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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不一样的南思乔 ...

  •   南思乔做好了早点,发现长椅上的人不见了,在屋里左等右等都不见回来。去山后的洞窟找了一遍,还是不见踪影。
      这回南思乔急了,她还是虚脱无力的,能去哪呢,该不会是摔在哪了吧?抑或,她忽然改变主意离开了?
      这样一想,南思乔心便倏地一紧,脚已大步迈开,向山上张望着跑去。
      “秋融!”
      躺在山顶一块大青石上的秋融正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忽然听到一阵远远的呼唤。撑起身望去,就看到一个身形颀长,着深色侠服的男子正跑跳在下面的山林之中。
      他,是在找她吗?
      秋融正想向他呼喊回应,南思乔就先望见了石上的她,眨眼功夫,如箭地冲上了山顶,丝毫不知自己脸上交错着各种浓烈的情绪表情,并全部落入秋融眼中。
      从未见过如此不冷静的南思乔,那模样,像是遗失了极其重要的东西……
      “扑!”
      秋融的心重重地漏了一拍。
      这异样的心悸令秋融一慌,不等南思乔来到面前就先向他露齿一笑:“南思乔,终于听见你叫我的名了。”
      原本打算向她狂喷怒火的南思乔一听,像是忽然遇到极可怕的事物,霎时刹住脚步停在数尺外,神态也转瞬恢复了正常。他冷哼了句:“因为你的名字太难听。快下来,吃了饭要上药。”说完就转身向山下走去。
      “等等,南思乔。”
      南思乔回头,看到秋融正站在大青石上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双细白的手臂:“教我爬树吧,我也要像你那样在树上睡觉。”然后又弯腰去脱鞋卷裤脚。
      南思乔扫过她纤细如孩童的手脚,鄙夷道:“你现在有力气吗?恐怕连这石头都跳不下……”没想到刚这么一说,秋融就从石上纵身跳了下来,吓得南思乔心一紧,不及反应,跳下来的人就已经拍拍手站了起来。
      “怎样?小瞧我了吧?”秋融叉腰一副自得的样子。
      南思乔被激出了劲,爽快道:“好,就让我看看是不是小瞧了你。”他指了指旁边一棵三米高的树:“半个时辰内你要能自己爬上去,我就承认你厉害。”
      “没问题!”秋融说着就跑到树下,抱了抱树干,感觉无从下手,皱眉向南思乔道:“你得先教一下我,要不示范两次也行。”
      南思乔也脱掉了鞋:“好,我不用武功内力。你可要看好了。”说着,便两手抱住树干,双脚一蹬,就轻轻松松蹿上了一半树干,手顺势一抓树杈,翻身坐了上去。他低头看瞠目结舌的秋融:“看清楚了?试一遍。”
      秋融学着南思乔的样子,一把抱住树干,可脚不管怎么蹬都没用,还将裤子挂破了口。南思乔又示范了次,可秋融仍旧爬不上半分。
      看秋融焦急懊恼的样子,南思乔抿住想笑的嘴,只好一手一脚教她:“两手用劲抓住树干,再用两腿夹紧,手先向上挪一下,脚跟着也挪一下。”
      依着爬了好一会儿,跌倒好几次,秋融逐渐找到了感觉,坚持着终于抓住了树杈。
      “南思乔,你瞧!我上来了,我上来了!”
      还没坐上树杈,秋融就抑制不住地欢叫起来。树下的南思乔看她那颤颤巍巍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先别笑,抓稳了坐好。”
      “我办到了,我会爬树了!”秋融夹坐在树梢上,向南思乔直招手:“师傅,快上来,这里看出去风景可美了……”她动作忽一顿,疑惑地朝四周嗅了嗅:“这味道……难道就是传说中云的味道?”
