《一缕游魂》宪泉

27、闲来

　　在河东里，十栋三单元二楼这间公寓，游云归三个人轻松的度过了一个来月。

　　游森私塾出身，但是在少年时期是在保定高等学堂中度过的，那时北洋尤其重视武备，因此游森的长拳短打、射击拼刺都受到过系统训练。游云归的晨练，一套经过改编的军体长拳是必备项目，游云归这套拳术已经坚持快一年了，身体素质显著提升，而且他是配合着一套他玛法传给他的一套满洲人的呼吸秘法，一套拳打下来，虎虎生风，却全无负担，汗不出、气不喘、步不乱、神不散。
　　而周武建和游明哲也都跟着他练习练习，当然，练习的程度绝对不同。不过这两个人倒是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每日晨练结束后，周武建和游明哲回到家后都要抢着去淋浴，这倒是让游云归十分十分的养眼，于是游云归十分无良的决定不教给这两个人呼吸之法。
　　这些天来游云归十分清闲，白天看看书，散散步，睡睡觉，偶尔游明哲下午没课的时候，为了尽量阻止游明哲和傅强的交往，游云归会派周武建按照课程表去接送游明哲，当然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棒打鸳鸯，对此周武建也无能为力，而游云归还不打算与傅强过早的冲突。
　　早上与周武建、游明哲一起吃早餐，白天的时候，只要游云归不出房间，周武建基本上都与外围保镖不断加深了解，同时研究配合行动的方式方法。中午、晚上游云归只是坚持等着游明哲回来简单做一两个菜，安安静静看着漂亮小伙吃饭，游明哲有两次因为和傅强约会没回来做饭，游云归默默无语的硬是饿了一天，游明哲虽然嘴上说活该，不过从此倒是记挂着游云归吃饭的事，每天一到饭点必然回家。
　　这天吃完早饭，游云归站在客厅里看了又看日历，11月11日星期日，游云归仔细回想了一下游魂时候的记忆，11月末邓公即要离世，自己如此闲适的日子恐怕正真没有几天啦，游云归心想，既然熟透了，何苦浪费大好时光？今天去找点找乐子吧。
　　游森活着的时候，用国众党的话说叫私德不修，用工党的话说叫生活作风有问题，他家有妻子，但是在军队与之有暧昧关系的有生活秘书、机要秘书、警卫员、参谋，甚至与中央特派员还发生过暧昧关系。在身体欲-望这方面，出身富贵的游森从来没有所谓节制的念头，但他也有一些原则，就是从不与实权人物或者重要的实权下属发生关系，与特派员徐波的关系算是唯一突破这一原则的一次，不过游森将之处理的还算可控。除此以外，只要对他胃口，游森倒是并不挑食。
　　“明哲，你有没有什么找乐子的地方？”游云归背着手，站在洗碗的游明哲身后，很平静的问出这句话。
　　游明哲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什么乐子？”游明哲这一眼里有嘲讽，有鄙视，还带了点调笑，配上那干净俊逸的五官，无端的让游云归心里一荡。
　　游云归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楼的周武建，他往游明哲耳边凑近了一步，小声道：“男人的乐子。”
　　游明哲明显身体僵住了一下，随即嗤笑了一声，“就你？还男人？学坏倒快啊？行啊，我知道，今天晚上我领你去。”
　　“武建，今天晚上我要和明哲出去，你早点回来。”游云归得到游明哲的答复，便很平静的向正要出门的周武建说出了安排，丝毫没有窘迫或者害羞的意思。
　　这些天来，游云归对于游明哲的挖苦讽刺嘲笑愤怒等等情绪从来都是淡定以对，一开始游明哲对于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还能较较劲，但是几次、十几次无功而返之后，游明哲也就只能承认，游云归身体年龄十七岁，但是心理年龄绝对七十岁，此时游明哲对游云归的一般称呼已经从“怪胎”、“小老头”过渡到“未老先衰”来自得其乐了。这时看游云归再度如此淡定的告诉人家周武建晚上要去“嫖”的神态，游明哲已颇为淡定的无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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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六点多，周武建开着那辆“大众”，载着游明哲和游云归一路向东城而去。他们的身后不远，有一辆绿色的越野车尾随。
　　游明哲穿着一身乳白色的休闲装，显得高贵典雅，脸上似笑非笑又透出两分温柔，他坐在车里向后望了一眼后面的越野车，打了个口哨，心里想看看人家这疯子多气派，出来嫖，当然能不能嫖成还不一定，但是人家这气势很爷们啊。
　　“你打算今天晚上失贞呢？还是过过干瘾呢？”游明哲打趣的问身边的游云归。
　　游云归收回望着车外车水马龙的目光，转过头看了一眼周武建，然后很平和的对游明哲说，“失贞。”
　　“哈哈哈哈……”游明哲被游云归正经的样儿逗得哈哈大笑，他伸手拍着前面开着的周武建，“嘿周哥，你家小弟初长成啊，今晚上要去失贞，你到时候可护着点啊。”
　　周武建显然并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节目，他听游明哲这样一说，吓了一跳，赶快打了个转向，紧急停车。
　　“游少，你们这是去哪里？”周武建有些焦急的回头问坐在后座的两位“游少”。
　　游明哲抿着嘴憋着笑，故意拿胳膊圈上游云归的膀子笑道，“东城的在水一方，怎么周哥有更好的地方？”
　　“在水一方”是京城东区一家大型的夜总会，服务、奢华、私密在此时的京城都是一等一的所在，在京城十分出名，据说其东家是京城市长的内侄，当然，这只是传说，并无佐证，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水一方”的东家绝不可能是平头百姓。
　　周武建是干什么的？“在水一方”这个地方他不仅知道，而且在那个地方负责保护工作不止一次，地方是好地方，如果这两个游少要玩，“在水一方”倒是个够得上层次的地方，只是这位游云归今晚上要“失贞”？这事他-妈的到底需不需要上报？周武建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这个……云归你看你还小，这个……不着急……”周武建握着方向盘，憋出一脑门子的汗。
　　游云归扒开游明哲圈着他的手，笑着对周武建道，“这个事不用报告首长，万一被扫黄打非突击行动抓了现行，再报告首长不迟。开车吧。”
　　游明哲听了立刻大笑不止，周武建猛咳嗽了两声，先是憋了个脸通红，后来也憋不住跟着呵笑出声。

