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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们瞒着我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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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巨大的满月高悬中天,犹如一只磨光的银盘,光华四射。
三道黑影刷刷地闪过茂密树林,越往前进,空气中的湿气便越发厚重,直到明亮的月色再也照不进这片浓浓雾霭中,奔行的黑影才停了下来。
前方领队的鼬站在树梢,居高临下地打量可估计的伏兵数量与云忍警备程度,他沉吟片刻,淡淡道:
「你们瞒着我什么?」
宁次跟佐助都是暗地一惊。
宁次身为暗部,自然清楚一个领导小队的人物如果不能全面掌握状况,那么代价将由整个部队承担。更何况鼬怎么说也是宁次的长官,那充满威信的问句虽然淡漠,却充满不可抵御的强大压迫感,在宁次耳中宛若战场军令,他心脏微缩,紧紧抿住的双唇挣扎一下,缓缓张开,但没等宁次有机会坦承,佐助不以为然的声线已经插了进来:
「你不觉得自己小题大作了吗?你想要知道什么就问,别拐弯抹角的。」
宁次知道佐助是在帮自己掩饰,而看佐助那副气焰张狂的样子,像是笃定了鼬不可能问出〝日向宁次是不是跟日向雏田互换身体了〞这种问题来。
但……这样真的好吗?
宁次没把握。
在他的印象中,鼬在任务中的判断力与直觉都准得惊人,他做出错误预估的机率几乎等于零,所以在暗部的任务中宁次与所有其他队员一样,对于他们的队长都是全心的信任。
而现在,这种有所隐瞒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但事关日向宗家与雏田,宁次不得已,只好低下头不去看鼬。
「那你觉得我该问什么,佐助?」鼬缓缓回过头,直视佐助的目光,在夜色下有如飞箭般的凛冽。
「问为何日向宁次现在昏迷不醒,而你却毫发未伤?犬冢中忍已经向我报告过你们任务失败的始末了,你知道吗?」
「我怎样了?日向被砍的时候你恐怕还在茶馆悠哉的吃丸子──」佐助双眼一红,满身的杀气瞬间飙涨了起来,宁次赶紧按住手扣在草薙刀上的佐助,低声警告:
「你干什么!」
「……够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鼬把视线放回远处的深林,写轮眼的勾玉正危险地嗖嗖转动。
「报告上对他们正着手的人体实验没有介绍,但从伏兵的数量就能知道云之国有多重视这个实验。」鼬不急不徐道:
「我去诱敌,你们伪装成云忍趁乱潜入。雏田,在进入回廊前妳负责用白眼支持佐助,让他对回廊进行突击,待惊动了守备的忍者后,妳负责去取密帖。」
「知道了。」宁次手心一紧,如果现在是日向宁次,那么他义不容辞。但如今他用的是雏田的身体,如果盗取密帖的地点有一个以上的部队埋伏……
「别担心,我会跟着你。」像是看出了宁次的不安,佐助握了握宁次的手,低声道。
鼬淡淡瞟了身后两人一眼,手利落一挥。
「行动。」
鼬选择从云忍村西面的入口突入,他突如其来的现身造成了不小的骚动,
而大量的人力往西侧入口集中,相对削弱了其他入口的守备。
佐助与宁次扮成云忍暗部趁乱潜进云忍村中央的卍型回廊,宁次打开白眼很快就在路径错综复杂、密道繁多的回廊中找到生路,佐助抄着草薙刀在前铲除了不少阻碍,宁次则是紧跟在后头,使用白眼观察四周动静。
他们快速转入一条深廊,又更接近了密室一点。
宁次奔驰在佐助身后,雪白色的瞳孔一缩,低声道:
「再往前一点就是主楼……等等……前方五十尺有两个部队的人数埋伏,别硬闯!」没等宁次说完,佐助也很快就感受到层层杀气,他黑瞳中杀气并射,一手拔出了刀。
「你留在这。」
闻言,宁次的眉头紧蹙。
他是不想要让雏田大小姐的身体受伤,但他也没办法就因为这个原因而让自己的同伴独自冲锋陷阵!
