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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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甩掉穷追不舍的侍卫，墨通三人躲进了华银的住处——“花谷”客栈。
墨通放下顾凊，华银便扑了上来，想查看他是否受伤。墨通转身拦住她，硬是要先检查她的伤口。
“他没事，只是在昏迷，你放心。”
听到顾凊没事，华银也缓了一口气，但手上的苦楚还是让她微皱了皱眉头。
“忍一下，需要接骨。”
华银摇了摇头，扯出一丝笑容：“不是很痛了。通哥哥，你别忘了我戴着阿璆送我的蓝石。”
墨通当然记得，当初也是因为这双手，用了他一瓶皇痕草药粉。当初那双柔软的小手，如今已是纤纤模样，时间倒是神奇。手上偷偷一用劲。
“啊————”
“好了。刚不是说不痛的吗。”
华银默默流了一脸泪。
墨通走到顾凊面前，开始帮他检查起来。还好，只是吸入了些药效较重的□□而已，睡上一觉便好。检查完，刚想走开，墨通又退了回来。
盯着顾凊的脸：“顾凊以前左眼角处可有一颗痣？”
华银，立刻斩钉截铁地说：“怎么可能。我前些日子太无聊，时常盯着他的脸看一整天，他的脸只会脸红，不会长痣。”
只听见墨通重重呼出了一口气：“那你一定没观察清楚，这个顾凊的脸上确实长了一颗痣。”
华银走到他身边，低头看去，墨通伸出一根指头顶住她的额头：“我们的视力很好，不用靠这么近。”
许久。
华银缓缓抬起头，茫然地说：“通哥哥，这不是顾凊。这是馥国的国君。”
墨通面色一沉：“阿银，你确定？”
华银点了点头：“阿凊今天就很古怪，我竟然没在意。”又拉住墨通的衣角：“通哥哥，到底怎么回事。阿凊现在可否有危险？”
“别慌，我再去馥国皇宫一趟。你在这等我。”按了按她的肩，墨通转身而去。
深夜，刚过子时。
华银坐在落满樱花的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
突然，闻到一丝血腥味，华银紧张地向夜空中望去。只见圆月处出现一个黑影，慢慢靠近，竟是墨通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华银惊愕地捂住嘴，看着惨白的顾凊的面盘慢慢变得清晰。
“阿银，我去迟了。”
不置信地看着墨通怀中的人，华银颤抖着声音问道：“他，死了……？”
墨通不语。
华银后退了两步：“求你，不要再靠近了。我，我不想看到他。”
“阿银，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跟他道别。”
“道别？”这时，泪水夺眶而出，“他才二十七岁，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这么死了。”
墨通半跪，俯身放下怀里的顾凊。
闭着眼的顾凊，面容安详，好像下一秒他就会醒来，脸红着问阿银怎么了。
华银还是不敢靠近，蹲下身，怔怔地看着他。
“通哥哥，我们不是神仙吗？我们有那么多时间，就不给分给他一些吗？”
“我们有我们的时间，他有他的，不能混为一谈。”
所以，他真的是死了……
华银终是大哭了出声：“这样太不公平了。”
墨通走近她，也蹲下来，给她擦了擦泪，可泪水像是源源不断似的，怎么擦都擦不尽，无奈叹了声，缓声道：“我们是神仙，我们有很多时间，这代表我们要经历更多，要承担更多，这其中自然有时间它自己的道理。顾凊这一世是凡人，结束他这世的痛苦，他可以再继续下一世。我们的痛苦也好，欢愉也好，难以结束，难以重新开始，所有的因都有果……你若想他，你可以等他的下一世。”
“不了，”华银吸了一口气，“他不会再记得我了，下一世的他就不是他了。”
想起那个呆愣愣地书生，会帮她准备早饭的书生，会把所有花海都画给她的书生，会看着她傻笑的书生，就这么走了，华银心痛的不能自已。
“通哥哥，顾凊到底惹了什么人？”
原来，顾凊本是九重天上的翊圣将军，为人正直，颇受小仙们爱戴，但同时也得罪了不少大仙。几万年前，他触犯了天规，被罚下凡间经历七七四十九世，每世一个大劫。但翊圣将军天资卓越，即使变成凡人仍是才智超群，曾在第一世便统一了南海的各大小国，却被小人陷害，死于非命。所以，只要知道他这件事的各界人士，都想在凡间找到他，或是出于利用，或有出于相助。像冰帝和东海龙王自然是要看在旧友恩情上，去助他一把。
一月前，一颗赤红色流星落向东海馥国，众仙纷纷占卜，才知翊圣将军的这一世的大劫将至，才有了我们知道的这一出。
翊圣将军的这一劫其实也很是蹊跷，作为顾凊的他确是当今天子的胞弟，他的母后，也就是当今太后，不想让两个儿子处于皇位相争中，便在顾凊出生时就把他寄养在了馥国的一个小村里。知道这些详情的人，除了他母后，都死得差不多了。然而就在一月之前，顾凊居处出现了两支不同的暗卫，两股力量相持，索性到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威胁。华银出现后，躲在暗处的人更是小心谨慎，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有一点，墨通查到的是，所害顾凊之人绝不是当今馥国国君，相反，这位国君也应该已知道胞弟的存在，所以才会替换他，用自己的性命去救顾凊。可惜，被藏起的顾凊还是被发现，当场被暗卫们所杀，其手段之残忍，墨通也是不忍告诉华银的。
