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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ction 3 有生之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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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你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在遇到那个人之前,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之类的情话,连一起相扶到老的人最后都会形同陌路,那么那些这见过一眼的人,又怎会在那模糊的印象下便爱上了对方。这未免太荒唐了不是吗?但现实却总让我无话可说。即使我已经很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关于爱这个字眼的风花雪月,但最终还是不能免俗的堕入那个曾经让我很不屑的词——一见钟情。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明明知道那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那是无尽的深渊,却依然为之甘心沉沦直到完全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那个闷热潮湿的午后,空气里充满尘埃的味道,像是终年无人打扫的旧阁楼那样,我看着眼前有些黑压压的世界,无神的瞳孔里有的只是灰蒙蒙的几许黯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真假与错对。
但忽然又在一瞬间,满世界又陷入了无尽的蓝。
蓝的那样深沉,那样的悲伤,而我的目光所及之处,有的只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蔚蓝,像是一只溺水挣扎的飞鸟,越是挣扎,越是坠落的更快。
你的眼里满是漫不经心,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笑容,而细长的眉却是微微皱着的。
隔着你厚厚的假面,我唯一能看见的只有你眼里浓的化不开的……隐秘。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有多久,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
你已经不见了。
带着有些颓废的心情回家,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没有做,下午还有一场测验,水电费还没有去交,生活之中各种琐碎的事物让我更是烦躁,我想改变这样一成不变无味的生活。
我叫仓草芜,我的世界本该是一片荒芜。
但现在却被一片蔚蓝所淹没。
因为你的出现。
打破好学生的模子。
真正做一回自己。
我想我真的是疯了。
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逃学。
又有谁会在意呢?
你又是做给谁看的呢?
我的心告诉我,你是我唯一不想错过的一道风景。
只是,不属于你的注定得不到。
我在那个黯淡的夕阳黄昏里看我心里念念不忘的少年独自一人站在广场的许愿池边,那道背影好像,一只在荒漠里徘徊的孤寂的野狼。
如果我有足够的勇气走上前去,对着他大声地告白,也许我们会在一起,但现实终究不是电影。
我承认我是一个胆小鬼。明明近在眼前,却不敢面对现实的胆小鬼。
所以我只是安静的站在你的背后看着他你的背影。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我却觉得仿佛已经经历了漫长的数载沧桑。
少年又突兀的消失不见,但这次我却没有再追上去了。
因为,已经足够。
一边唾弃自己的懦弱,一边为自己找借口。
直到很多年以后,直到我已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当我再次回到故乡的时候。
却意外看到当年一直念念不忘的少年从我身边走过,时间模糊了你的脸,也模糊了那些青春期里深深浅浅的悸动。
好像有人在追你。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69视角
以为是回到原点,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等到那一阵白茫茫的烟雾消散过后,没有预想中的小山丘和自己亲手种的那一排仙人掌。
但对于这种情况,少年好像没有表示过多的反映。
老天最爱干的就是和人开玩笑,最喜欢的是捉弄人,最爱的还是让人生总是充满戏剧性。不然也就不会有造化弄人这个词的出现。
而作为魔术师,最不能少的就是戏剧性,舞台需要戏剧性,观众需要戏剧性,愚弄世人更是需要戏剧性。
没有人能一直甘于平淡,所以才会有这样那样无聊的事发生。
比如现在他还在异世界里徘徊,手里还拿着那块来历不明的怀表。
真的是大意了,现在仔细想想有谁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这块怀表放在自己的魔术道具里。
正午的空气低压压的让人有些窒息,蓝发少年此时正坐在一个小公园的长椅上,左手把玩着一枚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硬币。
他在思考。
如果这是人为的话,那么送怀表的人目的究竟何在?
没事免费请自己玩一场穿越之旅,真是太扯淡了。
他笑了,笑得张狂而又优雅。
但又在瞬间,那抹笑容凝固了。
他有些笑不出来了。
有人从公园的小路上慢慢走来,一步一步,不偏不斜,黑色的碎发,汐蓝色凤眸。
云雀恭弥。
很快,他全身都放松了下来,随意的靠着长椅上,等待着云雀的反应。
是像刚才的那个世界里的云雀那样,冲上来暴打他一顿。还是像以前那样先冷嘲热讽一翻在打一架。
无论是哪一种打一场都是不可避免的事。
但是他很快又发现自己错了。
那个淡漠的少年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甚至连一抹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他。
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他们是陌生人。
少年坐在长长的椅子上捧腹大笑起来,直到肚子有些笑得痛了他才停下,差点笑出眼泪来。
蓝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
没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那真是绚烂到了极致的笑容。
你知道午夜里盛开的那种紫昙花吗?
