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也要过日子》猫十七

39、阴谋

　　秦墨这一次看起来，显然是比上一次见时，气色好了不少。两次见面，除了对武艺一道，中毒颇深以外，纪筱棠对秦墨的观感还是很很的。因而虽然是在百忙之中被叫来，纪筱棠也没有什么厌烦的情绪，反而就当做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而且，纪筱棠对秦墨要跟她商量的事情也颇为好奇。虽然接触的不多，但在纪筱棠的印象里，秦墨已经被打上了狂热武学爱好者的标签。她想象不出他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找她说的。来的一路还揣测，莫非秦墨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她不学武太可惜，要收她为徒？

　　当然，这也只是随便想想。坐在秦墨面前的时候，纪筱棠就自动地把这种不太靠谱的想象扔到了一边，摆出一副正经的女主人样子来，看向秦墨，“油菜花说你有事找我商量。是不是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若是，你可以尽管告诉我，我来想办法给你安排。”

　　秦墨还是坐在上次的小方桌旁，他摇摇头，“没什么不方便的。”又开门见山地道：“我是想问你，上次围攻我的人是不是都被杀了？而且外头的人还都传是我杀的。”

　　纪筱棠一愣，根本没想到秦墨会知道这个。秦墨在这里养伤时，纪筱棠已经有意无意地把消息两方封锁了。对外，绝不让人发现秦墨就在白家；对内，也并不让张大夫和油菜花对这位伤患多嘴。

　　可现在，秦墨问得这样直白，并且准确，那就不是在试探了。他是确确实实地得到了消息。

　　“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墨没有隐瞒，“展望来过，说漏了嘴。可等我再探问更多，他就跑了。”

　　纪筱棠暗自咬牙，她谁都防到了，却偏偏忘了展望。她怎么就能忘了，那么一个连她和白悠然的房事都问得出口的大嘴巴家伙！

　　纪筱棠知道，这时候再想隐瞒，就没有意义了。“你说得对。所以你现在的处境，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虽然你不出现，很有可能会被有心人冠上做贼心虚或畏罪潜逃的罪名。可若你没有脱罪的证据和把握，就算你现在出去，也只会将事情弄得更糟。尤其，你身上还带着伤，若是与人动起手来，就要白白吃亏。”

　　秦墨垂下眼，想了半晌，然后坚定地道：“我想去看看那些被杀的尸体。”

　　纪筱棠皱眉，“那些尸体，太公公、公公还有悠然，都是看过的。他们得出的结论也都是一样的。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事情，我可以让悠然趁着晚上来见你一面，让他跟你详说。”

　　秦墨站起身，样子坚决，“不，我是一定要亲自去看一眼的。”

　　纪筱棠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节外生枝，秦墨却偏偏一副就想要节外生枝的样子。纪筱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可这种时候，你要怎么去看呢？据我所知，洛阳帮、长江帮都已经又派了人到了长安，漕帮的尸体也早被乔鲲找地方安置了。这种时候你去，若被人发现，不是在自投罗网吗？”

　　秦墨定定地看着纪筱棠，脸上淡淡的，并没有太多表情，可说出的话却十分无赖，“这个你让白悠然去想办法，反正，他不是最狡猾了吗？如果他说没有办法，那我就直接从这里走出去，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纪筱棠瞪大眼，彻彻底底地被噎住了。她没有想到，好好歹歹，秦墨也是被人称为少侠的，可这时候的气质却是如此无赖。再想想，他能大半夜的，为了找人比武而去敲人家的房顶。纪筱棠也就对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不那么感到惊奇了。

　　等白悠然晚上回来，纪筱棠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气呼呼的，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也鼓了起来，“我原还当他是个好人，还觉着有人竟杀了人想要陷害他，真是过分。现在想想，也实在是他的性格太糟糕了，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别人的难处，难怪会有人跑到这么大老远的要杀他，又有人这么费尽心机要害他，实在是他得罪了太多人，人家都恨他！”

　　白悠然失笑，很宠爱地揉了揉纪筱棠的头，“你和秦墨也不过见过三次。怎么就先贸贸然地认定了他是好人，现在又觉着他可恨呢？”

　　纪筱棠认真地想了想，的确，她跟秦墨真说不上有多么熟悉。第一次见面，两人话都没有说过，她就看见他拿了把刀跟人打架来着。第二次见面，也同样没说几句，只是因他说话的内容三句不离武功，她就直觉地认定了此人单纯。而单纯的人，总不容易是个坏人。现在想来，才觉着她这个结论真是下得太过容易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她怎么就轻易地认定了秦墨是好人呢。真是差一点便错信了。

　　纪筱棠认真反省，“你说得对，我不该如此轻易就相信他的。这太不该了。”

　　白悠然再度莞尔，这一次却不再说什么了。

　　纪筱棠就很有些犯愁，“可你说，他非要出去看看尸体不可，这该怎么办呢？”

　　白悠然笑了笑，“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正好明天长江帮的三当家要给正、副当家和他们帮中的兄弟设灵，我也要过去帮忙。就把秦墨塞在我带去的人里，不会让人发现他的。”

　　纪筱棠蹙了眉，觉得不妥，“你说得倒轻松，难道去的人里就一定没有认识秦墨的吗？我看，那什么三当家就很有可能认识秦墨。”

　　白悠然给了纪筱棠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不要紧，我可以先给秦墨易容，让他混在人群里。而且明天肯定很忙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

　　纪筱棠瞪大眼，“你会易容？”

　　白悠然点头，“不是特别精湛，但等闲只是把人混在人堆里，不让别人认出来，这还是办得到的。”

　　纪筱棠立刻很崇拜地看向了白悠然。后者抿着嘴笑了笑，虽然他相当于是一直在众人的夸赞中长大，可原来，被自己的老婆用崇拜的眼光来看待，竟然也是一件颇为不错的事情。

　　第二天，白悠然带了秦墨出去。虽然亲眼看着秦墨在白悠然的手下大变了模样，可等到人走了，纪筱棠还是免不了担忧。

　　直等到白悠然晚上回来，纪筱棠才松出一口气去，又拉着白悠然问道：“如何？尸体秦墨亲见了？他有发现什么你们没发现的线索吗？”

　　白悠然的表情有些难得的沉重，他想了想，才道：“秦墨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我却从长江帮三当家那里，听了个不好的消息回来。”

　　纪筱棠疑惑，“什么消息？”

　　白悠然沉声回答，“三当家说，秦墨有可能是沧溟教教主秦展声的儿子。”见纪筱棠面上露出茫然的神色，白悠然又跟着解释道：“所谓沧溟教，就是我们常说的魔教。”

　　纪筱棠一愣，她很想说，她好像真地闻到了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