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沙洲铃

82、狗血 碎片（一）

　　杭州。西湖。断桥。
　　“环佩叮当”的分店开幕。
　　鞭炮噼里啪啦地震耳。两队炫舞的狮子踩着鼓点在围观的众人面前腾挪转移。
　　红绸落下，黑漆底的金字招牌在阳光下生辉。人群中，欣然带着微微的笑意靠在胤禩身上。他们并没有象寻常的老板那样，亲自主持什么开店仪式，而是选择了这样远远观望，从顾客的角度去看这家新店。这已经是第4家分店了。第一家是欣然执意选择的地方，她在现代的故乡。第二家开到了苏州，第三家落在金陵，第四家才移到了这断桥边的杭州。
　　随着掌柜的指引，人群开始往店内移去。
　　“这支簪好。”
　　“这镯子不错。”
　　“翡翠戒指，看着透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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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拉住欣然的手，两人也随着跨入店中，俨然一对平常的顾客。胤禩随手拿起一只玉簪插在欣然的发间，欣然左右看看，摇头。拔下，再换一支。就这样，很快的，店里的陈列一件件都被欣然试戴过了。而每次从她头上被拔下的，立刻就被边上的人买走。
　　她就成了一个活模特，倒也是乐在其中。她不喜欢头上戴的繁复沉重，但是女孩子又都挡不住美丽饰品的诱惑。这样倒好，一举两得。既满足了爱美的心理，又能帮助店内促销。最重要的是，有胤禩这个大帅哥伺候在边上，帮衬着评头论足。这对金童玉女往店里这么一站，真真是羡煞旁人。
　　掌柜的忙得差不多快把脚提了起来，伙计们张张嘴甜得跟个蜜似的。除了掌柜的知道面前这男女是老板外，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两个人放肆地在店里选购着，得意着。
　　欣然的笑就是胤禩的骄傲，既然已经放下了皇子亲王的皇袍，那么在民间，他就是一个最平凡和普通的男人。何况，欣然每次都不放松任何时机地向他灌输“老婆娶回来就是疼的”理念。
　　不是他乐于被灌输，天皇贵胄与生俱来的傲与骄，他掩在疏疏卷卷地客相往来中。离开皇庭，一路南下，他们不曾刻意掩饰过行藏。名义上来说，他仍然是大清朝的廉亲王。也就因此，前来巴结奉迎的地方官员一路不断。碰上这样的情况，欣然是八字都不管的，统统扔给胤禩。于是，那份天然的欲迎还拒，那淡淡笑容下不可阻挡的冷漠，他用它来对付他们不想看到的，而把所有的温暖留给了他的家人，他所认可的家人。

　　“老板，把那位大婶儿刚才戴过的一样要两份。”一个高亢的男音响起。
　　店内一下子鸦鹊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到了才进店的这一男二女身上。
　　欣然背对着那个声音，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凝固。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优雅地转身，换上最嗲的笑面，大婶，这不是找抽嘛。
　　胤禩侧过身子，在看清来者的刹那，惊讶浮上脸庞，转而又是一脸好笑。
　　不怕死的男声继续道：“怎么了，不做生意啊。店家，你还不快点包。我这两个娘子我都是公平对待的。一人一份，谁的都不能少。”
　　他边上的两个俏娘子努力憋着笑，其中一个更是悄悄推着那男的，示意他噤声。
　　欣然看清了来人，心里一欢，脸上的笑却化得更大，索性款步走了过去：“这位客官啊，看中大婶刚戴的啦？”
　　“是啊，很适合我家这两位娘子。”不怕死的继续接着。
　　欣然抓过一旁掌柜的递上的托盘，一件件地开始往里扔首饰，望着那两个美女道：“这找相公呢，最重要的就是品位。你家这位呢，出手是挺大方的，不过到底有没有钱买得起这些呢，还是后话。”
　　回头问掌柜的：“这些该多少银子？”
　　掌柜的会意，立马回道：“您差不多试戴完了本店的所有上品。这位爷要是一样都要双份的话，约莫得过六千两白银。”
　　“六千两…”周围的围观者发出惊呼。
　　“老板，你算错了吧！”
　　“瞧瞧，刚才的大方呢？”欣然嗤道：“还有啊，虽然我这个大婶呢，品位是超一流的。可把这俩如花美眷和大婶来相提并论，啧啧，实在是让人心痛啊。我说两位，这样的夫君，你们怎么忍受的住啊？”
　　“姐姐，妹妹也觉得不能忍了。”其中一个笑道，看向另外一个，另一个附和着点头。
　　“不能忍，那就到姐姐这里来啊。”欣然大方地伸出手。
　　“哎，八嫂子，不兴你这样的啊。慧兰，思佳，你们俩……”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娇媳妇爽快地跑向欣然边上。
　　欣然看都不看他一眼，拉着慧兰和思佳就步出了店堂。
　　那边厢，掌柜的开始疏导人流。
　　“八哥”男子叫道。
　　胤禩拍了拍男子的肩：“十四弟啊，你胆子太大了，帮不了你。”

　　杭州临渊阁。
　　雅间里，五个人围坐一桌。
　　“行了，八嫂子，我错了还不行。”十四讨着饶。
　　欣然挟着个鸡腿，咕哝着道：“大婶我老了，耳背啊，没听见。慧兰，思佳，今晚别理他啊。”
　　“我们长途跋涉来看你们，看在这份诚心上，您就算了吧。这不是看见嫂子您一时兴奋嘛。”
　　“欣然，算了，饶了他吧。”慧兰在边上帮腔道。
　　“欣然，太想你了。”思佳缠着欣然撒着娇。
　　欣然撇着嘴，转身趴在胤禩肩上，忍不住地摆着手，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然儿，别再吓唬他了。”胤禩笑着。

　　“对了，你们怎么会过来？”
　　十四道：“你们不是保了我嘛。这段日子也带着她俩到处逛，才到杭州就听说环佩叮当今天开业，想着就该是你们开的。这么些时日没见了，想得紧啊。我说，八哥，你们还真是毫不遮掩行踪啊。”
　　胤禩端起桌上的酒杯，“有隐藏的必要吗？我们一不打家劫舍，二不杀人放火的。这大清的江山，难不成还看不得，走不得了？”
　　“江山是死的，人是活的。江山不能跑来看我们，自然就要我们累点，辛苦点地跑去看它了。你不也是带着慧兰、思佳到处跑。”欣然替胤禩重新满上酒杯，顺着道。
　　“说得也是。好，象我们兄弟的风格。”十四亦举杯而尽。

　　正说笑着，环佩叮当的掌柜的求见。
　　“刚才有人送来了这个，说是要寄卖，小人不敢随意作主。”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
　　入目，所有的人脱口而呼：“玉扳指！”

　　玉扳指，和雍正手上的佛珠一样，是他从不离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