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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渣式 ...

  •   尹青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等待巫主管的临幸,当初她面试的时候也坐在这个沙发上等待。
      尹青记得当初HR为她面试之后直接见了老板,老板对话不多但是专业素养很好的尹青特别有好感。老板最后跟说她的直属上司出差去了,要三天才能回来,等你来公司正式报到上班的时候就能见到她了。尹青听老板这个意思已经是通过了面试,初初毕业的她没想到找工作能这么顺利,第一发就中了。
      东方青春文化咨询有限公司其实不是她职业规划的第一选择。
      东青文的确是一家很有名的出版社,公司建立近十年,旗下不仅有几家有名的杂志、网站,更有实体书销量冠军、一票青少年崇拜的明星作家。尹青看到招聘网站上东方青春文化咨询有限公司旗下的杂志社《青藤》的主管招聘助理,她就顺手投了一份简历去——其实她最想去的是《科幻》杂志社,就算只是当个跑腿的她都愿意,她可以算是从小看着《科幻》杂志长大的,《科幻》里走出的名家她能一一细数。尹青虽然外表是个纤细少女,但是硬核内里却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的。她在收到录取通知之后跟好友打电话说她要去《青藤》杂志社了,好友还吓一跳——你不是根本就不喜欢那种无知少女看的杂志吗?
      尹青叹气又叹气,的确,她并不喜欢《青藤》刊登的文章,甚至东青文旗下杂志社、网站、N个能在当今青春文坛上能立足的写手她统统都不喜欢。她高中的时候的确有买过《青藤》看,可惜看了卷首语就被雷得把书抛了……可是她爱的《科幻》却始终没有给她面试电话,估计是觉得她一个学德语的不太能理解中国科幻的实质,而被她鄙夷的中国少女文学偏偏就能这么谅解她,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可能是因为东青文的老板给尹青的感觉太过亲切,她也曾经在大四的时候去出版社实习,见过的老板都是看都不正眼看小员工的。东青文的这位瘦小的老板给尹青的印象相当好,温和到尹青都有些害羞了。于是,尹青拿到了OFFER回家思索了一天半之后,决定按照老板说的,周一来上班了。
      只是她在想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为什么她的顶头上司不叫主编而叫主管?一般杂志社的老大不是叫主编吗?

      “小尹,跟我来。”前台姑娘走了回来,微笑地对尹青说。尹青的思绪在漫天不着地,忽然听见声音站起来得过猛,放在腿上的包都掉在地上了。
      前台姑娘帮尹青把包捡起来,放回到她怀里说:“别紧张,青藤的同事都很好的。”一边带她往里面走一边说,“你看我们办公室是不是布置得很有家的感觉?我们老板选办公室的时候特意选了这边的商住两用楼盘,LOFT结构,还有阳台、卫生间,卫生间里面有抽水马桶、浴缸和花洒,如果你愿意的话在公司洗澡都可以。”前台姑娘一边说一边带尹青参观公司。尹青见公司无论是装潢还是家具都偏向淡黄色,的确有种家的温馨感,看来东青文的老板确实是一个很和蔼的老板。不仅是老板和蔼,一路上见到的同事也都像她微笑点头,尹青忙不迭地回礼,也着实辛苦。
      青藤杂志社的办公室在二楼,尹青和前台姑娘一同走上二楼的时候前台姑娘小声说:“你的主管巫主管是个很有个性很有原则的主管……”话还没说话,刚走到楼梯口的尹青只感觉眼前白茫茫地一片,无数的打印样稿像雪花一样漫天飞舞,前台姑娘和尹青都呆在原地。
      样稿落在木制的地板之上颇为壮观,一个高挑的长发女子和一个蘑菇头的女孩面对面站着,那个高挑的女子冷着一张脸对蘑菇头的女孩说道:“这种稿件你也好意思说过了初审?我要的是这样的东西吗?”
      蘑菇头的女生红着眼睛声音小得快要没入墙缝里了:“对不起,巫主管,我……我再拿去修改。”
      尹青面色一青,肩膀不禁缩起来——这个人就是大混蛋巫主管?
      巫主管这会儿发现了尹青,两个人对视一眼,尹青大气未喘,巫主管就露出了一个完全不像微笑的微笑,没错,和那天吃口香糖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面包吃完了,要出来工作了?”
      前台姑娘一边帮忙蘑菇头女生捡样稿,一边问道:“咦,巫主管,你和小尹本身就认识啊?”
      “也不算。”巫主管坐回她的办公桌,目光放在她的笔筒上,把手里的笔投了进去,“就是那天下雨,我本来想为她撑伞,只是她没理会我而已。”
      前台姑娘看看巫主管又看看尹青,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今天青藤编辑部的低气压,她面露职业微笑,把拾起的样稿放入蘑菇头姑娘的怀中,再从尹青身边路过的时候抛给她一个同情的眼神——看吧,巫主管就是这么一个有个性的人。
      尹青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想到这个城市看似很大却又小的惊人!那日为她撑伞去被她拂了好意的人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这个脾气看上去不会太好的人将会是她的顶头上司……要不要这么狭路相逢勇者胜啊?
      尹青站在原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巫主管让她坐到她右边的空位上,空位上已经安好了电脑,桌面和椅子也都擦得干干净净,只是办公隔间的玻璃也是如此清透,只要巫主管眼珠稍微一移动尹青在做什么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尹青这种职场新人在陌生的环境里相当的拘谨,而刚才主管大人才狠狠地发了一通火之后办公室里坐了十来号人,没有一个人敢喘大气的。尹青头皮有些发麻——这个巫主管说话声音也不高,但就是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这种女人大概真的……一辈子嫁不出去吧?

