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灭之路：兰纤皇后传》臧氏女

10、玉佩之毒

　　如梅想不通我为何要问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宫女，但还是如实答道：“那小荷听闻上次惹恼了良贵人，被打发到了浣衣局去了。”
　　我微微一笑，“本宫的花草正没人打理呢，听说她是个会打理花花草草的人物。”。
　　如梅略想了一下便知晓我意，待她退下后，我又坐回卧榻上。从一旁的小橱柜底下摸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赫然就是那日我在母亲旧院发现的半枚羊脂玉佩。
　　又从怀中掏出扬成赠与我的那半枚玉佩，那日离家匆忙，回去后便将此事搁置在了一边，也未曾细看。如今看来，这二枚玉佩的确曾是一体。花纹上的两只鸟儿便是民间传说中的比翼鸟，如今一分为二，两只鸟儿便分开了。
　　扬成父亲的手里拿着一半，我母亲的房里又藏着另一半……难道，母亲与定南王曾是旧相识？也许，不止旧相识那么简单。越想越是冷汗，又忆起了那只被我送到长公主处的黑底茶杯，怀孕头几月，因疑惑那杯子发黑是有毒所致，所以一直未敢碰及，如今不知长公主查的怎么样了。
　　母亲是面带青黑下葬的，那也就是说，母亲是被人毒死的！那又与这玉佩有关系吗？如果有关系，那又是什么关系？
　　阳光渗着打开的窗户照射在手中的两枚玉佩上，其中一枚闪耀着微微的异常青色。我疑惑的拿起二枚，对着阳光细看。本是一体的玉佩，为何在阳光的照射下一枚呈现正常的光泽，一枚则……
　　“啊——”一只大手将我手中的两枚玉佩打翻在地，然后只听那人对着外间大喊：“来人！传太医，快！”
　　我心中的惊疑未定，慌张的抬头望去，皇上面带紧张的怒意正看着我。“皇上，这……”话未说完，皇上便死死的搂住我。“你怎么这么不安分，一天不让朕担心你就不快是吧？”
　　太医很快的就到了，还是上次的那个白太医。皇上马上让到一边，让太医为我诊脉。并道：“皇后刚刚沾染了毒物，你来看看是否已经中毒？”
　　此话一出，屋内的奴才纷纷大惊，皇后寝宫何来的毒物？皇后中毒岂不是他们失职，想及至此，马上一齐跪下请罪。如梅如菊更是大惊，她二人近身侍候竟半分没有察觉，更是担心的频频向太医望去。
　　白永凝神半分后，将我手腕上的布绢拿下，向皇上回道：“皇后娘娘体内并无积毒，那毒性想来搁置已久减弱了许多，而皇后娘娘又不常接触此物，所以只是受了一下小小的影响。以后只要不接触此物便可。”
　　又转而向我问道：“皇后娘娘是否觉得最近总是无心说话，并且胡思乱想以致有些轻微的抑郁？”我想了想，似乎最近的确是这样，便轻点了点头。瞬间感觉到了一旁皇上搭在我肩上的大手紧了紧，身上的气息也崩了起来。
　　“可否让微臣看看此物？”
　　皇上马上让一旁的李公公用布绢捡起地上的两块玉佩交予白太医手中，白永拿过玉佩对着阳光辨别后，放下了其中一块，拿起另一块仔细研究。他放下的是扬成给我的那一块，而仍拿在手中研究的是母亲房中的那一块……
　　“皇上，皇后……”白太医正要说出结果，皇上一个手势打断了他，然后示意李公公带着周围的一干奴才人等退下。待屋内只剩我们三人后，皇上开口：“继续说。”
　　“经臣刚才的确认，此玉佩乃是曾浸泡在某种毒物里致而染毒，如今上面的毒性经长年累月已经微乎其微，所以皇后娘娘才未曾被毒性侵体，只是扰乱了神智。想来，这玉佩曾经的毒性必是极大，所以以致这么多年还残有余毒。”白太医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有恐一个不慎说错话惹祸上身，额头间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皇上盯着白太医手上布绢中的半枚玉佩半晌，沙哑开口：“这毒性，若是当年，会有什么后果？”
　　白太医犹豫一会，开口道：“长期佩戴此物，可导致人体在两个月内快速的衰竭，如同油尽灯枯一般虚弱的假象。”
　　我听后，愣在了原地，心中翻江倒海。
　　“下去吧，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皇上让白太医下去后，抱住我微微颤抖的身子一言不发。许久后，我缓缓开口：“母亲，当年便是油尽灯枯而去的……”
　　“皇上…”刚抬头欲说什么，皇上忽然用手挡住了我的嘴。“我说过什么你忘记了？”皇上挑眉相望。我微微一笑，“华天，哥哥。”本想撂下后面两个字的，可又习惯的说了出来。
