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戏说同人之盐帮掌堂》芸帐香闺

23、 一步一惊心

　　“你给我过来，过来！”

　　还没等小六子反应过来，李进二话不说地揪着他的衣领，粗暴地把他扯进一个废弃的工棚里。

　　“李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哎呦！”小六子这头还不知道什么事呢，那头的李进铁青着一张脸，顺手一记拳头，先抡到他的左脸上。

　　“李兄弟，你……”李进还未等其回嘴，又照着其右脸来了一下。小六子招架不住，一侧身，重重摔在了盐袋子上。

　　李进觉得还未过瘾，愣是像拎小鸡丨子似的，将其拎起，朝着小腹，就是一脚，狠狠地踹了下去。

　　这三下，李进并未使全力，却也真真不轻，尤其是最后一脚，踹得小六子趴在地上，愣是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李兄弟，你，你要什么，你给句话啊……”

　　李进这才感觉自己的心里舒服一些了，这才俯下身子死死地揪着嘴角已经渗出血的小六子的衣领，咬着后牙床，恶狠狠地道：“你知道我要什么！”

　　小六子终于支持不住了，他借着李进拽他的力，慢慢爬了起来，盘腿坐在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液中还带着点点血丝：“呸！我做叛徒也不止这一回了，郝剑，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说！”李进揪着他衣领使劲一推，差点把他推个趔趄。

　　原来之前小六子凡事都对郝剑惟命是从，甚至在很多事上不惜为他顶缸、背黑锅，只是因为郝剑在发达之前，曾与他是街坊。那时郝剑家里穷，小六子一家没少接济他，后来，郝剑进了盐帮，一直混得不错，就把小六子也介绍了进来。起初，郝剑很知道感恩，很照顾小六子及其他的家人，当年小六子的哥哥要进宫做太监，还是郝剑动用京城里的人脉给他找的一顶一的“小刀刘”来阉割的。其实也是到了后来，小六子才知道，当年郝剑说了万般的好话，劝说其哥哥进宫当太监，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为盐帮打通一条为皇宫提供‘贡盐’的生意路。

　　之后知道真相的小六子，心里虽然不是太舒服，终究也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有钱大家一起赚，虽说让哥哥做太监不是太光彩，那在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也幸亏宫里有这么个人，相互照应着，盐帮这条‘贡盐’之路，走的还算是很顺畅。一单生意回馈下来，不仅是帮里，就连他们自己都赚得不只是一点半点。

　　“生意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你们应该高兴不是？”李进实在想不出，这么一笔和和美美的生意，最终大家怎么就会闹翻了。

　　“高兴个屁！”小六子不禁骂道，“你是不了解郝剑，其实一开始我也不了解……他本是个权力欲极强的人。在他能力没达到时，他就一直忍而不发；一但到了他能伸手够到权力的时候，他也绝不手软。一开始的时候，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可等到‘贡盐’这条路越走越顺，赚得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就想着私吞了！起初他还是瞒着我们，私下抠点儿出来，再往后，他的胃口是越来越大，开始明目张胆的吃霸王了起来！最后……最后，竟把我哥哥的一条命也给吃了进去……”

　　小六子越说越气，提到哥哥的惨死，不觉心中酸痛，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你哥哥，他，他死了？”李进不禁大吃一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我发现他那头借盐帮之便偷运大烟，这头又想私吞我们共赚的银钱，又在一次醉酒途中，我无意听见他早已对帮主之位觊觎良久。我这才知道，此人真是甚为可怕！我提出要退出，他不肯，我们就撕破了脸！我找人带话给宫里的哥哥，跟他说毋需再理‘贡盐’的这单生意，没想到他知道后，以再做最后一次为名，偷偷将劣质的私盐传入宫内，我可怜的哥哥因不明就里夹私于身，正好与当今圣上撞了个满怀，他为了保全我们，竟然咬舌自尽，就这样惨死宫中……”

