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梅若水

78、闻芮儿独上京城

　　当伊秋来到钱唐的家里，钱唐热情地招呼他，“若是慧跑到我这里来玩我倒是不稀奇的，怎么今天昊也过来了？”
　　“四婶儿又在挖苦我了，您那张嘴永远是那么的厉害，我可不像三弟那样会说，所以也就不敢常来了。”伊秋开玩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不经常来我这儿倒是因为我了？”钱唐故作气愤的样子。
　　伊秋只顾笑，他也不知道还说些什好，此时他倒是想起了三弟，不明白他经常来这里到底会跟这些长辈们聊些什么。正在无话可说之际，子叶端上一盘糖果来，四太太招呼道：“别只顾得笑，既然来我这儿了，就先吃点糖果罢，免得以后更加不愿意来了，你也不必沉默，我知道你来我这儿绝对是不会像慧那样，只是因为无聊才过来坐的，你们兄弟三个一人一个脾气，我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这点还不了解吗？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好了。我这个作婶婶的还能不帮你吗？倒是你们几个一有难事儿便来找我，倒使我十分高兴！”
　　伊秋见四婶这样说，到不为难该如何开口了，“四婶把我们几个看的透透的，那我也就直说，我昨天去了一趟芮表姐家，好像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我问过玫她告诉我说她们搬走了，所以我来问问四婶，这其中的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我明白了，你无非是揣测我是芮儿的姨母，她们要做什么事儿一定会先通知我一声对不对？”
　　“难道这事儿四婶也不知道么？”伊秋听她这样说吃惊的问。
　　“倒也不是全不知道，她们走的那一天并没有到梧楸来，只是托人送给我一封信，你说这能不叫我生气么？这样大的一件事儿竟不同我商量一下，我还正为这事儿生气呢，你就过来了。”
　　“那她们到底去了哪里也没有告诉您吗？”伊秋紧紧地追问了一句。
　　四太太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这种事儿我本是不该告诉你的，可是刚才我去给大嫂请安时也看到弘了，他那幅可怜样，满脸的憔悴，我都不忍心再多看一眼了，想到他这样痛苦我又不忍心瞒着什么。”
　　伊秋有些感动，“四婶这样疼我们，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钱唐拍拍他的手，“我只告诉你，这事还是不要让你大哥知道的好，你若是说了他一定会伤心死的，你若是不说或许他的日子也就会好过一点儿。”
　　伊秋点点头。
　　钱唐叹了口气，“芮儿跟着她母亲去了北京。”
　　“去北京做什么？”伊秋惊得站了起来。
　　四太太摇头，“走之前都没来我这里一趟，我哪里知道。”
　　“让四婶为难了。”
　　“这倒没有什么，只要是能够帮助你们的，我都乐意去做。”
　　伊秋又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便走了。
　　子憬还穿着睡衣便从屋子里走出来，劈头便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呢？”
　　四太太一见他出来了，又穿的这个样子，“连衣服都懒得换了，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昊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没有立即起来罢了。”子憬这样说着，又躺在了沙发上。
　　“这样说，刚才我们的谈话你全都听到了？”四太太吃惊的问。
　　“我听到又没有什么不好，这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只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我告诉他芮儿去北京了难道还不是真相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芮儿去北京就是为了结婚？”子憬进一步解释说。
　　四太太一听气愤的站了起来，“糊涂！这种事我怎么能同他们讲？”
　　子憬一见她生气了，起身追过去拥她入怀，道歉说：“这样就生气了？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
　　四太太捏捏他的鼻子，训道：“告诉你有些事儿可以说，但也不能全说，知道么？傻瓜！”
　　子憬像孩子般的点点头，“是！夫人，子憬明白！”
　　钱唐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
　　琳儿把午饭端到伊凡的书房，不满的说：“三少爷午饭端过来了，以后这种两头得罪人的事你还是饶了我吧！”
　　伊凡听这口气，停下手中的笔，吃惊的问：“怎么了？什么事而惹得你这样生气？”
