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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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7番外】
有句话是一切事情都会有结果，经历了各种折腾，战争也终于结束了。白兰被打败了，世界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密鲁菲奥雷的余党很快该消灭消灭该归顺归顺，离开的人回来了，没了密鲁菲奥雷，彭格列一下子独占鳌头，站到世界顶端。
看起来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最好的吗？
“哎呀，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说来，阿武，哪天把泽黎那孩子也叫过来吃饭吧，我很久没见她了，老爸我还真是有点想念了。”
例行开庆祝会的时候，喝的醉醺醺的山本爸爸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泽田纲吉想了一下才明白是说的坂田泽黎，他随即抬眼看向在流理台上忙碌的山本武。
山本武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老爸，阿黎她最近忙着谈恋爱呢，跟男朋友在满世界的玩，没空来的哈哈。”
“哎哟。。女大不中留，小姑娘也到这年纪了，话说你啊阿武……什么时候也找个女朋友啊，老爸我也很想抱娃娃的啊……”
“啊哈哈哈，老爸你别急嘛……”
山本武站在流理台后忙忙活活，爽朗的笑着和山本爸爸打哈哈，却低头躲开所有人，不让大家看到他的表情。
只牺牲了一个人就保住这个世界。
听起来像是太过幸运的事情了。对不对？所以即使牺牲谁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不对？所以那个人甚至应该因为自己特殊而感恩戴德沾沾自喜，这样想对不对？
庆祝会结束后山本武送所有人出门，路灯下他低着头，退去佯装开心的笑闹后，连表情都模糊不清。
泽田纲吉看着眼里有些不忍，犹豫了一瞬出声安慰他。
“别太难过了山本，今天是庆祝会，我们赢了密鲁菲奥雷，应该开心啊。”
他沉默着，许久才开口。
“阿纲，阿黎她什么坏事也没有做，她什么责任也不用担，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应该平安长大。”
我们保护了这个世界，为了世界和平，所以牺牲谁也是不得已的事。泽田纲吉这么想着，看着难过的山本武却无法说出口。
“杀了人的是我们，做了坏事的是我们，不够强大无法打败密鲁菲奥雷也是我们的责任，凭什么她要代我们去死？”
字字抽在脸上，泽田纲吉怔住了，随即也沉默下去。
山本武说的没有错。推卸责任的是他。
Reborn曾说过，男人要保护四样东西。家里的亲人，怀里的女人，身边的兄弟，还有自己脚下的土地。他没能力保护好，别人帮了他，然后那人死掉了，他便自欺欺人的想重要的东西都还在就好了，然后就不去在意？
又能怎么在意呢？
找出尸体，厚葬？发抚恤金给她的亲人？还是善待她的朋友，给她的朋友谋一个赚钱的职位？
可是根本连尸体都没留下。
密鲁菲奥雷一共有一百零八层，八十层以上全部都炸没了，那便是她做的。后来有手下送回来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有两枚假的钻戒，内侧刻着‘泽田纲吉’和‘泽田泽黎’，手下汇报说小盒子是一个流浪汉在距离密鲁菲奥雷大楼一公里外捡到的，被他拿去换钱。他们猜测很有可能是密鲁菲奥雷楼顶爆炸时炸飞的。盒子外面应该有层结界的，然而结界不知被什么人硬生生破坏掉了，泽田纲吉摊开手心，里面遗留下结界的残渣。
泽田纲吉当然知道这两枚戒指，是他一时兴起花一欧元从路边买的。他知道她的朋友曾和白兰走的很近，所以本想哄她开心，套出有关白兰的情报的。如今也没用了。
那么还能怎么做？
“本大爷不稀罕你的施舍，彭格列十世。”
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冷漠的望着他，明灭暧昧的光影下，左眼旁的泪痣夺目的吸引人全部的视线。
“虽然没有跟加百罗涅成功合作，不过也无所谓，坂田泽黎救过本大爷，因为她死去而达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本大爷无法接受。”
“本大爷确实帮过她，但那只是报恩。不需要你再回报什么。没错，密鲁菲奥雷的线索也确实是本大爷给她提供的，没有谁能有权利去干涉另一个人的生活，她选择要为你去死，本大爷无法干涉。”
“收回你的施舍，她为之努力的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迹部家的大少爷扔下他和一纸合同，扬长而去。
为他去死？这个帽子可扣大了。泽田纲吉皱起眉，迹部景吾为什么不肯接受合同？他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他大爷的人生信条是他完全不懂的。报恩去帮她可以理解，那么为什么她要去送死的时候他不阻止？大爷他眼里闪烁的怒意他同样不明白。那些熠熠发光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为什么不接受？为什么要生气？她为之努力的事情又是什么？为什么要为他去死？
这种无法掌控的局面让泽田纲吉越发烦躁起来。
外面突然一阵骚乱，他极好的耳力听到有小孩子的童音，还有其他人劝阻的声音。“我要见十世大人！”
小孩子不管不顾的冲进会议室，很快呼呼啦啦周围围了一圈卫兵。在外面恭谨的叫他十世大人的小孩却直冲冲的叫他名字，卫兵的手枪统统上了膛也丝毫不退缩。
“姐姐一直都那么喜欢你的啊！泽田纲吉，姐姐不在了，你怎么不难过呢？”