      南思乔一听,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是是,那就是云的味道,闻多几次,你就能成仙了。”
      秋融本是随意开玩笑,不想竟将他逗笑,纳罕之极,脱口就说:“南思乔,你笑得挺好看嘛。”
      南思乔怔了怔,撇开微热的脸,冷哼一声:“和毁容的人谈什么好看。”说完就转身往山下走去。
      秋融以为刺激到他的伤心处,慌忙朝他喊:“不是,南思乔……喂!南思乔!”可南思乔头也不回。他是真的生气了。秋融抱住树干急急就要爬下去,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失控地向下坠去。
      “啊!”
      南思乔闻声立刻转身,正正看见从树上往下坠的秋融,他心一窒,身体已雷电般闪了过去,张臂迅猛一捞,就稳稳捞到一具柔软无骨的躯体,同时,一声带着香甜热息的“唔!”重重压在了他的左眼上。定睛一看,就看到两片微启的饱满唇瓣,距离极近,只要稍一靠近,便能立刻品尝那上面的味道……
      秋融想挣脱下地,却发觉他不但不松开,还越搂越紧。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漾起秋融从不曾见过的迷蒙失神,尤其那双晶石蓝眼,渐变着吸人魂魄的光泽,令她好生慌张,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这一状况仅发生在极短的几秒,很快南思乔就移开眼放下她,不说一句地转身走下山。
      秋融努力平复心跳,心里不由疑虑他会不会发觉了自己是女人,会不会,他对自己开始有想法?可转念一想,他连名字都在表达对妻子的爱意,又怎会轻易对别的女人动心?
      回屋里吃早点,见南思乔与平时并无异样,秋融就更加笃定是自己错觉,暗松口气地专心准备新一轮疗伤。
      这回的药为水状,透明澄清,若不是那水会飘出极淡的凉凉雾气,让人以为它只不过是碗清水。
      南思乔令她先在洞窟温泉泡着,过了一刻钟,南思乔才端着蒙了两层布的药碗徐徐走来。
      一来到洞窟,他便看到泉池上冒出的一颗头,踱到池边,扫了眼秋融水下的一身白里衣,蹲身将药碗放在池边平石上。
      秋融注意到他的视线,直问:“穿衣服影响吗?”
      “不影响。”南思乔坐在池边,将两块纱布浸入药水中,叮嘱道:“记住上药之后不能沾到水,也不能出泉水半步。”
      秋融点头:“好。”
      “头靠在石上,坐稳。”
      秋融照做,看着他将一片浸了药水的纱布捻起,轻轻平贴在一侧的伤口。透心的清凉。紧接着另一侧脸也贴上了纱布,整个脸顿时如浸泡在凉水中,舒服极了。
      不想南思乔立刻敲碎了她的窃喜:“刚开始没多大感觉,待会儿会越来越冷,只要不离泉水就不会有危险。待药水吸干,再泡到活动自如了,你便可以出来了。”
      秋融讷讷地“嗯”了一声,南思乔就出了洞窟。
      还好,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那种感觉就像是冬天游泳时,刚刚下水那一刻的窒冷,只是它持续的时间稍长一些,对比之前的药可谓小巫见大巫了。
      近一个时辰后,脸上的布自动滑落,而晕晕乎乎的秋融身体逐渐恢复知觉,慢慢感觉到泉水的温暖。
      可是没想到,药效的强劲之处是在后头,当夜幕降下来,秋融便感觉自己像一具吸寒器,将世间所有的寒气通通吸附到了自己身上。
      吃晚饭的时候,秋融僵冷地有些夹不起菜,南思乔看到,往她碗里夹了一大簇菜,道:“吃完就躺着吧。”
      秋融摇头:“这么早睡做什么,待会儿你教我爬树吧。”
      南思乔瞥她一眼,垂眸继续吃饭:“不教。”
      秋融愕然:“为什么?”
      “你爬得动吗?”