      巫主管给了尹青一份公司宣传册,再把公司文学网站和青藤的历届刊物给尹青,交代她今天只是熟悉一下公司的业务就好,明天开始再交代她一些简单的工作。
      尹青翻看着杂志,偷偷看巫主管一眼,见巫主管正在认真看稿件。尹青有些疑惑,既然是来青藤,为什么还要看文学网站?巫主管什么也不说,尹青也没好意思问,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同事过来邀请新丁尹青一起去厨房盛饭。尹青第一天没带饭盒同事就帮她向做饭大姐要了公共的餐盘,叫尹青洗干净餐盘去装饭。
      尹青看午饭是四菜一汤还有饭后水果,食欲大振。她在家宅习惯了,从来都是一堆的零食,根本就不知道饿是什么滋味。今天上班第一天起了大早匆匆忙忙没吃早饭,饿了一早上肚子早就扁了,看到这一桌子的好菜真是相当的感动。
      好吧,就用饭菜的美味来弥补凶巴巴的上司吧!人生怎么会没有缺憾呢?既然一切都这么完美也不要去在意那么一点点的遗憾了。

      尹青装了饭回到工位上一边刷微博一边吃饭,巫主管不知上哪儿去了,座位是空的。
      蘑菇头姑娘拿着喝汤的碗站到了她边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嗨……”尹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单纯地打招呼。蘑菇头姑娘五官都要拧到一块了,沉重地叹气:“你可真倒霉,做她的助理。”
      “嗯?”尹青虽然职场经验不多,但是之前实习的时候公司前辈有教导过她,若是听见同事说另一个同事的坏话的话,不要附和,只要全程保持微笑就好。
      “巫主管那个人,也不是我说她,但是……哎,那些稿件本来就是她要的,现在给她了她却又反悔说不要了!怎么会这样……这让我如何跟作者交代呢?而且向她要上个月的稿费她一再往后压,她是躲在幕后,我们这些在前线的人每天被人烦被人骂的,她根本就一点都不体谅下属啊。”蘑菇头姑娘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尹青赶紧抽了面巾纸地给她,安慰道:
      “别哭了,总是有解决的方法的。”
      “怎么解决嘛……眼看截稿日就要到了,我手头上就这一篇过了初审,现在被她打回来了。我只不过是之前不小心打碎了她的杯子,就被她这样整,可能我待在这个公司的时间也不长了。”蘑菇头姑娘的眼泪往下掉,尹青尴尬得很,但是若是待在原地什么也不做的话也实在冷淡。无措之下,尹青还是拿了纸巾为对方擦眼泪。
      看来巫主管在办公室的确不招人待见,尹青也不认同这个主管的做事方式。要知道尹青也曾经被杂志社欠过稿费,对方一推再推的态度确实让人不爽。蘑菇头姑娘这么一说尹青明白编辑们是无辜的,该杀千刀的是上面那些不把写手的心血当回事的高层们。
      下午的工作开始之后,巫主管依旧在看稿,尹青却瞧也不去瞧她一眼。下午三点,巫主管过来对她说:“去买杯咖啡吧。”
      尹青心里有一口气,看也没看她就答道:“这种事还是主管大人自己亲力亲为吧,我还没有太好地熟悉公司的业务。”
      尹青这话一说整个办公室的目光便全部集中过来,缓和了大半天的气氛就因为尹青这句话瞬间又凝结成冰。
      尹青盯着自己的电脑没去看巫主管,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加快的声音——好吧,看来工作的第一天就要被解雇了,说不定就和蘑菇头姑娘一起掰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人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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