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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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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佟妃召见
三十一年秋,文萱坚持了一整个春夏的散步锻炼计划终于显出效果来,在太医的祝贺声中,纠缠了一年的病终于痊愈。文萱让珍珠给一直照顾她的陈太医送去赏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魏嬷嬷的一句话打回原形。
魏嬷嬷是一心盼望自己的主子身体安康,想三月十八的万寿节,文萱就因为旧病复发缺席了,据说到场的妃嫔都得到皇上的赏赐,恨得魏嬷嬷求神拜佛地希望文萱的病快快好起来,如今得偿所愿,终于忍不住念叨:“主子如今身子大好,绿头牌便可挂回去,到时候铁定又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文萱第一个反应是:开枝散叶?这个词怎么这么熟悉,是要生小孩的意思么?跟谁生?
第二个反应是:天,难道我要跟康熙滚床单?!
在文萱的记忆中,或者应该说是在赫舍里氏的记忆中,康熙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当初赫舍里氏能怀了身孕,也不过是一次幸运罢了。思及此,文萱又平静下来,既来之则安之,以前赫舍里氏怎么过日子,她就怎么过。如果康熙真的翻了她的牌子,那大不了就他当是床上的伙伴好了。当初文萱还是个娱乐圈新人的时候,这些事情也没少见过。
如此想着,文萱也把“可能要侍寝”一事抛诸脑后。
果不其然,即便文萱的赍牌已经挂在敬事房那处,但康熙也很少会翻到她的牌子,倒是王贵人最近很得圣心。文萱依稀记得这个王贵人是接连生下三个儿子的,可想而知康熙对她的有多喜爱。
文萱舒心地坐在桌前,喝着鲜美的乌鸡汤,尝着小厨房新做的玫瑰糕,小日子过得十分快活,按妃位给的俸禄跟用度确实比嫔位的要多一点,起码能使唤的东西更多了。如今文萱每日都窝在永寿宫主殿里习字,有时候则做做女红针黹,绣几个小香包,还不是想着一朝穿越竟会了刺绣,颇有几分自娱自乐。
“主子,中秋节快到了。佟妃娘娘遣人传话过来,中秋那日到宁寿宫赏月。”看着文萱把手中的毛笔放下,珍珠连忙送上温热的手帕给文萱擦手,又将今日文萱午觉时乾清宫宫人传的话告诉文萱。
“佟妃娘娘遣人过来,什么时候的事?”文萱让珊瑚把毛笔拿下去洗净,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枸杞茶,才问道。
“就在主子午觉的时候。”珍珠见文萱将要怪责的样子,又连忙说:“佟妃娘娘知道主子向来有午觉的习惯,便吩咐着不让奴婢们吵醒主子,只让人交代了事情以后便走了。”
文萱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吩咐道:“以后若再有类似的事情,不管是佟妃娘娘还是其他几位娘娘遣人过来,你都得叫醒我。娘娘体贴我是娘娘的恩典,但我也不能这么不守规矩。”她现在只不过是个无宠的嫔,哪里能在五位妃子面前摆谱呢?文萱自御花园跟郭贵人呛声后就认真考虑过了,对待位分比自己低的,该严厉的时候就要严厉;但若那些人地位都在自己之上,就要抱着当初刚出道时做新人的想法,温顺恭谨。
“是,奴婢记住了。”珍珠应了下来,“魏嬷嬷刚刚在小厨房捣鼓了一道新的点心,是拿蟹肉、玉米、绿菜外裹着澄面皮蒸的,如今算来刚刚蒸好,主子可要尝尝?”