应该难过吗？泽田纲吉愣了一下，他应该觉得难过吗？对于坂田泽黎，他只有一点对自己推卸责任的愧疚，最多再多一点惋惜。他应该觉得难过吗？又不是他喜欢她。
微皱起眉，他想起了这个孩子是谁。瓦里安最年轻的幻术师，和六道骸签订过契约，最擅长的也是结界。是十年前那个年轻的自己安排在坂田泽黎身边保护她的人。
“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你能在她死后没几天，就要跟别的女人订婚啊！”
她做了很多吗？这么想来应该是十年前的自己为她做的比较多吧。泽田纲吉注视着眼前小孩湛蓝的瞳孔，努力想起坂田泽黎的样子，却只能清晰地记起她抿着嘴倔强的侧脸。
“你不配叫泽田纲吉这个名字，阿纲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面前的小孩子在重重包围里气冲冲的对他吼，眼里却有盈盈泪光。
泽田纲吉狠狠拧起眉，突然有些生气。
不过是死了个女人，连他都不再是他了？他努力十年，在其他人心里，甚至比不上那个年轻的自己？
那个女人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泽田纲吉突然想起年少的自己留在棺木旁边的那个录像带。一大堆人乱哄哄的战况汇报以后，最后出现在录像带里的孩子怒气冲冲的瞪着摄像头，棕色的眼眸犹如灼灼之日。
“我不明白为什么玛雷指环的影响消失后泽桑还没回来，骸解释说是因为泽桑是死于她自己引发的爆炸而不是死于玛雷指环。可我不信！泽桑一定不会死，我会去把她找出来，然后带她回家！”
“即使是你，让泽桑难过的人我也不会放过他！”
“我会变成比你更优秀的大人，十年后的我，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不会输给你，我一定会成为更优秀的彭格列十世！我一定，会把泽桑带回来！”
泽田纲吉忍不住沉下脸色来。卫兵以为他不高兴，慌慌张张的把小孩绑了下去。
是什么改变的他？如果没记错，他直到高中毕业来意大利之前，都一直自欺欺人的不肯承认自己是彭格列十世。
是坂田泽黎吗？那个女人的影响出乎意料的大。
她难道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泽田纲吉仔细想了想，并没有想到什么。她和普通女孩子一样，有点小脾气，要人哄着，有点小骄傲，多了点倔强和奇怪却不怎么强大的力量。
他其实并没有跟她相处过太多。他只不过跟她相识两个月，他只是跟她接过吻，上过床，迷蒙间似乎还许过一个要娶她的承诺。更多的时候都是骸在与她相处。难道是骸与她发生过什么吗？可是那晚她分明是第一次。
泽田纲吉偏开头，视线落在窗外大片晴好的阳光上，他突然有种想要知道一切的冲动。
“KUFUFU，想知道一切？你支付得起足够大的筹码吗？彭格列十世。”这人好像不管多少年都不会变，双色的眼瞳里从来都是冰冷不屑的笑意。
“你想要什么？我的身体？呵。骸，过去这么久了，你应该有点新意。”
“是啊，有新意，就像你这样吗？彭格列十世，我认识的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他最近似乎很容易急躁。泽田纲吉敛了神色，强迫自己压下火气来。这种情景好像似曾相识，彭格列总部三楼的走廊尽头，那天的山本武皱着眉堵在身前，眼里满是尽力克制的怒意。
够了。
不过是个女人死了，凭什么所有人都来说他的不是？
“阿骸，你也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怎么赢了战争，大家却都不高兴？
泽田纲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对着那么大镜子，细细打量里面那个西装革履的棕发青年。皮肤白皙，薄唇，棕色的眼瞳澄澈却看不见底。他是哪里变了吗？对着镜子照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问坐在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人。
“Reborn，我真的变了很多吗？”
教导了他十几年的老师反常的压下帽檐，避开他的问题。
旁边的狱寺隼人沉默了一下接口，“十代目你永远是我要追随的人。”
没有正面回答，那么还是说他变了？泽田纲吉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摆着拉尔米尔奇送来的一封信。
信是坂田泽黎留在基地里的，封皮上写着：给我最亲爱的你。
他拆开信封，里面大大的信纸上只有一行字，是他不熟悉的潦草字体。想来也是，他好像从来没见过她写过什么。
[阿纲，能够遇见你这件事，我一直很感激。
还有。。。。]
后面是一片空白。
坂田泽黎。泽田纲吉捏着那页薄薄的信纸，忍不住又皱起眉头。彭格列新修复的基地落地窗外，是一片晴好的日光。
他觉得自己受够了。坂田泽黎，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能遇见他这件事她很感激？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她认识他很开心？
东方有句古话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他第一次见坂田泽黎是什么时候？在做什么事？她是什么样子？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泽田纲吉发现，他都想不起来了。
记忆里只有那日送京子走时的天台上，坂田泽黎固执离开，却带着微颤的背影。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泽田纲吉突然有种感觉，他似乎永远失去了什么他不明白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