　　小六子一面淌眼抹泪地抽泣着，一面恨恨地说道：“就这样，他还不足性，他怕我在帮里碍着他，给他惹事，就随便找个由头，把我扔到这盐场里来了……”

　　李进静静听着，还不时的抚抚小六子的背，好言好语的安慰着他，而他的嘴角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得意微笑。

　　*

　　休息的时候，李进把从小六子那里打听来的情报，悄悄告诉程淮秀和四爷。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期间还不时得意地偷瞄一眼已是一副吃惊表情的四爷，眉宇间难掩骄傲之情，可他似乎没察觉，此时的程淮秀，她的眉头，早已随着他故事的层层深入，越发的紧锁。

　　“李进兄弟，这次真是辛苦你了！盐帮这次一定要好好为你记上一功，不可为之可造之材，你先去歇上一歇吧！”淮秀强忍着怒火，强颜欢笑地夸赞道。

　　李进毕竟是入帮时间短，想得也比较浅。见淮秀夸赞他，还以为真是欣赏他呢，自己也觉得收服小六子的这一仗，干得真是漂亮，不禁给一旁的四爷投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自顾自地下去休息了。

　　“不成材的东西！”李进刚一走，程淮秀便再也忍不住了，用拳头击掌地恨恨道，“我打小就知道他有这个毛病，小时候玩游戏、下棋，每次他赢了还好说，只要一输没有个不闹的，我一直以为是他好胜心强，谁知道……”程淮秀又生气，又痛心，再也说不下去了。

　　“谁知道，好胜之心，变成了利欲熏心……”一旁的四爷接话道。

　　“后来，我也发觉他是有点儿……所以，在有些事上我就压着他，故意用辰坤不用他，本想着磨磨他的心性，没想到……作死的东西，够我收拾的！”眼睁睁看着从小玩到大，曾对盐帮忠心耿耿地‘好掌堂’，变成如今这番模样，程淮秀痛心不已。

　　“该收拾的、要收拾的，必须得收拾，否则，无以交待，无以服众，帮里的风气将会愈来愈差，盐帮在江湖上的体面，必会荡然无存！”四爷坚定地道。

　　“可是四爷，郝剑他，毕竟是我的亲兄弟，我们一齐长大，我……我下不去手！”淮秀有些犹豫，有些胆怯。

　　“想要当一帮之主，不仅要有吃苦耐劳的力气，说一不二的硬气，还必须要具备上行下效、令行禁止的勇气，淮秀，别怕，有四爷我在！”四爷轻拍她的肩膀，真挚地鼓励道。

　　也不知为什么，听得四爷这番简短的话语，淮秀的心中，竟有了底，徒生出无限的勇气。

　　四爷这边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淮秀的情绪，也到了吃饭的点儿，贾六巴巴地给四爷递了一碗粥过来，又悄悄地往里面搁了两个鸡蛋。

　　“爷，这是我昨天三更天的时候，去隔壁一庄子里的一户农家搞到的，爷，您赶紧趁热吃。”

　　“很好，另一个朕不要，替我给程淮秀送去。”四爷还是忘不了淮秀。

　　“爷，这是奴才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呢！”贾六噘着嘴道。

　　“让你去你就去！”四爷不耐烦地打发道。

　　贾六漫不经心地答应着要走，突然四爷在后面叫住了他。

　　“朕让你找的传声筒，你找着了没有？”乾隆问道。

　　“找着了，四爷！”贾六拉着四爷，悄悄走到另一个破旧的工棚里，神神秘秘从一个破旧的炉灶里面，掏出一只灰色的鸽子。

　　这只鸽子可是老相识，就是淮秀从小驯养的那只。

　　“从哪里搞到的？”四爷也很新奇。

　　贾六得意地道：“真是天上飞下来的！那天奴才正在四处寻找妥帖的人儿呢，一抬头，这只阿物，从天而降，就像是和奴才商量好似的。奴才灵机一动，用鸽子传信，不比用人更妥帖嘛，于是就用咯！”

