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苏的小丫头》苏小莫

4、第 4 章

　　我向大家打过招呼后，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靠在沙发上，我轻轻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感觉到衣服震动，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笑了笑，做了手势，便拉开门出去了，却不知身后有一束目光一直跟随着我。
　　“同学聚会好玩不？”
　　“还行，就是大家好多年没见了，有点生疏，不知道聊什么啊”
　　“那是难免的，要是不自在我就去接你到别的地方玩，别委屈自己。”
　　“赵辰，你不能这么宠着我，我会被宠坏的。如果你不在了，就没人要我了。”
　　“傻瓜，我怎么会不在，没人要你才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别人会跟我抢了。小臻，如果哪天我离开了，绝对不是我想离开，而是你不让我再呆在你身边。”电话那边突然的沉默让我有些不习惯，我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说：他们叫我了，我先进去了。你放心，要是我实在想走，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也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不委屈自己.”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靠在走廊的墙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于赵辰，我不是没有愧疚的。我以为我们一直可以维系好朋友的关系，谁料到一次偶然竟让我知道了他的心意。他的好不是不知，只是怕我早已不能如他般，拥有一颗完整爱人的心。后来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的我，他说是无意间看见我一个人，裹着风衣，站在塞纳河边，望着对岸。他说我有一种让人心疼的孤单，所以他愿意一直陪着我，因为不忍心，因为不舍得。我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这种温暖是我从未奢望过的，我知道我是孤单的，所以也从不和人交流，倒不是不想，只是怕把别人的生活也徒添一抹昏暗，这并不是我想见到的。我喜欢看别人脸上幸福的笑容，即使我很清楚的知道它们并不属于我。我抚了抚额头，感到头有点痛，唉，不想了。我转过身，一道身影映入眼前。
　　“男朋友？”
　　“嗯。”我无力点点头，准备进房间。却没料到他一手拦在前面。
　　“难得大家这么久没见，叫出来认识认识。”
　　“没必要。”我此时感觉真的有点不舒服，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嗯。”我再也没有耐心了，转身拉过他的胳膊，准备离开。突然一股熟悉有着淡淡茉莉香的气息朝我扑过来，我微微抬起头，看着那双我梦里不知见过多少次的双眸里，有一种复杂而悲伤的意味。“这几年，你是不是从未觉得，你对不起我？”
　　我的脑子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只能惯性的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依旧点点头。他的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
　　“你是不是想和我复合？”
　　我的头正准备点下去，突然觉得不大对劲，于是摇了摇头。我稍稍往后退了一下，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定了定神我开口道“赵梦然，回忆只是回忆，没有任何意义。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回忆没有一点意义？苏小沫，你够狠，我就知道你当初离开我不会有任何苦衷的。”他这次没有再纠缠，转身走了。我回到房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丹丹小声的说他说有事先走了。我点点头，靠着角落，坐了下来。
　　“你好，我叫田雯，是邵喆的表妹。”我看了看眼前的一张稚嫩的脸庞，并没有握住她的手，只是点了点头，她讪讪的笑了笑，说，我听我表哥说你是赵梦然的前女友。还特别强调了“前”这个字。我皱了皱眉，“是的，是前女友。”说完，便不想再和她聊下去，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便说，“我想走了，你来接我吧。”
　　“好，等我10分钟，就来。”
　　我便凑在丹丹耳朵边说我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下次我们在单独聚。丹丹点点头，转而又问“你没事吧？下次他在我就不叫你了。”
　　我笑笑“不是因为他，我今天确实有点不舒服。”
　　“你身体没事了吧，医生不是说没事了吗？不会又复发了吧？你看你，当初不让你出国，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的调理身体，你非要固执的出去，还去那么远的地方，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连连点头，“是，是，我错了，这不是回来了嘛。你不要说我了，我头真的很痛的。”丹丹担心的望着我，“啊，很痛吗，要不要现在带你去看医生啊，我让邵喆开车送你去？”
　　我摆摆手，不用了，有人接我，我回去睡一觉就好，没事。”
　　“真的？”
　　“嗯，我真没事的。你不要这么紧张。”
　　“有人接你？谁啊”
　　“一个朋友。”
　　“朋友？不对吧，你哪有我不认识的朋友啊。今天先放过你，改天你在给我好好说，你快走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好。”说完，便走出那个吵闹的房间，出了大厅，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银白的车,便加快脚步，边走还边说“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要十分钟的吗？”
　　“不是怕你等”我笑笑，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看见丹丹他们也出来了，便稍稍停了停，向她招了招手后，上了车。
　　赵辰看我揉着头，“怎么，头又痛了”
　　“嗯，有点，估计刚回来，有时差吧。回去睡会就行了。”
　　“要是难受，你先在车里睡会，等到了，再叫你吧”
　　我摇摇头，不想再说话。赵辰也没了声音。我们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到了我家。下车的时候，我朝他摆摆手，转身准本离去。
　　“明晚一起吃饭？”从车里传来他一贯沉稳的声音。
　　“这个，再说吧，不知道明天够不够补觉的。”
　　“你可真能睡，一天都不够。”
　　“唉，老了，要多睡啊”赵辰瞥了我一眼，开车走了。上楼的时候收到他的短信“你再老，我也要。”我叹了一声，这厮想哪去了。刚打开门，便听见楼下有车喇叭不停的在响，想着赵辰是不是忘了什么，拉开窗帘一看，我却突然蹲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站起来，关上门，下楼。我知道如果我不出现，他会一直在那用喇叭宣泄着他的不满。唉，怎么这几年他这习惯一点都没变。远远地，看着他椅在车边，点着烟，头微微低着。我慢慢走过去，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是不想靠近，赵梦然的气场太强大，还是远点好。他抬头望望我，看出我不再朝前走，便慢慢朝我走过来。暗暗的路灯下，他的头发似乎比原来短了不少，瘦削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双眼，一套蓝色条纹的西装更衬出他的潇洒和帅气。我从未看过他穿西装，原来他也总不喜欢穿，却偏爱休闲服。“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帅了？”
　　“还好。”我顿了顿，面无表情。
　　“刚刚是谁？是你男朋友？”
　　我点了点头。“你要是没事，我回家了。还有，请你不要影响别人休息。”说完，我也不等他回答，转身准备离开。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然后紧紧的抱着我，头靠在我的肩上，呢喃着“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怎么可以？我想你，小沫，我一直都很想你。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忍心不要我。”我就那样站着，曾经在心里想过无数次和他的重逢，我以为我再见到他时，可以无关爱情，可以笑笑然后走掉。可是一切都只是我以为。我贪恋着他的一切，贪恋着我们会不会回到过去。这几年过去，我依旧对他没有任何抵抗力。
　　“梦然，你知道的，我们回不去了。
　　“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几年，我们都变了，或许，你并不喜欢现在的我。”
　　“不会的，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我推了推他，总算两人有了段距离，“你清醒点，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她不是，她不是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他用头不停的蹭着我的脖子，双手紧紧的箍着我的腰。那是他习惯性耍赖时的动作，我莞尔，这点他至少没变。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与他重逢开始，老是在纠结这几年来他到底有没有变，细数着他的习惯。我猛然意识到，这些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而我竟然还会注意他，这让我意识到果然，还是得远离他。我推了推他，他仿佛睡着似的，一动不动。于是我说，外面好冷。他果然抬起头，和我拉开一小段距离，然后紧紧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