　　“您还问呢！我才过去太太便问我，为什么都这样迟了您还不过去吃饭，当我说您要我把午饭端到书房里来吃时，太太更是气了，若不是二少爷和大少奶奶在旁边说好话，还不知道事情会弄成什么样子呢！”
　　“大哥也没有去吃饭吗？”伊凡惊问。
　　“因为老太爷叫大少爷有事儿，他便去上房吃了。”
　　伊凡点点头，琳儿见他不再说什么转身就向外走。
　　“对了琳儿，今天晚上我在书房里睡。”伊凡忽然对着她的背影说。
　　琳儿听这话很是突然，嘴角动了动，微笑一闪而过，再开口时还是冷冷的口气，“少爷爱在哪里睡便在哪里睡，管丫头什么事？只不过是你到这里来睡，我还要伺候你罢了。”
　　伊凡见她的样子，会心的笑了，“不用的，你就放心的睡吧，我晚上很少有事儿的，即便是有也是我自己来做，不会轻易叫你的。”
　　琳儿转过身，掩饰不住的笑容。
　　黄昏时分，伊秋来到伊凡的书房，见他果然还在这里，便故意作出惊讶的样子，“三弟不学则已，这一学起来竟也拼了命了？今天你可是真真的在书房里呆了一整天啊，连午饭都不过去吃，又害的母亲不高兴！”
　　伊凡放下手中的书，说：“我只不过是这一次而已，母亲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我以后回去吃就是了……”
　　“母亲还说家里的规矩都被你一一的破坏了，先是早晨不按时间起床，又是不回房吃饭……”
　　“你来就是为了同我讲过这些的吗？”伊凡听得不耐烦了，打断他，问。
　　伊秋见他烦了，尴尬的一笑，“当然不是！不过母亲说你以后若在这样下去的话，她也就不管你了，便去告诉爷爷了。”
　　伊凡冷笑了一下，“告诉就告诉罢，老太爷又有什么可怕的？总拿爷爷来压我，我还要告诉你今天晚上我就睡在这里，又破坏家里的规矩了是吗！”
　　伊秋听他的话，惊的瞪大了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什么？你今晚还要睡在这里？”
　　“这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的大惊小怪！在哪里睡不都是自己的家吗？你若不满意的话也可以去告诉老太爷！”
　　“我才懒得管你这些闲事儿呢。你爱做什么便做什么，这些废话我不多说了，我现在找你来真的是有正经事儿要同你商量。”他说着坐到沙发的上来，伊凡也坐过来。
　　“今天我去见芮表姐了。”
　　“她怎么样？”伊凡关切的问。
　　伊秋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也无法接受，“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伊凡一听惊的站了起来，“没人住？那她们会去哪里？”
　　“四婶说他们去了北京。”
　　“去北京做什么？”
　　“三弟你别激动。”伊秋拉他坐下，“现在更头疼的是大哥还一直等着我回信，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实情，我怕万一大哥知道这事以后会受不了的。”
　　伊凡思索了一会儿，说：“我看不如这样，明日我们把芹表姐，玫，还有小姑姑她们找来，大家一块儿商量商量的好。”
　　伊秋点点头，“对！这样最好！你提到玫我忽然想起来了，她今日没有来找你吗？”
　　“没有啊？我一直呆在书房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今天找她时，她是很气愤的样子，好像是在生你的气。”
　　“气我？我又哪里惹到她了？”伊凡一脸的诧异。
　　“我怎么知道？现在你的事儿是从来也不对我讲了。我今天只是在她的面前提了你一下，她便气呼呼的叫着什么‘以后不要再我的面前提他’之类的话，谁知道你又什么时候什么事儿上得罪她了。”
　　伊凡烦恼的靠在沙发上，无奈的说：“我这几天怎么这样倒霉，麻烦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
　　“那你还不肯同我讲吗？”
　　“我有什么事儿不能对你讲？只是近来我似乎觉得好像是你在疏远我，尤其是你喜欢上芹表姐以后，对我也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我还怎么对你说心事儿？”
　　“我哪有？三弟，你不要多心了。”伊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尴尬的说。
　　“对了，现在你同芹表姐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话题，伊秋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心情也变得沉重了几分，“还能怎么样？现在我也不去教她英文了，自从春节她来过几天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还能怎么样呢？不过也怪我嘴笨，有些话在心里面默念了几千几百遍，下决心要对她讲的，可一走到她的面前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