      “活动活动就不冷了。”
      “不行。”
      “我忍一天了,你就满足一下我吧。”
      “不行。”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秋融气结,哼道:“罢,我自己练。”说完就大口大口扒起了饭。
      可秋融一出门,就感到寒风四起,哆哆嗦嗦走到屋旁最矮的一棵树开始专心爬,无奈手脚冷得僵硬,连树干都抓不稳。以为会出点汗不那么冷,可直到精疲力尽都没出半点汗,手脚更不见回暖半分。
      秋融气馁回屋,故意不看满脸嘲弄环臂倚门的南思乔,脱了外袍鞋袜就钻入被窝。一入被窝,即感到一片暖烘烘,摸了摸,原来是有个汤婆在里头。
      抱着暖暖的汤婆,秋融不禁一阵羞愧,南思乔对她真是没话说了,自己竟还对他生怨气。秋融啊秋融,你何时开始会耍孩子脾气了?
      过了一会儿,南思乔进了屋,熄了烛火然后就没有了声响,转头一看,原来南思乔又打算在椅子上睡。
      “南思乔,上来睡。”
      “汤婆冷了?”
      “是你会冷。”
      “我不怕冷。”
      秋融一噎,开什么玩笑,以为自己是铜皮铁骨吗?她坐起身,把怀里的汤婆放到桌子上,又将被子推到了床尾。
      南思乔见她这样,冷声问道:“做什么?”
      “我想看看大冷天不盖被子睡觉究竟是什么感觉。”
      南思乔气结:“你怎么就这么能折腾!”
      秋融耸耸肩:“你上来睡我就不折腾。”
      南思乔在黑暗里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里翻腾着各种复杂,暗叹口气,起身走过去,将汤婆递给她,自己也坐到了床榻上。秋融见状,立刻挪出位置,背对着他躺了下来。
      南思乔照旧替她掖好被子,和衣背对躺下。秋融却又忽然起身,将身上仅有的一床被子搭过一半给他,南思乔正要推开,她就喊住了他。
      “南思乔。”她严肃地看着南思乔:“你是不是嫌我有体味?”
      南思乔一怔:“不是。”
      “那是怕我嫌你臭?”
      南思乔差点失笑:“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不肯和我共用一被?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待我这么好,却总是拒绝我的善意,你知不知道我会羞愧不安?”
      南思乔怔住,坐起身面向着她,诚实地替自己解释:“是被子太小,仅够盖一人。”
      “如此,我就该心安理得接受全部优待了?”
      南思乔平日的尖酸这次不知怎么地完全使不出来:“我是男人……比你强壮的男人,你在治伤阶段,不能潦草大意。”
      “比我强壮怎么了?”秋融捏了捏南思乔光滑的右脸:“还不一样是刀削得下来的血肉。明天去买床大被子回来,不然我就不治伤,赖在这里和你做疤面兄弟。”
      南思乔又好气又好笑:“好好,算我怕了你这种无赖。现在肯睡了吧?”
      一见他难得的笑容,秋融严肃的脸也终于笑出来,背贴墙面对他的背躺好,然后拍拍他的背:“你睡进点,这样被子就够了。”
      南思乔迟疑了下,不语地慢慢向内挪进,直到后面传来一声:“够了。”他就立刻停住,随即感觉有一物体很靠近后颈,那声音更是犹如附耳传来:“我睡了。”
      南思乔暗咽口水:“嗯。”
      直到后面传来深浅交替的呼吸声,南思乔才微微动了动身,一转头,就看到了秋融近在咫尺的睡脸。
      竖日,南思乔果真从外面带回了一床大棉被,秋融在屋外搭了竹架,将被子晒足一天。吃过晚饭,秋融就迫不及待钻进松软清香的大被子里,抱着南思乔给她准备好的汤婆,满足地无以复加,迷迷糊糊睡熟了过去。
      半夜,秋融被冻醒过来,摸到怀中已经变凉的汤婆,暗叹口气,和昨晚一样,汤婆早早就被她吸光了温度。昨晚与南思乔是贴着睡才不至于冷,可今晚被子足够三人盖,她哪还有脸和他睡太近?
      秋融转头看了看用后脑勺对着她的南思乔,搓着冷如冰条的手做着内心斗争,最终理智被身体本能打败,悄悄向他挪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又屏息挪近一寸,这下,终于感觉到南思乔烘过来的温暖,手脚很快回暖,困倦又慢慢袭来。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身前的人翻了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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