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章 认祖归宗（3）那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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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受伤，穆笛成了间接凶手和职业看护。
根据宋墨回忆出来的一面之词，那晚穆笛故意把包包落在车里，好心的他发扬雷锋精神二话不说就给人送回去，没想反而遭到穆笛“陷害”，愣是把他与唐小米的事情公诸于众，这才触发了接下来一系列的悲惨剧情。
当时季晓风看了那照片之后气得直打哆嗦，可惜还没来得及打击报复，就让另一波醉汉给撞了，你推我搡间就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冲突。
其实宋墨本可以一走了之，可他高尚的节操与人道主义精神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宋墨毫不犹豫地乎抡起袖子，毅然决然地站到了一边观战。
不曾想对方自动将他划归阵营，于是乎……在季晓风的拖累下虽取得了最终胜利，但代价惨重，宋墨转眼就给抬医院来了。
而在听完以上各种夸张并事实歪曲的叙述后，穆笛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表示，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且不说当时具体情况如何，单就宋墨伤势推测，那也必定没有他所描述的那么严重。按照医生说法，宋墨只是撞击导致的轻微脑震荡，回去好好休息就没事了。可宋墨却强烈要求留院观察一个星期，还提出要穆笛做他的私人看护。
看着宋墨那模样，穆笛觉得他脑子可能不是被撞，而是进了水了。
……
早春阳光暖暖地照进病房，这是入院的第二天，穆笛正给宋墨收拾东西，准备伺候他老人家出院。而宋墨则独坐于阴暗角落，忧郁地四十五度角望天。
忽而一件暗器迎面飞来，宋墨眼疾手快将其接住，定睛一看原来是……
“你自己的内裤自己收拾！”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别的，穆笛脸颊微红。
宋墨桃花眼一弯，无赖道，“我这头还有些犯晕，医生说了不可以剧烈运动。”
穆笛愤愤道，“去你的剧烈运动！高位截瘫都比你自强不息！”
宋墨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随即从身后将穆笛环抱住，“我也挺自强的，不信你试试？”
穆笛把他推开，又见他如此轻浮，嗔道，“宋墨你这个人渣。”
宋墨毫不介意地笑笑，“过奖过奖。”
穆笛被气得没话可说，又闷声继续收拾东西。
要说宋墨这一身无赖气质倒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记得那会穆笛脾气倔，除了老王头，她谁都不服谁都不爱搭理，可偏就服他宋墨一人，还老是捧一红苹果在巷口等他。要说穆笛命中注定有一克星，那就是宋墨无疑了。
正想着呢，穆笛耳边传来一阵阵热气，转头一看竟是宋墨，那热气就是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穆笛连连后退，身子却被宋墨勾住，一双桃花眼中尽是慑人的神光，“想什么这么入神？”
穆笛偏过头去，撇了撇嘴，“我想什么关你屁事啊。”
宋墨也不生气，笑答，“咱俩早晚都是一家人，你的屁就是我的事。”
穆笛气结，想起那不靠谱的婚约，心底那叫一个憋屈。都说人的情绪是可以互相转化的，穆笛憋着憋着忽然就回想起过去种种，于是新帐旧账一堆叠，情绪终于爆发了……
穆笛严肃认真地瞪着宋墨，直面了心中一直都想搞明白的问题，“你老实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走？”
显然宋墨没料到穆笛的情绪转化会如此的九转十八弯，愣了半晌也没挤出半个字来，全然没了平日油嘴滑舌的腔调。
穆笛见他不说话，忙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道，“你可别以为我在乎这些事情，我早就不在乎了，我现在都是孩子他妈了，能在乎这些破事？”
宋墨松开穆笛，“那孩子他爸是谁？”
穆笛一愣，“啊？！”
宋墨背过身去，一阵沉默，片刻后，“不过是谁都没有关系。”
穆笛心里咯噔一声，莫名的失落。
宋墨回头，做了个从容不迫的表情，“我去骨科拿检查报告。”说罢，扭着腰肢儿就往外跑。
“骨科在三楼！”望着宋墨朝大门外蹦跶的身影，穆笛这才反应过来，“人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宋墨转移阵地到了病房外头的小花园，在这，透过几棵稀疏的灌木，正好能瞧见病房里收拾东西的穆笛。
宋墨望着穆笛，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的光景……
……
