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你就从了陛下吧！》渊澄取映

27、承影原本不是剑

　　其实已经有不那么八卦的朋友注意到，清辉玉臂寒，玉颜皎生光的阿图兰，她的身上，她的周围，都迅速蔓延出雾凇冰挂，恰似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在那些阔叶树木之间，还离奇相继出现了很多冰棱丝线，交织错落。在朝晖交映下，离析出的七彩光线光怪陆离，美轮美奂，令人不住地痴迷。少顷，光明顶北方的方圆数十里，便尽数被冰封。
　　“这便是琴弦了。”金九龄感叹，无数次的猜测推断最终有了结局，他却不觉得高兴。
　　“金九龄，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鬼东西！”老七吓得把鹰眼都给瞪圆乎了。
　　花满楼循着寒气摸到一根丝线，触感和他的琴弦颇为相类，凭感觉，他就知道，这种丝线绝对是做琴弦的上好材料。
　　“阿弥陀佛，这便是那金蚕丝吧。”
　　“金蚕丝?”老七敬畏地轻轻一挑，丝线锵地发出金石之音。
　　“果然音色清亮。”花满楼赞叹，“只可惜，这样的冰丝弦只能在此地存在。”
　　闻人放开花玉楼，他笑说，“花兄无须遗憾，我已经和玉楼为你准备好了一枕绕梁。”
　　“如此，就谢过闻人兄了。”
　　金九龄突然问，“陆小凤，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刀鞘因为金蚕丝同化而隐形，而原本的承影，却会因为金蚕丝显形?”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承影，原本就不是一把剑吧！”
　　“承影不是剑！这不可能！传说中承影，明明就是一把剑！不仅承影是剑，含光、宵练，也都是堪比龙渊的宝剑！”苏少英喊得急切惶恐，他一直为自己的佩剑骄傲，因为据说他的宝剑，就是由天机童子潜心仿造宵练而成。虽不能达到宵练“将昼时见影不见光，将夜时见光不见形”的程度。可也能舞成一团白光，对敌时十分有利。试问敌人若是看不见你的宝剑，又如何防御得住？因此苏少英，反而是在场的人里面最希望看见承影的朋友。他下意识握紧自己的宝剑。如果承影不是剑，那他的烈日岂不就成了笑话！
　　“陆小凤，要是承影不是剑，刚才，这位阿图兰小姐给我们展示的，又是什么东西？”石雀道人问。
　　是啊，若是承影不是剑，刚才那道符合传说的剑影，又是什么东西？
　　“让一匹白练凭空出现，相信很多眼疾手快的江湖朋友都能够做到。”陆小凤看了闻人给他安排的这么多节目，早就解开了一切谜题。而且，闻人既然没有掩饰自己内力，想必是默许他说出一切。“关键是，这匹白练一直悬在空中，现在我们看到这些因为冰冻而显现出来的金蚕丝，其原因我就不再啰嗦。阿图兰能一直停在空中，也是这个原因。金捕头的刀被隔空摄物般还刀入鞘。甚至于，萧秋雨的泪痕剑被金蚕丝神不知鬼不觉地割碎。”
　　众人被吓得汗毛直竖，“陆小凤，你说什么！金捕头的刀，是被这金蚕丝插回刀鞘的？”在江湖，用内力隔空摄物还只是传说。陆小凤能用内劲震出置于胸前杯中的酒，再吸入腹中就已经够他得意好长一段时间了。可他绝对不会告诉你他在人后练了无数次！
　　“我说过，金蚕丝可硬可软，而且金捕头三次拔刀，也注意到，金蚕丝的粘性十足，若是再有一个内力高手，往金蚕丝里灌注内力——”
　　本来就离闻人很远的江湖朋友再度刷地蹦开十几丈，生怕落得比泪痕剑还要细碎。
　　闻人哭笑不得，虽然他早有预料，可真到被人当作恐怖分子的时候，他还是很郁闷。
　　他澄清，“这一切可都不是我做的，我最多看萧秋雨的女人不爽，稍微警告他，不要动玉楼家弟弟。”
　　一个是玉楼，一个开始还是花兄，后来竟变成了玉楼家弟弟。
　　难道这件案子，竟然要变成一个客栈老板的基情风流史吗！这也太不把江湖朋友当回事了。
　　“陆小凤，你怎么看？”金九龄问。
　　“当然不是闻人兄做的，他说过，他已经把金蚕蛊给送了出去。闻人兄身上虽然有很多秘密，但他从来不骗朋友。”闻人对朋友坦然大方，陆小凤欣赏。只是，闻人这么表现，却让陆小凤的心里，有了更多的疑惑。
　　“还是小凤兄知我啊！”闻人说得感动，花玉楼却觉得，这句话不是一般的耳熟。
　　接下来，不用陆小凤说，诸位朋友也都知道，是阿图兰幕后主导了这一切【雾。
　　众人又重新看向阿图兰，在冰霜雪裹之中，她雪肤花貌，晕着蓝光，美得不沾凡尘，似要翩然登仙。
