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虞山一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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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虞山一行
“少恭……日后有何打算？”
她这般称呼欧阳少恭，显然是以挚友之份询问了。
欧阳少恭闻言，黑眸略沉了沉，轻轻叹了一声：“别离此言，可是想步入这趟浑水之中么？”
殷别离浅笑着摇头。月光灯火映入眼中，亦是衬着那清澈的黑眸多了几分暖意：“不必多虑，我不过关心一二罢了。一年一度的论道之会亦近在眼前，我即使想趟浑水只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论道之会……”欧阳少恭恍然，“我倒是忘了此事。只怕这一次我却是不能参与了，倒真是可惜。”
“丹芷长老不在，论道之会亦是失色不少。”殷别离略蹙了眉，笑叹一声，“只是可惜我不能缺席，不然这趟浑水倒还真是能搅了一遭。”
“你……”听闻裙装女子略带调笑的戏谑之言，欧阳少恭也不由笑了出来，随即却略正了神色，眸中情绪难辨，缓声说道，“无论如何，也需先将玉衡碎片寻回才是。”
“……”沉吟片刻，殷别离也敛了笑意，眼眸低垂，“你此番离开，雷掌门只怕已是心急了。”
“哼……”冷哼一声，欧阳少恭缓缓摇头，温润瞳孔沾染了些许厉色，“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道他虽心大，却不知居然如此愚蠢。多年前便已坏我之事，如今又要如此！”
“贪心不足乃人之常情，更何况雷掌门所求的确与你不同。”殷别离无奈一笑，显然也对那人没什么好感。欧阳少恭闻言眉梢挑起，眼尾上斜，狭长的凤眸更显冷厉，“他亦与你为难？果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又岂能让他为难？他还没这个本事。”裙装女子唇角微勾，笑得傲然烈气。随即低眸，任火光自她纤长细密的睫羽间穿过，留下微微的阴影，缓声道，“只不过，自肃武长老任掌门起，的确是目下无尘了不少。”
自上任掌门意外身死，雷严继任掌门之后，行事言语越发不客气起来。虽然仍与东皇门有所来往，但亦是疏远了不少。
心比天大，却无相称的本事。欧阳少恭此番离去，只怕亦能让他头疼不少日子，说不得还能敛下些见长的脾气和做派。
若真能如此，论道之会上她亦能轻松不少。
欧阳少恭浅叹一声，亦觉当初识人不明。他不愿就此而谈，反而转了话题：“明日我便前往江都见瑾娘，以求卜卦。”
“江都……”殷别离沉吟片刻，浅笑说道，“我此行也要途径江都前去安陆县与门人会和，而后前往青玉坛，共赴论道之会。想必少恭不会介意别离暂且同行一路。”
“你又何必如此说道，我并非防备你踏入此局，不过是……”欧阳少恭眉眼染上无奈之色，“罢了。与友同行，亦属佳事。”
“我知少恭之意。”殷别离浅笑颔首，望着潺潺流水，换了话题，“此时尚早，不知少恭可为别离再抚一曲？”
“……自当从——”
“别离！还有这位——”
开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一同回头，便见得青衣少女风晴雪掀开帘幕，走出来笑着唤两人。
“……在下欧阳少恭。”欧阳少恭抱拳一礼。青衣少女闻言点点头，清亮的眸子里一片纯然：“嗯，少恭！我叫风晴雪。”
“……”
“对了对了，方才的事还没说完。”风晴雪纯澈的眼里含笑，显然十分高兴，“淫贼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走啦！咳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
两人俱是静默片刻，而后倒是欧阳少恭先定了神色，浅笑抱拳：“姑娘走好。”
风晴雪认真地回礼，而后闪亮的眼瞳又望向了旁边的裙装女子，显然在等待着什么。殷别离见之，亦是哭笑不得地裣衽一礼：“晴雪姑娘，后会有期。”
“咦？怎么动作不一样……”风晴雪喃喃自语一声，随即洒然一笑，也不去在意，抱拳一礼之后便跳上船头，上岸离去。欧阳少恭用奇异的视线追随她离去的身影片刻，苦笑道：“这位姑娘可真是……洒脱大方之人。寻常女子亦难以至此。”
“难得见少恭变了神色。”殷别离心觉好笑，随即收回目光看向已闭的帘幕，轻声道，“……真是可惜。看来公子尚有要事，别离就不打扰了。”
既然百里屠苏已醒，欧阳少恭也须得招待一二。更何况他有所图谋，此刻仍呆在这里叨扰也是不好，何必坏人之事。
只可惜今日久别相见，月下抚琴，亦是到此为止了。
显然亦是觉得有些可惜，但欧阳少恭也仅是沉吟片刻，并未出言挽留：“今日却对不住了，待得此间事了，少恭必定回报一二，还望姑娘届时不要拒绝。”
“自然。公子相邀自是从命，怎会推拒。”殷别离浅笑着摇头，眉目舒展，“那便明日辰时再见，如此，别离便告辞了。”
“请。”
裙装女子目似流水春花，抿唇一笑便上岸离去，不再回头。欧阳少恭定定注目于她远去的身影，直到不可再见，才敛下所有神情，喜怒难辨地看向那已闭合，通往船舱内部的帘幕。
轻叹一声，他这才绽了个温润的笑意，静静掀开帘幕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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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已微光，草木欣欣向荣，晨间雾气伴着繁花清香而来。裙装女子等在琴川门楼之下，有些意外地看见除却黑衣少年与欧阳少恭之外，两人身后多了一名小小的尾巴。
“欧阳公子，百里少侠。”殷别离静静裣衽而礼，随即注目于两人身后跟着的娇俏少女，“在下殷别离，请问你是……”
“我叫襄铃。这位姐姐，你也要一起走吗？”
见得裙装女子轻轻点头，娇俏少女看看她又看看百里屠苏，露出了几分防备之色，叫她不由一怔。欧阳少恭见状，轻声解释：“这位襄铃姑娘，是为了报答百里少侠救命之恩，意欲同路而行。”
“……原来如此。”再细看了片刻，恍然明了襄铃为何会隐隐对她露出敌意，殷别离不由一笑置之，望向欧阳少恭：“事不宜迟，这便出行吧。”
黑衣少年始终不出一言，闻言亦只是沉默着点点头。倒是欧阳少恭展颜而笑，说道：“劳姑娘久候了。”
“无妨，公子客气。”
几人缓缓出了城门，下了官道，行至虞山芳梅林。此时春意尚浓，暂无梅花盛开，傲雪凌霜。只是两旁不知名的野花盛开，亦是别有趣味。几人不时轻声交谈几句，襄铃更是天真烂漫，不时缠着百里屠苏说话。纵然黑衣少年依旧并不出声，面色也和缓了些许。
“少恭——少恭——”
“咦？”娇俏少女停步，可爱地歪歪头，“襄铃好像听到了怪怪的声音……”
“哎哟！”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虞山一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