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若水》若水居的猫

23、二十三

　　南方的冬天其实很冷，潮湿的阴冷，风吹来水汽凝成的冰针刺进毛孔的冰冷刺骨。虽然北方的冬天温度要低很多，但是是那种干冷，只要穿的多一些，挡住风就可以挡住寒冷。所以在南方，最早穿上厚厚的棉衣的往往是外来的北方人。
　　若水居开了大半年，生意一直算是平淡，最好的时候大概就是夏季，夏季衣服多，花样也多，女孩子爱漂亮，常常来改衣服，心思灵巧的让林萍和林若大开眼界，收获金钱的同时也收获不少经验。随着天气转凉，渐渐变冷，衣服渐渐变厚，因衣服材料的限制，服装的款式少而固定，而且无法轻易改动，人们也较少愿意去折腾，最多添加些许饰物增加点亮色，譬如加个毛领，添个蝴蝶结，别个胸针，因此若水居的自制饰物的销量在冬季也依然保持稳定。林萍也趁这个时候更多的关注明年流行的色彩和款式，并试着设计一些新的服装、手工饰品。
　　情敌找上门这件影视剧里用到都不愿意在用的俗烂情节，实在是不在林若的思想范围内。女人天生的敏感让一向不擅于记人面貌的林若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后进门的杜晓兰，高挑的身材、漂亮的面容，穿一件大多数女人因无自信穿的好看而不敢穿的过膝的纯白的羽绒服，还穿出那样美丽的效果。明明只是第一次在超市遇到李岩时候远远的看见过一次，林若竟然一眼就认定这个女孩就是那个和李岩一起逛超市的女孩。这算是一种本能的对于敌对方得感应么。
　　“韩姐，你来了。”林萍出声招呼已经来过两次的韩若闵，林若才注意到走在前面的李岩的表姐韩若闵，也忙起来招呼。
　　韩若闵跟她们介绍白色羽绒服女孩名叫杜晓兰，是韩若闵老公的表妹。闲聊了几句，打开拎过来放在桌上的购物袋，掏出一件衣服来，说是杜晓兰才买不久的一件衣服，但是觉得颜色太单调，穿出来效果不好，她便推荐拿来若水居里改造一下了。
　　杜晓兰早已打量了若水居各处布置和摆设，脸上微带笑意，说麻烦两位老板了。
　　林若林萍将衣服展开来看，是一件织针外套，纯黑的细线规规整整的密密地交织成一件款式中规中矩的圆领斜圆襟的外罩衫，袖子是五分的，有点蝙蝠衫的样式，但是因为是全然的黑色，看着有几分沉闷，林萍想了一下依杜晓兰的高挑的身材和白亮的肤色，穿起来应该效果还可以，但是，既然人家说要改自然就要想法改的更漂亮一些。织针的衣服自然不可以轻易剪裁的，而且就衣服本身的款式而言其实挺简洁大方的，不过颜色太单调沉闷了些，要想改的话估计得想法加一些装饰的东西上去。林萍将想法说了出来，韩若闵和杜晓兰都连连点头，杜晓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不知要怎么个加法？加什么东西才好？”又转头向一旁的林若，“林若你觉得怎么改才好啊？”
　　林若一直紧绷的神经僵硬的太久，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愣了一下，林萍借着给韩若闵她们加水，经过林若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专业，专业一点。”林若把衣服铺开在桌子上，略想了会儿道“我想，能不能在背面绣一些图案上去，绣上那种大朵的花，一两朵就可以，白色的线绣，描出个轮廓，有个形就可以......”林若说着抬头看一眼杜晓兰。
　　杜晓兰听出一些兴味来，点点头请林若继续。林若却犹疑着问她“不知你喜欢什么花？”杜晓兰还未回答，韩若闵在一旁道“绣上两朵荷花怎么样？”林若未接话，脸上却没有半分认同的意思，杜晓兰笑问林若“你觉得绣什么花好呢？”
　　林若心中早有想法，但顾虑杜晓兰可能另有想法，如今她既然问自己就不客气地坦然说出“我觉得绣上两朵广玉兰，一朵盛开，一朵含苞待放，从左肩向右下倾斜......”林若在衣服上比划着，“上面一朵花苞，下面逐渐到中间位置放一朵盛放的花朵，你们觉得怎么样？”韩若闵和杜晓兰都满意点头，杜晓兰问道“为什么选择广玉兰而不是荷花？”
　　林若看着她静静道“只是觉得广玉兰更衬你的气质。”杜晓兰释然一笑，“我最爱的花就是广玉兰，谢谢你。就按你说的改吧。”
　　林萍在旁边看了半天，此刻终于插进话来“可是，我们都没有学过刺绣，对这个并不专业......”林若不好意思地冲她吐了下舌头，又冲杜晓兰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只是这样想着，忘了说我们俩都不会绣花，我所谓的绣，其实也就是用针缝缝，缝出花的形状来......”韩若闵大笑“您们这俩丫头也有这么谦虚的时候，我还以为您们啥都会呢，哈哈......”笑得林萍和林若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也跟着笑起来。
　　杜晓兰笑道“没关系，随便你们怎么弄，给我弄的漂亮就好。”林若去柜台拿了纸笔，道“我把图样大概给你们画一下，你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依这个花形来绣，不，来缝......”若水居门口就有一棵广玉兰，如今是冬季只能看到棕色的树干和微微干枯的厚厚的叶子，但是，在南方看了几年，也是林若极喜欢的花，心里早已印下很深的样子，略想了会儿，捏着铅笔刷刷画了一会儿，将大致轮廓勾勒出来，给杜晓兰她们看，一边又道“外围花瓣的轮廓就用白线缝出来，中间的一层可以密密的铺满白线，增加些立体感......”一番讨论讲解，最终确定花样，韩若闵和杜晓兰满意地离开。
　　林萍打趣林若“面对情敌感觉如何？”林若笑道“美人如花隔云端，看着挺养眼。”林萍又道“自己的情敌自己对付，自己揽的活自己做，明知道做绣活是很费心神很费时间的事，还偏偏自找麻烦，你确定你不是想在情敌面前表现自己很厉害......”林若垮下脸来，撇嘴道“是又怎么样么，反正你总不能见死不救的吧，而且这些改衣服的活主要也都是你在做么，你怎么忍心我这粗粗五指去捏那细小的绣花针啊......”“你少来”林萍不客气地打断她“要表现就表现得彻底一些。”“好了，放心吧，我会尽量自己搞定的。”林若大声表示自己的决心。林萍满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