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3. 不祥与不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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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非走后，于文扬盯门盯了大约有十秒钟，然后从大衣兜里翻出手机。
“喂？向西么，半小时后开会，去你隔壁把那几个死人都叫起来，会议室等我。”
电话另一头传来向西痛苦的抱怨以及顾林用报纸卷敲他头的声音。
于文扬的嘴角微弯了下，淡到几乎没有痕迹，呼啦一声打开大门，顶着惯常的那一张“风刀霜剑不用招呼请尽情”的死板脸，他一个人慢慢融进黑色的夜里，唯有肩膀上大喇喇搭着的浅色风衣，随着脚步，一伏一起。
秦可凡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泪水汪在眼睛里几欲掉下来。他忙揉一揉眼角，斜眼飞看下向来爱打小报告的顾林，在发现对方眼底紫黑状的眼袋后，才安心地继续打第二个哈欠。
向西攥着一打A4纸背手在身后从会议室一头到另一头转来转去。顾林埋头整理等下要“面圣”用的供词。至于姜尚——秦可凡皱皱眉头看自己的拍档，然后扯过同样哈欠连天依旧努力使目轮撑破眼眶的姜尚，小声说：“老姜，你说队长是不是更年期——”
“你他娘的全家更年期。”砰砰二声，于文扬拉开会议室大门又再摔上，房间里方才还东倒西歪的死尸堆霎时变得比国旗班还整齐有序。
于文扬一本正经先训话了五分钟，然后开始长达一分钟的沉静。一分过后，于文扬睁着他那同样因缺眠而充满血丝的眼睛，问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么？”
姜尚第一个举手发言：“老大我们这回跌得很惨正所谓从哪里摔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我建议从今天开始每日加班三小时调查这个组织与上家的一切可能联系！”
椭圆桌外围的一圈本组骨干们纷纷心里狂暴吐槽：太轻了太轻了！三小时，这分明是挑衅式的要求减负啊！！老大能够答应才怪，唉今晚又回不去了。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烈士型谏言者相继出现，纷纷表示为了人民利益决定血战到底今晚愿意加班到9-11点，于文扬沉静听着点了点头，拿手一一指了这些烈士：“你，你，还有你——今晚上留下值夜班吧，其余人撤走，哦还有你——”
秦可凡在屁股已经抬离凳子半尺的时候不幸发现自家队长殷殷目光正望向自己的鼻子，心想我也太冤了啊，然后听到于文扬懒洋洋的评语：“谁让你在我进门时打呵欠。”
秦可凡欲哭无泪。工作至晚间九点，他终于得到了去隔壁咖啡间冲一杯万恶资本主义驱虫剂的权利。管后勤的小哥嘿哟嘿哟把咖啡机搬过来时，很幽了一默地说过：“瞌睡虫也是虫类的一种。”
就在秦可凡惬意享受这不多的休闲时刻的一刹那，一个黑影闪过眼前，本能地迅速跟过去，发现对方对这栋楼的构造熟悉度不下自己。才追上四五步，那人影就消失了。秦可凡有点纳闷，然后感觉到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再然后有湿热的东西靠上自己的左肩。
一回头，于队长端着他刚才没接完的热咖啡，向旁边空办公室的方向做了个手势。秦可凡乖乖点头跟进。“队长，有什么特殊任务啊这是？”
见到属下一副摩拳擦掌的表情，于文扬脸上依旧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假正经：“我需要你负责盯梢一个人，二十四小时，每隔三小时向我汇报一次他的动向。”
“是谁？”秦可凡跃跃欲试的样子看起来就算再三天不睡也没有意见了。
“姜尚。”
五小时后拿着手机激战斗地主的秦可凡在值班室幽幽的暗光里，时不时错开眼，打量下对面姜尚的脸。到底是什么讯息让队长会觉得这个人是内鬼的呢，秦可凡幽幽地想，目前应该还没有切实的证据，最多有个不能证实的指认什么的。这个人，秦可凡手里机械地按着按钮盯着对方沉思，可真不像个当间谍的料啊，谁一闭眼把他给指出来了呢。
就在秦可凡犹自暗暗默默不相信的时刻，第一个宣言今夜血战到底的姜尚同志已经躺倒失去知觉长达三小时，从他半张的嘴里呼出来的大口二氧化碳证明他只是昏睡不是昏厥。只见他突然一抖，老大不情愿地从迷梦中被拯救出来，擦擦左眼，掏出腰里塞着的手机看了看亮莹莹的显示屏。
“我KAO，老大叫我这个点出任务。”
“用我去么？”秦可凡移开自己的眼睛，转回研究面前手机里的斗地主界面。
“不用，叫我一个人去，你留下值班。”
“噢。”秦可凡沉浸在游戏中，末了还是补了一句，“你早去早回，宵夜的干活。”
“好嘞！”姜尚迅速地寻找脱掉一只的袜子重新武装自己，“明天的午饭也买出来给你。”
姜尚出了门大约半分钟，秦可凡也安安静静地跟了过去，手机里的游戏界面一闪一闪，提示他要不要再来一盘。
姜尚去到了很僻静的护城河边，水流潺潺只听得到几只还没死光的秋天的蟋蟀声音。冷了三五天又突然返暖，这城市真是拥有奇怪的天气。
秦可凡看见姜尚低下头扒拉了一下脚旁的草地，接着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掏出腰里的老版手机，开始发短信。
秦可凡感觉胸口调成静音的手机震了两下，他远远观察着姜尚，然后谨慎侧身在隐蔽点，掏出了手机。来信显示的发件人正是姜尚。
“把我叫到这里来是要作什么呢。没想到你还能伪装队长的号发短信，高科技哈。^ ^”
秦可凡一愣，既然暴露，那就彻底一点吧，他大方走向河边草地的姜尚那里。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半路，你找我干什么？”
“姜尚，队长怀疑你。”
“什么？”姜尚明显地反应迟钝了，“不会摆？！”
“还不会摆，我还不会神马呢。你被人诬陷是内鬼了啊明摆着。”
“什么什么什么意思？”姜尚不负众望继续迟钝，“队长怀疑我就算了，那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清白我无辜我小莲花一朵啊？”
秦可凡嘿笑：“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有那智商当内鬼么。”
姜尚一脸悲愤正欲还嘴，就听见秦可凡再补了一句：“再说我没记得上头说我在这里还有个同事。”与此同时一块带着强烈气味的厚纱布蒙上了姜尚口鼻。
“□□。”姜尚迅速判断之后迅速地翻白眼晕了过去。
秦可凡准备往河岸桥架下停着的小三轮车上拖人。背后向西兴奋的小声音聒噪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说队长，你说我们像黄雀不？”
秦可凡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候自己就躺在审讯室里，姜尚保持着昏倒前还嘴的一脸悲愤的表情，不过这回是真的：“你啊你啊你啊你，你啊你啊你啊你……”
在姜尚变成复读机以前于文扬把他丢了出去，向西在门口象征性扶了一下，小声说了句：“你去休息吧。”然后姜尚最后一眼看了看自己的搭档，不再回头大踏步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3. 不祥与不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