　　“在水一方”是一个大面积三层楼的独体建筑，正门金碧辉煌，两侧镌刻石雕，门口百米内圈了一个半圆形的水池，水池里装了音乐喷泉，灯光变幻间水帘起伏，十分漂亮。此时广场上已经停放着很多高档汽车，看来夜生活已经开始。
　　周武建开着车沿着水池绕过正门，来到广场后的地下停车场通道，熟门熟路的直接驶入地下。
　　“周哥对这地方也挺熟的啊？”游明哲并不了解周武建的过往，对于周武建选择这样的进入路线还是有点好奇的。
　　“哦，谈不上熟，以前来过，怎么？以为周哥是土豹子啊。”周武建一边带笑的回答，一边下了车给游云归开车门。
　　游云归下车后，对周武建说“武建既然来过，那就带路吧。”周武建点点头，立刻转身去找门童。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意识。游云归、游明哲、周武建三个人也算很熟稔了，这些天下来，周武建与游明哲似乎更随意更亲切一些，有时候还开开玩笑，逗逗闷子。而对于游云归，周武建不知为什么始终有一些距离感，下意识的带着敬意，即使游云归最小，即使游云归态度平和，没有一点拿乔摆架子的意思。
　　三人在服务生的引领下直接乘坐贵宾电梯区，早有服务生看到游明哲，跑去唤来夜总会今天的领班经理亲自等在电梯门口。
　　这个领班经理姓高，名叫高胜，长的圆圆胖胖，一张笑脸，似乎天生就该从事服务行业，他看到游明哲赶紧迎上两步：“游少，您今天要来怎么没打电话啊？车总昨天还在念叨您呢，哦，对了一会儿徐少回国的接风宴今天在这办，傅少他们八成一会儿就过来呢。”
　　游明哲也算是京城“高干”的公子哥，与傅强那些“太子圈”的人时常也出来玩玩，很多时候他们都来这里，因此这个领班经理与游明哲还算熟悉。
　　“徐少？回国了？”游明哲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与高胜一同走进电梯里。
　　“是啊，听说是前天回来的，这不就是为了给徐少准备接风宴吗，我们接到通知晚了点，车总这会儿正忙的不可开交，要不然知道游少来了，必定过来迎接。”高经理笑眯眯凑过来说。
　　游明哲不屑的哼了一声，“屁话就甭说了，我自己半斤八两还是知道的，没了傅强那伙太子爷，我算个什么。”
　　高经理被游明哲噎了一句，嘿嘿笑着说，“游少您可别这么说，我这小心脏要被您吓出毛病来啦。”
　　游明哲倒并不是针对他或者耍威风或者有什么不满，他只是在实话实说的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游明哲只是游家不正牌的所谓“公子”而已，在那个圈子里地位只能算中下，再加上他脾气倔从不讲究圆滑，因此人缘也不怎么好。现在太子圈里头有什么大节目大家不忘了他，其实有八成是看在傅少的面子上，这点游明哲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即对这个圈子没什么巴结，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偏向，只不过是游家的生活和身份处在这个高度上，他除了大学同学的平民朋友以外，就只能在这圈里玩，因此他也没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意识，你高经理说这些明显是不靠谱的假话，游明哲听着刺耳就要顶回去而已。
　　游云归看着高胜尴尬的脸色，旁边暗叹，游明哲这个脾气是真臭啊，这种人是最难讨好的，多亏自己不必讨好他，只要保护他宠着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