「论资历,我苦无可比你多拿了一年。」宁次不顾护在他身前的佐助,丢下一句话闪身就消失在长廊。
「待会见。」
「你就不能──」佐助一句话还没说完,宁次已经身影一晃就消失在视线里。
长廊的那端数道黑影刷刷跃近,手里剑与苦无破空而来。
一只如牛巨鼠遁土而出,尖锐的牙在熠熠火光下折出刺目光芒,毒液四散。
「……就不能……安安份份的待在我身后么?」
佐助站在原地,再张开眼时,三轮锋利勾玉已淌着血泊静静流转。
* * * * *
少女敏捷的身子穿梭在黑暗错综的密道中,而身后,跫音骤近。
「那是……」密道中几名云忍瞧见了宁次,二话不说,纵身闪来,冷笑:
「木叶已经缺乏人才到得让中忍来执行S级任务啦?」
宁次一把制住那只握着暗器的手,没等那人回神,他利落旋身,出手如闪电,眨眼的时间便已经废了那人的经络系统。
「中忍?」宁次出手间,云忍已口喷鲜血,落在宁次面无表情的脸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中忍?」
三两下解决跟上来的云忍后,宁次再一次开了白眼确认状况。
他的眉头一皱。
前方就是任务书上所叙述,存放密帖的主楼,进入的干道只有一条,但却没有重兵守候,只有零零散散的巡逻忍者,比起外头的激烈战事,主楼简直静得诡异。
通常这种情况不是云忍内部出乱,就是云忍早势在必得。当然作为一个脑袋正常的忍者,宁次当然知道后面的可能性比前一个高出许多。
但再自信的战术都事出有因。
宁次静下心神谨慎地用白眼观察四周建筑与伏兵状况,白眼的视角绕了好几圈还是没看到半个人,倒是迷宫一般错综复杂的密道一堆,四周符咒陷阱也不少。宁次微微皱眉。
莫非云忍真的以为光靠这些陷阱与迷宫就能制住他们?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木叶有种血继限界叫做白眼吗?密道什么的,在白眼前头根本就是小儿科。
虽然匪夷所思,但他一时半刻却也想不出原因,宁次半信半疑地走进主楼。
四周静悄悄的,很安静,只有似雪月光打在长廊上照出了淡淡的轮廓。
墙上贴着许多符咒,大多都是常见的小范围攻击咒,宁次收了白眼,小心地避开陷阱向前走去,主楼的底端是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头空荡荡的,除了中国书院式的摆设之外,还有一幅巨大的墨画屏风矗立于后,宁次知道这房有密道,而存放滚动条的暗室已近在咫尺。
若他猜得没错,任务书所说的三七之地就是密道所在处,早在他们出门之前鼬就已经向他与佐助说明了潜在云忍中的里应所提供的破解之法。
但比起密道,不知怎么地,宁次却更在意那张笔劲大气的黑白屏风。
那幅篇雄伟的作品与其说是墨画,还不如说是图腾,黑色的浓墨龙飞凤舞地在层层迭迭的白布上挥毫出一个个重迭的圆圈,偶尔在圆的四周会有几个汉字,宁次看不懂那图画的意思,但他却觉得眼前这图腾似曾相似。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一个一个圆形的圈子在白布上不停循环,构成了一个巨大而平缓和谐的图腾,那种图案,宁次确定自己从没见过,但他却在许多圆圈无序的分布中看出了熟悉感。
跳动纷乱的圆圈逃不出画布,错落于各处,就像是有条无形的锁链串住了穿透规律的原点,把它们牢牢锁在画纸中,紧紧约束。
──日向家的禁视咒。
宁次白眸蓦然一缩。
禁视咒的起源是日向宗家为了防止分家人有意窥探宗家的秘密而在日向宅中广设的符咒,它约束白眼的能力极强,在这种约束咒术下白眼会完全丧失功能,与正常眼睛无异,对于宗家它只是一个无差别的隐私措施,但对于分家人而言,禁视咒会呼应分家额头上的烙印,造成脑神经直接的创伤。
宁次年少时就曾经因此吃过苦头,所以印象深刻,那种脑门几欲爆裂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当下几度失去知觉,而后又因触犯日向家条约而被族长禁足了三个月。
不过,为什么这里会有日向家的禁视咒?难道他们还没放弃白眼的秘密?
宁次心中惊疑不定,但时间紧迫,他只能先以任务为重。宁次快步走到书柜旁,有条理地依着鼬所说的方法把架上书籍照着排序依密码号一一取下,就在他打开密道的瞬间,他手中一顿。
一个可能性闪过脑海。
云忍等的,是日向宁次。
错综复杂的卍型回廊,因为可以让白眼轻易破解所以日向家的人对于执行此任务必定当仁不让;伪装成装饰品的禁视咒对于宗家的雏田来说只是牵制了白眼,但对于日向宁次来说却是可以重创身心的诅咒。
因为他们笃定会被木叶派来执行S级任务的是身为上忍兼暗部的日向宁次,而不是日向雏田。
仅仅一瞬的时间,宁次已经下定决心。
他纤白的双手重迭,手腕下压,最后左手拇指向上伸直重迭,依照申、亥、未的顺序,很快完成了忍者最基本的结印之一。
轻微的白烟飘散,从雾气中重新现身的高挑青年吐了一口气,抽出开启密道所需要的最后一本书。
他举步,而入。
「白眼!」
在聚集查克拉企图开启白眼的那刻,宁次双膝一跪,抱着头挣扎起来,眼前黑影刷刷地闪来,宁次勉力抬头,发现自己被好几个云忍的暗部给包围。
「你们……」话没说完,因剧烈头痛跪倒在地的青年浑身颤抖,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领头的暗部看了昏厥的青年一眼,下令:
「带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