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齐的故事》放**山

13、漆黑的夜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没有人开心的起来，这是多么糟糕的一天，以至于月亮升起来的时候都没有停歇。
　　“我以为就我们四个呢？哈哈！还有人陪！”张文兵嬉皮笑脸的说。
　　宁静的操场上站着两排人，一排三个，一排四个，面对面看着。四个的赫然就是梁腾南山张文兵吕晨一组，对面的三个女孩，其中有一个大伙都认识，小齐。
　　“得意什么哦！你们不也来站岗了吗？”小齐说，眼神中透露出气不过的目光。
　　张文兵再次笑了起来，南山和吕晨比较消沉，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饥饿、困乏、疲劳骚扰着他们，刚刚过去的一下午应该是最难熬的。中午没有吃饭没说，还硬挺着把棉花拾完了。在那样的情况下，默默奋斗到天黑，直到老师呼喊，一行人才回来。他们像是打了败仗的兵，一个个没精打采的。而结果没有出所有人的意料，依然没有完成当天的任务。梁腾完成的最好，45.1公斤，南山最差39.5公斤。老师说，不能这么算了，他们还要在明天的任务中体现，得补上。
　　晚饭的时候，四个人吃了7个“砖头”，个个都像饿死鬼转世的一样。一天没有吃饭，肚子里面就像打仗一样。
　　和昨天不一样，晚饭过后，他们就可以各回各家，老师还是没有放过他们。似乎这样的处罚还不够力度，老师留他们站在操场上反思。原本大家认为会回去写检讨，结果变成了这个什么反思。几个人就像大洋葱一样，插在场地上。
　　北疆的夜晚有点冷，穿着单薄的衣服很容易感冒，再有，空气非常干燥，皮肤上不能有一点汗水，一两分钟就能挥发掉。几个从南方来的大老爷们明显吃亏了，衣服都放在房东家，也不能回去拿，凉飕飕的。本来，反思是很简单的，站着想想即将过去的一天的种种过失就好了，只是对面站着三个女孩，还反思个屁啊！关键是，南方的小伙子给人感觉的水灵灵的，皮肤很好，北方的女孩皮肤糙糙的，给人感觉反差很大。再加上青海、西藏那地方，很多人脸上都有一个个小红点，“高原红”嘛！按照南山他们的思维，这几个女的似乎也太那个什么一点了！再有就是，有点太冷了，一阵风过后，小腿和大腿一个劲的颤抖。
　　“你们怎么也来了？”四人当中就属张文兵好奇心最重。
　　“关你屁事！”小齐随即回嘴。
　　张文兵哪受过这种气，这女人明显就是叫板嘛！抽出大膀子就要上去扇。
　　“臭女人，嘴沾狗屎了吧！”文兵辱骂起来。
　　“你才嘴沾屎了，你吃屎长大的吧！”小齐这女的果然不是吃素的，也难怪，大家心里都有火，谁心里不憋屈，当即就吵起来了。
　　“好了，好了，还闹！”梁腾好不容易抱住了张文兵，反而让上来的小齐踹了一脚。这是什么时代，拉架的反倒先挨打！
　　“好啦！~~你们有完没完……！”梁腾怒了。
　　操场上再次陷入安静，似乎每个人都憋屈了，个个像木杆插在地上。文兵被拉住了，小齐也给两个女孩架了回去。南山是这几个人当中最小的，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看到小齐，不要说说话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似乎小齐就是他命中的克星，所有弱点都能在这样的女孩面前暴露无疑。
　　“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好学生呢？”小齐不肖的说，似乎刚刚的一脚还没有让这位女侠解气。
　　张文兵再也无法忍受了，二话没说，就上去踢了一脚，这次谁也没拉住。顿时就把对方放倒了，再要上去踢的时候再次被几个人拦住了。
　　“大伙都是同学，你们哈有意思！？”梁腾说。
　　小齐慢慢爬了起来，然后谁也拉不着了。小齐这人，虽然是个女生，可谁拉架她打谁。幸好还有几位女同学，否则这就没完没了了。
　　所有人心里都有气，但只有这两人不停的制造麻烦。所有人都想着早点回去睡觉，但就他俩吵吵闹闹的。大家都很无奈，但到最后，都不愿意管了，让他们掐去，打去。可让他们打了，他们反而停下来了。
　　小齐给踢的不轻，脸上立刻紫了一大块，只是皮肤比较黑，不怎么明显而已。
　　虽然南山一直比较讨厌这个人，但还是关切的看看她，没想到还被对方逮到了。
　　“看什么看！”小齐怒气冲冲的看着南山。
　　“谁他妈看你，不瞅瞅你是个什么货色！丑啦吧唧的，黄脸婆！”张文兵立刻回了句。
　　唉！这个矛盾看来越来越不好收拾了。虽然拾棉花时间不长，但以后的同学路还是很长的，这两人天天闹，这学校生活还不烦死吗？
　　“她没说你，是在说我！”南山急忙说。小齐不说话，恶狠狠的看着张文兵。
　　“你怎么样？”南山问小齐。
　　“关你屁事！”小齐回应。
　　“好心当驴肝肺，小南，你别理她。”吕晨说。
　　再次陷入沉默，虽然天气很凉，但依然无法掩盖心中的怒火。
　　过了一会，梁腾缓缓说：“前几天还有人让大男人洗袜子，现在就忘得一干二净啦！这是个什么世道，女人猖狂，男人窝囊。”