先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打开淡紫色的花瓣,然后又在一瞬间绚烂绽放。
而他也真的是像极了这种午夜盛开的花儿。
隐于黑暗,长于黑暗。
真的是没有在比这更好笑的事了。
从来没出过错误的自己魔术演砸了,观众向他扔鸡蛋,这有可能。
老板欠他工资不发,开除作为台柱子的他,这也有可能。
靠巧克力过活的自己再也不吃巧克力,这也有可能。
但是云雀恭弥可以完完全全的无视他的存在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他是云雀恭弥。
不容许任何人侵犯他的尊严的云雀恭弥。
没有人比我更讨厌你,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人类就是这样不断在矛盾中苦苦挣扎的软弱的生物啊。
等等。
也许云雀就是关键所在。在云雀的墓前打开了怀表,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再遇到另一个世界的云雀,一直打不开的怀表又打开了。
并未多想,少年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利落的跟了上去,手中轻轻地按着怀表的开关,却是纹丝不动。
果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或者痛扁那个暴力狂之后,怀表自己就乖乖打开了也说不定。
扯来扯去,最终还是扯不断那千丝万缕的联系。
转眼之间,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的那个云雀已经消失不见,一切又好像回到了起点。
但没有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他可不像是某个连话都没有好好说两句就动手打人的混蛋。
而他却忘了,这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云雀恭弥。
那个一见面就会先毒舌一番后又动拐子的云雀恭弥。
对,现在的他们就是陌生人。他不认识他,他却认识他。
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公平。
但他却忘了,他过去一直极力的排斥那个少年进入他的世界,在他那荒芜的开满黑色曼陀罗的荒野里,没有尽头,有的只是无尽的谎言,那现在又算什么呢?
那些那么讨厌那个人的过去又算什么?
异世界的少年,陌生的国度,开满玉兰花的长廊。还有他一直讨厌着的那个少年,背对着他在幽静的小树丛里安静的在看书。
而他此时正坐在离那个人不算远也不算近的哥特式钟塔上。任微风拂过吹动他蓝色的发丝,任斑驳的树影摇摇晃晃的坠落,任古老的时钟吱吱呀呀的转动着古朴的指针。
世界此时安静的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就这样一直坐了很久很久。
他从来不知道云雀恭弥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很明显,这样的相处模式并不适合他们。
许久,当夕阳的余辉穿过他的发丝,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这样坐着看着那个人一下午。
不是想好了要去暴打那个人一顿的吗?
再转眼,那个黑发少年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他却懒得再去追。
就算找到了,他又该怎样去面对算是陌生人的云雀。
这是一个没意义的问题,他也不屑去多想。
不知不觉中又回到那个小公园里。
惨淡的夕阳正准备收起它最后的一丝余光,而他正站在公园的许愿池面前。
他感觉得到有人在后面看着他,那道视线太过于强烈,令他想忽视也忽视不掉。
而又在他想转身的时候。
那道视线消失了。
转过身。
送给他的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和另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
云雀恭弥。
“我们是不是认识?”
他笑着眨着眼对对方说道,明明是疑惑的语气,却又肯定无比。
他走上前去,一个响指,瞬间数十只鸽子腾空跃起,云雀恭弥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向自己说话那人的脸。
眼前的一切又在一秒内瞬息万变。
鸽子消失了,留下无数彩带繁复纠结。
黑发少年抬起手拨开那些五彩的丝带,却又在碰触到时化作无数细小的花瓣。
等到一切都消失的时候,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有些迷茫蔚蓝色的眼眸对上那对有些微怒的凤目。
“诈尸了,鬼啊。”
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的少年明显是受到了不小了惊吓。中午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到了陌生的地方,一个安静空旷的小山丘,一座古朴墓碑,以及周围种的一圈仙人掌。
而眼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发少年跟墓碑上的照片。
交加重叠。
真的是一件好诡异的事。
被少年的无稽之言弄得很不爽的云雀恭弥想都没想直接抄家伙。
一场单方面的千里追杀就此上演。
没遇到你之前,我们是陌生人。
遇到你之后,我们便不再陌生。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