　　突然他们又齐刷刷地扭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脸色比正人君子和道学先生还要正直严肃。
　　咳，如果他们能同时忍住不脸红的话。
　　陆小凤笑得开心极了，金九龄怒斥，“陆小凤，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吧！”
　　“陆小凤、陆大侠、陆大爷，您可不能这么玩咱们！”文四娘虽然是女子，可看到这么香艳的场景，也很难不面红耳赤。
　　因为阿图兰，她居然一瞬间，变得不着寸缕！
　　那么美的胴体，匀称，晶莹，清亮，浮凸有致，又粉嫩得吹弹可破，像蒙阴新下的蜜桃，盈盈颤在枝头，待人采摘。
　　可惜场合不对，时段不对，这氛围也不对，不然，多少位少侠大侠都不顾高人的矜持，一飞身就要扑上去。
　　所有人都扭头背身，陆小凤却高调大方地欣赏。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欣赏，等下很快就欣赏不到了。
　　当美上升到一种境界，觉得龌蹉可耻的人，才是心里有鬼。
　　而在场的很多人都心里有鬼。绝大多数是男人，却也不乏几个女人。
　　闻人笑叹，阿图兰她，果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他虽不支持，亦不会反对。对于属下的手段能力，他一向不加限制，只要完成了他给的任务。
　　其实能把任务玩出花样来的属下，才是闻人想要的属下。不然，都像戚赏一样死板，那也忒没趣味了。闻人转着木扇，遥想，不知戚枫在江南结交文人结交得如何了。这小子，居然把进度瞒得死紧，莫不是在调戏老板？
　　其实闻人想知道这件事很容易。只是，把钉子插在自家人身边，这么浪费资源的事情，闻人向来不屑做。
　　金九龄若是知道闻人的这个想法，再想一想他的身份，恐怕会认为是个冷笑话。
　　陆小凤盯着阿图兰，他的认真专注，叫很多江湖朋友汗颜。真不愧是名满天下的陆小凤啊。
　　有陆小凤这么个表率在，扭头背身的朋友，一个个陆续胆大地把脸转了回来。然后他们发现，阿图兰，她，于光色变幻间，崩若星屑，点点散逸。
　　一个大活人，居然就这么霎时间，消失不见了。
　　这场景够凄美，其本质，却和小仙女一样。同样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
　　在大家都看着阿图兰惊讶叹息恐惧不一而足的时候，陆小凤却一反常态，盯着自己的手掌看。
　　幸而现在静默无风，一段金纱袖静静躺在陆小凤的手中，仿佛还带着佳人香味，可佳人却已经芳踪渺渺。
　　紧接着，陆小凤手里的金纱袖也随同那些五光十色的冰棱丝线寸寸迸裂，咔嚓声不绝于耳，叮叮掉落一地。众人根本不信自己的眼睛，那些东西，确实有掉落在地的声音，却好似和光同尘般，须臾化作流萤散去。
　　“陆小凤，你，早就知道了？”
　　金九龄不得不甘拜下风。
　　陆小凤抱臂，笑，“我忽然发现，阿图兰的衣衫材质，和苏合公主的头纱很是相类，所以就忍不住冒昧取了一截。”
　　“小凤兄，你岂止太冒昧。这袖子，可不是随便能断的啊。”
　　经过白衣公子的普及，就连市井马夫都能随口说出几十个各朝典故，尤其是这种帝王基情之事，更是广为百姓津津乐道。
　　“噗，这是游龙戏凤之中小凤从龙一幕的台词，是皇帝为一位沦落风尘的侠探断袖的基情故事。只是，白衣公子罕见地更新缓慢，几度断更，实在叫人觉得奇怪。”文四娘见有几个山野之人，竟然不知道白衣公子的大作，便忍笑解释。
　　“的确，这袖子本不该断。”陆小凤转头问金九龄，语带神秘，“金九龄，你猜，我手上还有没有东西？”
　　“陆小凤，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快说，你为什么说承影原本不是把剑？”
　　“奥秘就在这里。”闻人一把握住陆小凤尚且还张开的右手，左手并指闲闲一夹，居然灵犀指对灵犀指，制住了陆小凤。
　　“……”在场的朋友都不能更怀疑了！
　　“这，陆小凤，你怎么解释！”
　　司空都快急死了，他忍不住从雾凇冰挂里窜了出来。也亏得他一身皂衣，藏在琼楼雪柳的霜天世界，居然还能够丝毫不被察觉。
　　司空觉得，眼力太好，有时候也未必好。因为他发现，闻人老板的灵犀一指，该死的居然火候和陆小凤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