　　“这鸽子，知道咱们住哪吗？”四爷皱着眉头问道。

　　“爷，前儿个晚上，奴才得着这信鸽之后，悄悄带着着只信鸽回了趟城，熟悉了一下来回的路线！”贾六如实禀报道。

　　“哦？”四爷不免转过身来，深深打量他一番。

　　“爷，您这几天被绑着，不了解这盐场。实际上，这盐场其实是外松里紧，再加上奴才比较机灵……还是有法子能出去的。您放心，我已经跟曹大人、春喜和宝柱都见了一面，他们都好，只是都担心着爷您，他们早就摩拳擦掌候着呢，只等您一声令下……”

　　“不错，真不错！”四爷很满意地夸赞道，后又正色对他说：“赶紧让这信鸽传信儿出去，让曹大人立即去巡抚衙门待命支援，以此镇压盐帮内部大规模暴动，稳定江南政局！”

　　“巡抚衙门？一个小小的郝剑，用得上动用巡抚衙门？皇上，这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吧？”贾六不解地问道。

　　“李进虽只说是郝剑的问题，在朕看来，此事并不简单。一个小小的掌堂，凭他心性再变，若不是其后有人撑腰，那胆子怎会大的如此没有边际？他的身后可能有场商、有总商、甚至是有巡盐御史！这其中，到底纠结了多少人马，朕不得不防……”

　　“皇上远虑！”贾六心服口服。

　　“叫巡抚衙门，一来巡抚衙门，是总揽全江南军政民政；再者，让曹大人先待命，这边通了消息，那边再动，千万要谨慎，不要打草惊蛇，特别是不要惊了官盐总商和巡盐御史，否则，小事也变成大事了！”

　　“喳！奴才这就去办……”贾六见四爷一脸严肃，深知其中厉害。

　　“还有，此事，你先悄悄的准备，不要让李进和程淮秀发现端倪，这毕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先放手让他们自己帮里看着办，不要盲目的参合，参合不好，反倒弄巧成拙了！”四爷揣度着道。

　　*

　　“我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我让你盯紧了你们家的程淮秀，你不听是吧，看吧，看看吧，怎么样，要出事儿了吧，出大事儿了！”钱老用水烟袋，拼命地敲打着桌沿。

　　原来早晨的时候，姑奶奶觉着自己与郝剑是同病相怜，又喝醉了酒，依偎在郝剑的怀里，一不留神说露了嘴，将李进要她去盐帮报信收拾郝剑的事和盘托出。

　　郝剑听了不觉心下大惊，草草地放下姑奶奶，就跑到钱老家来商量对策。

　　这边郝剑却白眉赤眼、火急火燎地冲着钱老撂下狠话威胁道：“我可告诉您，您休想拖了我自己开溜，咱俩现在是拴在一条藤上的蚂蚱。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就把您这些年，您让我把盐场外包出去，无理延长新晋兄弟的工期，要出去，您收人家一百两银子；舍馒头，舍进来一个，您我四六分摊；没有钱的兄弟就吃鞭子，打死在这盐场上的一堆糟烂事儿通通抖搂出去！反正我无所谓，最惨不过就是个赶出盐帮、浪迹江湖，可您不一样，您这一年几百万两黄金白银的肥缺，可是一个子儿也难舍的吧？”

　　“老子我还就舍了，来人，将乱党郝剑拿下！”说时迟那时快，钱老突然翻脸，只见一群漕帮的人齐刷刷上阵，登时就将郝剑摁倒在地。

　　“钱老，你！”郝剑万万想不到，这老爷子竟玩了这一出，现在是想动都动不了了。

　　“御史大人，您受累了，您请上坐！哈哈哈！”钱老起身抱拳相迎，御史大人手拿折扇，从屏风后面款款而出，身后竟然还跟着江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