　　刷的一下，南山的脸红到了脖颈，语言的攻击性远远胜于拳头。因为汉语本来就是一种非常变通的语言，在不同的环境中体现出不同的意思，往往一句话就能包含数以千万计的意思。小齐当然也知道他的意思。其她两位女生都惊奇的看着这位老乡，眼神中透露出“姐们，你太牛了”的神情。而南山，已经感觉不到什么脸面了，只能感觉一股炽热的红霞挂在自己略微粗糙黑黝黝的脸上。
　　长这么大，没有什么人让他如此，在老家，好歹还有一帮朋友，但现在感觉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被踩到了臭水沟里面。南山也明白梁腾的意思，多半是埋怨小齐，没有针对南山的意思，但脸上挂不住……
　　“梁腾……”南山央求的看着他。
　　“对不起哦！我刚刚……”小齐看着南山说。
　　终于，几个人再也不说话了。
　　南山想起了高中，那些个日夜苦读的日子。也是在这么一个漆黑的夜，借助点点的月光，他向一位心动的女同学表白。她还好吗？那是他的初恋，自始到终仅仅一厢情愿的暗恋。对于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爱情是那么的美好，以至于不能有一点瑕疵。而高考撕碎了这一切，女孩上了很好的学校，而他仅仅以几分之差名落孙山。他选择离开，或许在今天来看，这是一种逃避。但实际上，他从来没有逃掉，因为初恋是一个人一生都很难忘记的，你走到哪，他跟到哪。他仿佛记得每一字，每一句，慢慢的、轻轻的哭着表达出来。他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过去的一切仿佛只能用失败来盖棺定论。此刻的他，只有沮丧。
　　梁腾的心思是几个人当中最重的，他拥有的感情经历也比较多。俊俏的脸蛋，修长的身材，是个女的见到都会喜欢，没事背个单肩包逛街，回头率那是刷刷的。可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一个想要而无法得到的人。人可能都是这样，喜欢的得不到，不喜欢的却贴着你粘着你狗皮膏药一样附在你身上，你也不想要。
　　张文兵想家了，虽然嘴上不说，但不难看出，这段时间，他的情绪一直不好。脾气见长。据说他高中的时候就学会了上网，在网上认识了一位陕西天水的女孩，生的很漂亮。两人情投意合，但是张文兵高考和南山他们一样，不是很好，陕西没去成，一股劲的跑北疆了。那个时候网络才刚刚在中华大地上扎根发芽，遍地的网吧一个个起来，但网恋那会是很火的。一说网恋了，一众人都是带着仰慕的眼光看着他。他就像如来佛祖对自己的学生讲经一样，将故事说的天花乱坠。
　　吕晨也有故事，大伙知道的很少，只知道是位师范大学的女同学，和南山一样，单恋。高中复读了好几年，但也没考好。万般无奈下，到北疆来磨练磨练。
　　至于小齐，他们就不从得知了，另外两个女孩他们也不认识，自然也不知道。
　　就像一本书中说的，人总有回忆总结自己人生的时候。四个失魂落魄的人凑到一起，那也是一种悲剧。失败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考验一些人的意志。它就像眼前的黑暗，这个黑暗不会持久，明日的太阳总会出来的。
　　在所有人都进入梦乡之后，老师终于缓缓的走过来，拿着个手电筒，在每个人的脸上晃悠晃悠。带着不肖一顾的口气问了句：“都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大伙异口同声的喊。
　　老师又看看每个人的脸，过了一会，说：“散了吧！”
　　就这样结束了。
　　而漫长的拾棉花过程才刚刚开始，酷暑、干燥、鲜血，让这个过程永远扎根在心底，久久不能磨灭。这些学生虽然不能完全像当初的拓荒者一样，坚强勇敢，战胜大自然，但能学到个皮毛，也够他们用一辈子了。
　　在拾棉花期间，拾棉大军不断补充。不仅仅只有学生，还有一些农场租用了铁路专线，从内地日夜不停的运人过来。虽然农场里面机械化设备很多，但是棉花和其他农作物不一样，不能掺杂杂质，机械化的程度不高。虽然听说有些农场有收棉花机械，但往往连带棉叶、枝干都卷了进去，所以要靠大量的人力去完成。
　　一些内地来的农村妇女无疑是这支拾棉大军的主力军，她们很厉害，不怕苦，不怕累，一天能达到100多公斤。而大多数学生军就不行，还有一些娇生惯养的，更不用说了，能完成每天50公斤的任务都谢天谢地了。
　　北疆首府对拾棉很重视，每年都会评出拾棉能手什么的，只要你能那个奖，那奖金是非常丰厚的，自治区政府还会买飞机票送获奖者回家。至于南山四人，坐飞机回家是不可能的，留在北疆继续改革深造还差不多。
　　几人当中，南山最差，细胳膊细腿的，梁腾虽然也瘦，但体质非常好，也是几人当中完成最好的，还得到了一定的奖励。
　　绵延的天山山脚下，几个小伙子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皮糙了，肉厚了，人的精神也越来越好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