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郎心系黎民 妻意护社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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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水热了没有？”蹲在地上的阿阮抬起头来，对着正站在锅灶上的阿狸说。
“喵！”阿狸简短的应答表示肯定。
“生火都是夷则做……咳咳……原来，原来这么呛人……”阿阮起身，阿狸仍在灶台上猫着步子。
“下来！”阿阮将淘好的米放到锅里，“小心烫坏你的小爪子。”
锅里很快飘出米香。嗯，就吃稀饭吗？没到中午肯定会饿倒在路边，阿阮在一旁托着腮。有了！加点肉和菜，这样我跟它们都能吃的又美味，又饱！想到这，阿阮便忙乎开来，将昨晚还有一半的酱鸭倒了进去，还散了些碧绿的菜叶。
“大功告成！”阿阮揭开锅盖，“新创意，新品味，酱鸭青菜粥新鲜出炉！”
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然后又将各灵兽的食盆装满。熟烂的鸭肉化开在糯糯的米粥里，碧绿的菜叶爽口清新，众灵兽欢快吃的摇头摆尾。
阿阮抄起筷子打算开吃，突然油腻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怪怪的，仿佛食欲一下子没了。
“不行，不行，今天还得干一整天活呢。不吃饱怎么行？会给夷则丢脸的。”阿阮自语着，眉头微皱，勉勉强强吃了一半。胃口突然变差是她从来没有过的，烤鸡、酱鸭可是她平时最喜欢的食物啊。
“唉，肯定是平时吃的太多，有些腻了……”阿阮口中嘀咕着。
“走了走了。”阿阮招呼着灵兽们，琉璃小猪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不行，你那么小的身子能做什么？万一弄丢了就不好了，在家乖乖的看门。”
“嘤！”琉璃小猪有些沮丧的同意了，同时用眼睛瞅了瞅放在桌子上的钱袋，示意阿阮。
“那个呀，还是不带了，我又不买东西。”阿阮仍然是没有带钱的习惯。
清明前后已没有那么寒冷，旷野的风拂过脸颊微暖，带着花草的清香。阿阮走在去城南郊的路上，小红、阿狸一前一后的跟着。
“哎哟，是神女来了！”远远的便听见有人在招呼。
“哎——”阿阮拎起裙子朝他们跑去。不远处是贫民巷一早就赶来春耕的灾民。他们冬日吃了赈灾的粮食，朝廷安排他们春耕，也好早日自食其力。
“咦，夷则呢？”阿阮看不到他，心中说不上来的失落。
“您说三皇子殿下吗？没瞧见呢……”一个微胖的老婆婆应声到。
“明明说好的嘛。”阿阮绞着手指，不见他身影，既失望，又担心。“不碍事的，有我在，教你们是一样的。再说，这些方法夷则本来就不懂。”阿阮挤出笑容。“那么，先从平整土地开始吧。”
日上三竿夷则才赶回別居，手中的袋子往桌上一放，黄澄澄的酥梨便滚了出来。走了好些地方才买到这储存了一冬的梨子，夷则甚是爱惜，酸甜的梨香让人陶醉。美美的想着，阿阮看见一定会很高兴。环顾了一圈这才意识到屋内安静的只听得到外界自然的声响。阿阮不在家中！夷则猛然间头大了。心中正要焦灼，突然桌案上的字条引走了他的目光，“夷则你去了哪里？今天说好的要去春耕呀，若是回家看到就赶紧去南郊吧。你今天定会看见大不一样的阿阮！”
“唉……”夷则扶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她居然真以为会带她一起。自己也真是粗心，怎会忘记今日要春耕呢？没有多想化出传送法阵消失于屋内。
绿油油的草坡上，一群人正抡着膀子在锄地，阿阮绯色的红裙格外的显眼。望见她在那儿，夷则安心了不少。没打算一下子传送过去，只想悄悄的靠近，看看她说的‘大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嗯，大家停一停，都过来！”阿阮挥起手臂招呼着，“我跟你们说说接下来的步骤。每块地平整好了之后，我们再在每块地里每隔一段距离就纵向的挖出一条条小沟，沟要深一些，宽一些。”阿阮伸手比划了一下小沟大概的深度，“这样高的部分是垄，低洼的地方是沟，一块地沟垄相连，然后在小沟里撒上种子。”
“神女大人，好好的一块地，您让我们挖出那么多的沟沟垄垄干嘛呀？那样可是要少种好多作物哟……”一个老伯伯走上去，一脸的不解，“俺种了那么多年的地，从未听说过此等种法，若是这样，那产量岂不是只有原来的一半？”