“魏嬷嬷又在做小点心啦。让人拿上来吧。”文萱对着魏嬷嬷的手艺很是喜欢,这也让魏嬷嬷更卖力地做些好吃的,意图让文萱瘦下去的脸庞丰满起来。
一旁的琥珀也是个有眼色的,便悄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散发出鲜味的热乎乎的点心便送了上来。
看着文萱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珍珠虽然不忍,还是上前道:“主子,蟹肉虽好,但到底有点寒性,主子可注意用量。”
文萱知道自己这个身子刚刚痊愈,寒热的东西还是不能吃太多,便也听劝地停下箸:“如今正是秋蟹最肥美的时候,我不能多吃,那些送上来的蟹估计也养不长久。你们都是跟了我许久的老人了,剩下的蟹你们便自己分了吧。除却你们三个一等宫女跟魏嬷嬷的,其他的人也酌情赏些吧。”
“奴婢谢主子赏赐!”妃位得的蟹要比旁的要好一些,饶是珍珠这般沉着的人,也是喜形于色。
“好了,看你们欢喜的样子。”文萱笑着说了一句,“把我上次还没做好的香包拿出来给我,然后你们都下去吧。”
珊瑚从柜子里把绣篮拿出来搁在文萱面前,便与珍珠、琥珀一起躬身退了出去。
珍珠看了正认真绣着香包的文萱一眼,眼帘一垂,就把红漆大门掩上。
中秋节的赏月宴,文萱依旧是毫不起眼的一个。她送上去自己做的几个香包跟新鲜的小点心,也只是得到皇太后一句平常的赞赏便无其他。倒是宴会以后,佟妃让人给她送来了几瓶菊花酒,让她有点摸不着佟妃的意思。
不过很快文萱就明白佟妃的意图了。那日跟皇太后请晚安后,佟妃便邀请她到承乾宫坐一坐。
“往日想着你身体不好,只能多给你送些药材,倒很少跟你走动了。”佟妃坐在主位上,温柔地笑着说。
“是娘娘体恤臣妾。”文萱回道。佟妃是前头孝懿仁皇后的嫡妹,虽无正式的封号,但宫里人都知道她便是下一任的贵妃无疑。文萱不知佟妃今日为何来找她谈话,因而只能小心应对。
“你心里肯定奇怪为何我会找你是吧。”佟妃盈盈一笑,“前几日我听人说,你在御花园跟郭贵人发生了争执,所以才寻你过来问一下罢了。”
“原是这事。”文萱松了一口气,脸上不动声色,只按照原来想好的意思说出来:“那日臣妾从中正殿回来经过御花园见到郭贵人妹妹,不过与郭贵人妹妹浅浅交谈几句而已。娘娘或许不知,那日是胤禨的忌日,臣妾心里头难过,可能说话时语气不好,没想到倒是惹恼了郭贵人妹妹,让娘娘操心了。”
“我知道的,郭贵人有时候说话也是过于尖酸,你不必理她。”佟妃虽然未生育过,但她以前看着自己的姐姐痛失爱女的样子,心里也明白失去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讲有多痛苦,当下又说道:“因着先前皇上向我询问,我虽不欲谈及此事,但你刚刚说的话我还是得告诉皇上的。”
“臣妾明白。”文萱很想说粗话,她哪里听不出佟妃话里的意思,不就是郭贵人恶人先告状,搞得康熙把她记在心上,因而才有了今日的谈话,心下把郭贵人恨得个半死。我一心不跟你计较,你倒是得瑟起来了,郭贵人,你死定了!
“你明白就好,回去吧,不要过分担心,错不在你。”佟妃见文萱似乎忧心忡忡的样子,安慰道。
“是。”文萱起身告退。
走回永寿宫的路上,文萱有点心神不宁。她原来传过来的时候只想着把这身子养好,然后好好活着。养好病以后就想着得过且过,有宠无宠都无所谓。可惜她却忘了,她不招惹别人,总有一些人要来招惹她的。
我真是笨死了,安逸日子过久了果然人就傻掉了!文萱恨不得以头抢地,她现在已经在康熙、佟妃面前记着,日后还是得好好想着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没过几天,还没等文萱想好未来的路,敬事房的太监这日就传信来:康熙今日翻了她的绿头牌,她今晚要侍寝了!
文萱看着魏嬷嬷高兴地为她准备沐浴的样子,又看着珍珠等人为她感到欣喜,咬咬牙勇敢地跨进热水中,由着琥珀珊瑚帮她洗浴,又有敬事房的太监把她用大披风裹好,背着她送去了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