那年他刚大学毕业，在渲东近郊的一间公司上班，公司临近老城区，宋墨为了方便就在附近的巷子里租了间房。记得巷子口开着间水果店，他每天上班都会从那经过。
水果店的老板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孙女，人们都管他叫老王头，做生意特别爽快，也绝不缺斤少两。要说这老王头早年里也是风光过的，可惜后来时局动荡，妻子在闹饥荒时给饿死了，留下一女儿嫁了人之后也再没回过家。
穆笛是老王头收养的孩子，爷孙俩感情特别好。
宋墨每天下班都会光顾水果店，可每次就只买一个苹果。按他话讲，自己一个人住，东西买多了也吃不了，倒不如每天来买，吃着也新鲜。那会水果便宜，老王头也是个豪爽的人，久而久之便不再收宋墨的钱，且还日日都会留个最红最大的苹果给他。而宋墨也是知恩图报的，隔三差五就会拎些东西上老王头家来搭伙，从不拿自己当外人。
那会穆笛还在念高中，年纪不大，却已经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小太妹。染一头火红色的头发，黑色烟熏，身上有着劣质化妆品的脂粉味。她不怎么爱与人说话，却很孝顺老王头，一有时间就会来水果店里帮忙。
说不上为什么，那阵子宋墨发挥了无赖的本质天天上门搭伙蹭饭，还老爱有意无意地逗穆笛笑，买有趣的东西送她，也时常帮着她搬这搬那，十分殷勤。穆笛虽说打扮得有些非主流，可内里还是有颗十分主流的少女心。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络了起来。
有一回老王头多喝了几口老酒之后开玩笑说，“你俩就是男痞子遇上女流氓，绝配。”
穆笛听了这话只是笑笑，低头吃菜。倒是宋墨，一双桃花眼毫不遮掩地盯着穆笛看，笑得特别没脸没皮。
从那之后，两人关系开始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就比如遇上宋墨加班，穆笛就会站在巷子口等他。
记得那年冬天刚下过雪，夜里头特别的冷，宋墨加班到很晚才回家，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看见站在路灯下的穆笛，那天她没有化妆，脸却被冻得红扑扑的像是上了厚厚的腮红。她头戴灰色绒线帽，穿了件枣色的冬衣，右手捧着只红色苹果，一见着宋墨就笑地特别高兴，“拿着，请你吃。”
当时宋墨心里一阵暖意，他向穆笛伸出双手，没有去拿苹果，却抱住了她。紧紧的抱住，不想放开。
路灯散出的昏黄的光，如同一把巨大雨伞将两人罩在其中，年轻的他们感知着彼此间炽热的温度。穆笛把头埋在宋墨怀里，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那强劲有力的心跳隔着厚重的冬衣依旧鲜活生动，一下一下直击穆笛心间。
宋墨悄然松开穆笛，穆笛心跳如鼓地抬头看他，路灯昏黄的光晕描摹出宋墨英俊的轮廓。
他俯身过来，两人距离一寸一寸地接近，口中呵出的白气带有淡淡烟味，他轻轻啄住了穆笛的唇瓣，吸吮起她口中的芝兰之香。辗转间，屋檐上有细雪散落，窸窸窣窣的雪粒如同沙漏中的金砂，落入街灯的昏黄中耀出时间的夺目的光。
……
宋墨身子猛地一怔，巨大落差将他拉回现实，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是靠在石椅里睡着了。早春的阳光依旧晴好，透过稀疏枝桠在身上印出别有一番风味的光影。
一个恍惚，回忆入梦，回忆如梦。
宋墨不再去想，直了直身子，一件罩衫冷不丁地从肩上滑落。当他俯身捡起衣服时，发现身边多了个小男孩正在对着他笑。
没等宋墨开口，小男孩挥舞着手中的玩具金箍棒，乖巧地笑道，“叔叔你醒啦？”
“嗯。”心底泛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宋墨问道，“这衣服是你给我披上的？”
小男孩闻言，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我给你披上的，不过是妈妈让我这么做的。”
“你妈妈？”
“恩！”小男孩用力点了点头，“妈妈说这个季节在室外睡觉会很容易着凉的。”
宋墨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觉得男孩看着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于是软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把头一扬，骄傲地说，“我叫穆尔！”
男孩姓穆？
宋墨一怔，“那穆笛是你的……”
话说一半，只听不远处有人在喊穆尔的名字。宋墨循声望去，光华流离间，只见穆笛一身蓝色春衣正朝这边走来。
“妈妈！”身边的穆尔腾地站了起来，对着穆笛愉快地招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章 认祖归宗（3）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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