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再生》纳兰澈雪

2、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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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十三道宫门尽破的时候，我几乎要拄剑做杖。
　　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更不能让那些人，看出有一丝丝的疲累来。
　　我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地过去。
　　否则，会被人看穿，那将前功尽弃。

　　伫立在冰棺前，她的倩影，如同梦境般让人难以置信。
　　她双手交叠在胸前，安静得好像插上翅膀的精灵。
　　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破茧而出，飘然飞走。
　　黑色的背景，在雪白的冰棺中更显魅力。
　　那样的，她，让我怎么能够舍弃。

　　望着那些人惊恐的样子，我淡然自若地微笑。
　　我想怎么样？很简单，三个字——
　　我、要、她。

　　顺着方向一指，所有人惊疑地目光聚拢在一处。
　　只有她，身着银链，却似毫无束缚；
　　受众人瞩目，却浑然不觉。
　　却惹人倍加怜爱。

　　有人立刻道：不行！却见那为首的年长者一摆手：让他去。
　　于是，我以为她们是要把她放开。
　　却见，有一名年轻女弟子奉命打开冰室。
　　我微微有些愕然。

　　那年长者道：人就在这里。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原来，是这样。我微笑。
　　原来，最难的不是那闯过去的十三宫，而是眼前的这一关。
　　原来，那传说能要我性命的，不是明枪暗箭，却是密室冰棺。

　　我抬手看了一下自己。
　　云凤啊云凤，你杀人无数，冤孽太多，如今，终于到了你的偿还。

　　给你了机会，已经仁至义尽。总不能指望别人替你搬回去。
　　也可能，是一种考验。一种陷阱。无论是什么，都已别无选择。

　　一步步。离她，越来越近。她，触手可及。
　　我忽然回眸一笑。转身，对上众人：请容在下一时三刻。说罢，轻掩霜扉。

　　热血，在心里流淌。别无选择的选择。
　　我有心，破除枷锁；却已无力，送她出宫。
　　唯今一图，只剩下，浴火而升，燃尽了自己……

　　冰与火的交融。
　　寒气遍体。浸肤而入。
　　五脏俱冷，天地间，唯有一人。

　　为什么，她一直冰冷。
　　幸好，泪还是热的…… 洒下来，浸透了温度……
　　也好，若冷，便一起体受寒冷；若死，便死在一起好了……

　　如果，适才多留一分内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吃力。
　　但如果，适才少出一份心思，就不可能到达现在这种境地。
　　果然真是，进退无路，生死无依。没有可以后悔，没有可以选择……

　　无路可以走。但如有一线希望，希望她可以活下来。但愿她们可以原谅她。
　　而我……只能，挽回到这一步了…… 请原谅……

　　意识……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醒来时，体有余温。虽然只在怀中，却足以让人欣喜。
　　是她醒了么…… 是她活过来了么…… 如果这样，那么，就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杀了他！”赦你无罪。
　　她师父的一声命令，引来无数的附和。
　　我闭目。这就是，我必然的命运。不是不知道，而是……早有觉悟。

　　她惊惶无措。
　　像迷失家门的燕子。
　　笑～头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
　　那么……死，也值得。这样是最好的归宿。

　　一把丢过来的匕首，泛着寒光。但不如她冰冷的容颜美。
　　握住她的手，只离我的心口有一寸。竟然，她的手开始颤抖。
　　最美的人儿，就在离自己的呼吸之间……其他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动手！”

　　跟着“噗”一声轻响。心口的血，便洒落在蜿蜒的小河。
　　冰水化成的小河里，染上鲜红的颜色。
　　我微笑着问她最后一句话——

　　你，喜欢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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