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的日常》灌木朱瑾

4、王子的第四天

　　（四）
　　从前有个皮包骨头的女人，当然你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女人：
　　一切发生在某一天，这位女士去教堂作祷告。
　　当她来到教堂阶梯，她停了一小会；当她来到教堂墓园，她听见地狱的呻/吟声是如此响亮。当她来到教堂的门口，她又停了一会；当她进入教堂，牧师正抗拒着虚荣与罪恶作着祷告。
　　上看，下看，她看见一个死人躺在地上；
　　从他的鼻子到下巴，蛆们爬出，蛆们蠕进。
　　然后她对牧师说，我死后会变成这样吗？
　　噢，是的！
　　噢，是的，牧师说道，
　　你死后就会变成这样。
　　————————————————————————————题记
　　又是侦探所的那张桌子。
　　不过今天侦探所外面挂着不营业的牌子，房门也锁上了。

　　侦探所的室内，两个人相拥，呼吸急促。交缠的空气中散发着特殊的腥味。
　　冯远高昂着颈子，像只出水的白天鹅。付明云张口咬住了冯远的颈子，撕咬研磨。

　　一分报告在桌子上，不过已经被弄脏了。

　　过了许久，一直到没有别的声音再发出，室内一片安静。冯远条斯理地弯腰捡拾地上散乱的衣物。付明云看着眼前晃悠的翘，臀，思及刚才窥探到的风景，喉结来回滑动了下。

　　“我得走了。”冯远开口。声音撩人，可明显听出，他本人已经从某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付明云从冯远的背后抱过那人，蹭蹭他的后背“什么事情？”

　　“哥们求助，说是接到一个QJ的案子。”

　　“不会吧？”付明云明显有些不高兴爱人的离开。“这也归你管？”

　　冯远：“案子是昨天接到的，今天报警的那个女人失踪了。警局内的备案莫名其妙被人给撤了。”

　　付明云面色铁青，死死搂住冯远“这样的案子你也敢接？”

　　昨天报案，今天报案者就死了，而且案子也销了。这只能说明这个案子触及了多么可怕地背景。

　　冯远：“警局已经不能介入了，所以我才要介入啊。”都已经求到了他的头上，他能怎么办？曾经的同学，总不至于这些忙都不能帮。

　　冯远面无表情地解释，很热血的话被他用很平淡无波的语气讲了出来“这个社会需要正义。”

　　“正义？”付明云心疼地勒紧怀里的人“绝对正义比登天还难！”

　　“放手！”冯远终于失去了耐性，呵斥身后那个死死抱住他的男人，语气中全都是不耐烦，没有一丝温存。“我叫你放手！”

　　“你——”付明云快被怀里的人急疯了“你到底怎么了？自从从那里回来就忽冷忽热的……是在怪我没有给你当证人把村长他们告上法庭吗？”

　　冯远表情冷淡。“我不怪你……所以，你也不要管我。”

　　付明云死死把人在怀里搂了一下，但是最终却又无可奈何地松开。他想，他是真的栽了。他爱冯远爱地要发疯，恨不得把人关起来日日夜夜只有自己能看到。

　　可恨地是，冯远的态度却总是若即若离。对他更像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偏偏，他无法真正拒绝冯远多有的要求和命令。
　　因为他有种预感，惹毛冯远，冯远将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

　　一个小时后，冯远站在了一个小教堂的门口。
　　昨天那个女人的口述中，这个教堂的神父是可以作证的证人。

　　神父正在祈祷，双目虔诚地闭合。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无比神圣。

　　冯远站在耶稣的圣像前，忽然看到了耶稣的眼睛，那双眼睛中没有受难的平静，只有无限惊恐的情绪。冯远突然发问“你也会忏悔吗？神父？”

　　“我也会做错事情，我的孩子，所以我也会忏悔。”

　　冯远敲了敲圣像，圣像上有什么白色的粉末簌簌剥落。

　　冯远看到白色粉末，未发一言转身离开。走到教堂的门口，冯远回眸，看着依旧闭目的神父“那么……您继续忏悔吧。”

　　事发第三天，那个教堂换了一个神父和一座耶稣的圣像。至于原来的那个神父到底去了哪里，没人能说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