“老伯伯，你先别急嘛，听我说完。”阿阮耐心的讲解起来，“这可是神农神上教授的方法哟！老伯伯说的也有道理，这样种下的苗确实只有原先的一半那么多。其实道理很简单，干旱的原因在于缺水，尤其是土壤中水份的缺乏。俗话说，水往低处流。沟低于垄，自然土壤中的水分含量就比垄上高。而且高于小沟的垄还可以在旱季遮挡一些阳光，不会让苗苗一直暴晒。”看着大家大约是听懂了，阿阮又继续解释，“虽然产量只有整块地都种上的一半那么多，但是这样的产量是有保证的。以前的种法虽然苗苗出的多，但是只有在风调雨顺的时候才能丰收啊，若是遇到像去年那样的天气，不仅收不到多少，说不定还会颗粒无收，种地也要知足哟！这样种出的苗苗的间距大，还会长的更强壮呢！呼——一”一下子说完，阿阮长长了呼了一口气。自己从来未说过那么多的话，今天还真是有些佩服自己。
“是啊，是啊，种地也不要太贪心，这一半的收成能较稳定，自是最好的……”老伯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附和着。
“这些垄还会对幼苗起到保护的作用，大风来的时候可抗倒伏。而且垄和沟的位置逐年轮换，今年的垄，明年变为沟；今年的沟，明年变为垄。这样这两小块土壤就可以轮换着休养生息了。等到作物长到足够大。除草到时候就可以将垄上的土填回沟里，可以让长大的作物根扎的更牢固。”耳边突然响起温和的男声，阿阮回头，夷则正站在她的身后，替她解释完了这种种法的益处。
“咦，夷则你怎么知道的？神农大人对你说的？”阿阮抬头一脸的惊讶，“哎呀，你可是双手从来不沾泥的，嗯……真是应了那句话，那个，好久不见……另眼相看！”
“嗯？”夷则忍住笑意，“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那日你说要来教春耕的方法，我便查阅了些古籍，阿阮你说的的这些便是‘上田弃亩’，后来也就逐渐发展为‘代田法’，这种法虽然是用在高原地区，可用在长安亦是上等之法，阿阮你才是让我刮目相看！”
“哪有，哪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奖她，阿阮一时竟觉得不好意思，不自然是用手捋了捋脸颊两边的鬓发。
“噗——”夷则终于没再忍住笑。
“怎么了？”阿阮又整了整头发。
“我来。”夷则凑近了些，用手轻轻拭去阿阮脸颊上的泥土，“在抹下去就成小花猪了。”
太阳渐渐高起来，照在背上微微的发热。碧绿看久了有些晃眼，阿阮抬眼望去，夷则正在前面跟几个壮汉子在开沟。。
“不能用法力，果然是干什么事都很慢呀。”阿阮领着妇人、孩子在平整土地。擦擦额头的汗，直起弯了很久的背，“背有些痛，腰也很酸呢。”阿阮抬头，炫目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哎呀有些头晕呢。阿阮感觉像是要站不稳似的整个身子都是摇摇晃晃的。我这是怎么了？怎会突然有这样的虚弱之感？还是打足精神，千万别要让夷则担心。
太阳升到头顶，已是晌午，夷则招呼大家休息。
“……那么干……”阿阮拿起夷则递过来的饼子，很饿却不想吃。
“给！”夷则突然像变法术似得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黄澄澄的雪梨。
“夷则……你一大早出去就为了买这个？”阿阮有些感动，摸着梨子心里甜蜜蜜的。
“儿时常吃母妃做的蜜汁雪梨……所以……”
“啊……我以为是为了买给我……”小阮撅起小嘴。
“二者兼有吧。”
太阳高了又斜，忙乎一天终于要回家了。大伙收拾了工具，夷则跟着贫民巷暂时选出的里正①走在前面商谈着春耕的一些要目。阿阮跟着一群妇人走在后面，心不在焉的跟她们搭着话。心里嘀咕着，夷则怎么不传送带她回家，真是累到不行，头一直晕晕的，胸口闷闷的难受。
扑通一声，阿阮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神女晕倒了……”
夷则闻声赶来，将阿阮揽入怀中，“阿阮，阿阮！”
“……嗯……”阿阮睁开眼睛，眨了眨眼抬头看见的是夷则焦急的眼神，“……天啊，地啊，都在转，一圈又一圈……唔，头晕……”阿阮扶着夷则的肩膀坐了起来，拍了拍头。
“快去我家吧。”先前那个回应阿阮问话，微胖的老婆婆走过来，摸了摸阿阮的额头、手腕，“像是着了点凉，但不碍事，去我家喝点驱寒的汤水。”
老婆婆家虽然破旧简陋，但却收拾的干干净净，里里外外清新整洁，木柜上的瓶里插着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老婆婆，你真好。”阿阮喝过递来的热腾腾的红糖水立刻感觉好了许多。
“这都是应该的，殿下与神女帮助我们这么多，我们才能过上安稳日子。老婆子夫家姓孙，您就称呼我孙老婆子就好。”孙婆婆慈爱的看着阿阮。
“嗯，谢谢孙婆婆。”在孙家稍作休息阿阮便与夷则传送回了家。
①里正：依照唐代的村里的组织，以四户为邻，五邻为保，百户为里，五里为乡，每里置里正一人。负责调查户口，课置农桑，检查非法，催纳赋税。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郎心系黎民 妻意护社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