至于那些有灵力的侍卫，顾凊身上用灵力造成的伤，仍是一个谜。
之后三天，华银和墨通处理了顾凊的后事。
看着顾凊的身体在火中静静地燃烧，华银静默许久，直到火焰吞噬了整个顾凊的身体，她才说道：“如果让我选，我也想当一个凡人，会担心容颜老去，会担心韶华易逝，会担心生命短暂……这样，会有趣很多吧。”
墨通有些惊错，看着她，慢慢地，眼眸里的宠溺变得浓稠。
“阿银，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也会担心这些的。只是那个时候，你会庆幸自己不是凡人。”
沉浸在感伤中华银并没有听进去，而是微笑地抬起头：“通哥哥，我想回去了。”
“好，我送你。”
“从海里过？”
“好。”
傍晚，夕阳下，海面波光粼粼。
一条银龙从海里跃起，溅起水花无数。随后，另一条黑龙也从海里骤然跃起，溅起更大的水花。只见那条银龙没入海中，如一条银剑似的向前游去，黑龙在空中迅速追上，然后，黑龙直冲入海面，绕了银龙一圈，再向前游去。
还是被领先了啊。
华银气馁地想着，故意慢了许多，见前面的墨通停下来等她，方慢腾腾地游上去。
只要一碰海水，就好像回家了一样。
只要一碰海水，就好像洗去了所有的哀愁。
到北海雪域时，已是月上梢头。
此时的雪域，已经不再下雪，可这百年的积雪依旧如一层笨重的棉被，紧实地包裹着整个地面。
即使是夜晚，一物一景在雪地中依旧一片清明。
华银拿出放在袖子里的肉肉，这灵兽倒是浑身没一滴水，但一感受到雪域的寒风，一下就变大了几十倍，蹲在原地不肯动。华银好说歹说，它才慢慢挪动起来。
墨通不紧不慢地跟在华银背后，到一座雪山山脚，华银正要进去结界时，墨通却伸手拦住了她。
“阿银，冰帝不喜外人。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也是，师傅脾气不大好。”一想到大美人师傅，又想到顾凊了，隐隐约约的难过总是挥之不去。
墨通伸出手抵住华银的额头：“阿银，银角露出来了。”
“哎呀”华银赶紧缩回银角，懊恼地摸着额头，“这俩真是不好伺候的主。”
“浅东殿。”
“啊？”
墨通浅笑：“我住的地方。随时来玩。”
“嗯。”
两人告别后，华银也赶紧进入结界，直奔冰帝住的地方。
却见大美人师傅住的竹屋上，停了一只硕大的大鹏，大鹏的一遍翅膀一扇，屋前的老榕树的叶子掉了一半。
华银暗叹，神仙搭的竹屋就是坚固……
远远便听到屋内的争吵。
“你这个黄毛小儿，赶紧给我滚！要不是看在你姥爷的份上，我早把你和你的鸟给炖了。”
“我接完人就走。老，太，婆。”
竹屋的四周顿时结了一层冰。
华银加快了脚步，冲进竹屋。果然，那个一身蓝衣，棕发高高束起，还有几缕小卷发垂在额头，一脸欠抽表情的人，不是西晗是谁！
“阿晗——”华银跑过去，一下子就挂在了西晗身上，“小姨可想你了！”
话音刚落，同在屋内的冰帝和西晗，都翻了一个白眼。
西晗吃力地扒下华银，仔细看了眼她：“阿银，几百年不见，你……”
华银赶紧凑上自己的脸：“怎么样？”
“怎么还不如殷璆那个变态……”
“……”
一直坐着压着怒气的冰帝看到华银怒气更是加深了一层：“华，银。你给我解释下，为何这个小子知道进入结界的口令。你知不知道这结界可是为师花了整整五十年建的，就是为了防止尔等小人进来；你又知不知道这结界里的所有生灵可是关系着整个雪域的生存；你又知不知道……”
“师傅……”华银打断她，走到她面前，跪下，然后撒娇道，“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跟阿晗说的。但是阿晗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可以保证！”
西晗直接无视华银，不应不理。
“师傅，阿银这次没有完成任务……”突然而来的委屈，泪水突然溢满眼眶。
冰帝早已知道发生何事，只道命运捉弄罢了。不自在地拍拍华银的头，道：“算了，也不是你的错。等翊圣的下一世吧，我总要助他一回。你且回华海吧，反正为师也没有可教的了。你只要记住出去别给我丢脸就行了。”
华银心中顿生不舍，泪水更是汹涌，拿过大美人师傅的手，哭着说：
“师傅，你放心，我一定常回来给你烧菜吃。你别饿着自己……呜呜呜”
“……”
西晗也走过来，神情有些无奈：“阿银，我们走吧。我带你坐我的大鹏。”
华银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才想起刚想问的问题：“阿晗，你是来接我的？”
“废话，”西晗艰难地压下掉头就走的冲动，“不过我们要先去殷璆那一趟。”
“阿璆？他怎么了？”
西晗面露难色。
“就惹了一点小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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