　　“兰纤，不要去想这些事情了，人死已成往事，再纠结也是于事无补。现下最要紧的便是照顾好肚中的孩子，让他平平安安的出生。”华天这样说着，又忽然道：“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我微笑点点头，任由他扶着我的手，拦着我走出了宫门。
　　如今十一月中，皇宫中的红梅尽数开放，来到了梅林，上一场雪的覆盖至今未融化。茫茫白色大地上，点缀着点点的红梅相应。又想起了那个美丽的梦，若是今年我未怀着身子，也许可以穿着那雪锦衣在这梅林中一舞。
　　“纤儿最是喜爱冬日雪景中的红梅点点，可还满意？”华天立于走道前方，转头看着我问道。我悄然一笑，仰首道：“深得本宫心意，赏。”
　　华天被我这一作态逗笑了，“朕到不知，朕的皇后竟是那三岁小儿。装腔作势！”伸出手趁我不妨，捏住我的鼻子晃了几下。
　　欢声笑语并不持久，我眼尖的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来到梅林之中。捏住华天的衣物晃了一晃，示意他看去。
　　华天眯眼一看，脸上的神色略板。然后回过头拉过我的手，扶着我走进梅林之中。
　　寒天冻地，林想容一身轻薄的红色舞衣，轻盈的体态跳跃与这红梅雪景之中。一回首，眸光涟漪相望与华天。转而又继续她的舞蹈，姿势到位，柔软不够。但这份能坚持在雪天雪地里舞蹈的心都是可赞。
　　我悄悄看了眼华天的神色，多年的相处令我知道，此时的他气场很强大。脾气很不好。再加上昨夜的传闻，这良贵人看来是负荆请罪来了。待良贵人一舞已毕，晃动着窈窕的身姿，楚楚可怜的来到面前。偷眼看了看华天，“妾身见过皇上。”起来后又水光泛泛的看着皇上。
　　华天默了半晌，未看眼前楚楚可怜的良贵人，可是牵起我的手注视着远方。“看来良贵人的规矩学的还是不好，见到皇后竟不知行礼。”慢吞吞的说出，却带着一丝丝的危险。
　　良贵人本来是低着头娇羞，听闻此言抬起朦胧的泪眼惊讶的看着皇上。又不甘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快速的行了一礼“臣妾见过皇后。”，仿佛没有过的一样快。
　　皇上这才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斜睨的看着她：“朕没记错的话，良贵人昨夜才禁的足吧。”
　　良贵人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泪人模样，“妾身，妾身知道自己错了，只是想见见皇上，求得皇上的原谅。”皇上故作惊讶，“哦，是吗？那你说说，哪儿错了？”
　　此言一出，良贵人有些难看的看了看我，羞耻的开口道：“妾身，妾身不该对皇后无礼，无视皇后。不该，不该不敬皇后。妾身在此给皇后赔罪。”说罢又不情愿的行了一礼。
　　我垂眸轻柔自己的腹部，耳边尽是他二人的对话。“原来赔罪就是这样的，朕的皇后便是被人冲撞后，三言两语便可了事的。良贵人刚刚的舞蹈虽不及皇后十分之一，但也是美景一番。既然良贵人愿意跳，那就在这里跳上四个时辰再回宫吧。”皇上淡淡的言语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转而对着已经赶过来的李公公等人道：“你们就在这儿看着良贵人，欣赏一下美景，让各院的人都来看。待四个时辰后，再请良贵人回宫。”
　　说罢，不理会良贵人的羞怒牵着我的手离开了梅林。
　　待走远后，我回头看了看梅林处隐隐约约翻动的红衣身影，有看了看皇上。开口：“跳四个时辰可不是要了她的命？”虽然看到她受罚，心里有一丝的快意，可还是不忍心这样一个较弱的女子要在这寒天里跳上四个时辰的舞，这一天下来，不死也废了。
　　华天认真的看着我，“她对你无礼，害的你险些动了胎气。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就不是跳四个时辰的舞这么简单了。”。说完又想起一事一样，再次开口：“那日，朕正在搜寻右丞相的罪状，所以……”
　　我反握住他的手，清然开口：“我懂。”
　　华天一笑，我们牵着手肩并肩的走回了凤鸾宫，路间所有的奴才都低头回避。我们就好像一对平常的夫妻，牵手在这皇宫里，再无他人。

作者有话说

　　三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