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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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丰绅殷德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小太监看他脸色刷的煞白，心里也是吓的“突突”直跳，生怕他出个好歹来，但主子的命令又不能不尊。只好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放软了调子的再说了一遍，“额驸爷，对不住您呢，这……十五爷吩咐了，说不让您进撷芳殿。”
丰绅殷德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那小太监急忙跟过去要扶住他，被他抬手阻止了。
“好，我回去……他要我回去，我就回去……”
丰绅殷德眼眶发红，抬头又看了一眼撷芳殿的殿门，最后艰难的转身离开。
由他大婚之后，永琰一直在躲着他，丰绅殷德也明白，他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时纷乱，自然要躲着自己。
想来也好笑，之前自己躲着他赌气，现在自己不躲了，轮他了。
但丰绅殷德不想让他躲的太久，所以总是找了各种机会“偶遇”，甚至用各种理由上宫中来找他，让他看着自己，逼他早点儿理出个头绪。
却不曾想……
得到这样的答案。
“这便是他的回复么？竟是见也不想见我了么……”丰绅殷德捂住心口，低低的念着。
那小太监见他背影已远，便要入殿回复，还不及跨进殿就又是吓了一大跳，原来永琰就站在殿门之后。
小太监啪的往地下一趴，“哎呦我的主子爷诶，您怎么就站风口里啊，这要是吹出个好歹来，叫奴才们可怎么活呀！”
永琰像是没听见他的大惊小怪，摩挲着拇指上的青白玉兽纹扳指漫不经心的问道，“走了？”
小太监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暗道这话问的，王爷您自己个儿站这儿看着呢，不是都看的一清二楚的么？还反过头来问自己，但主子要问，奴才还能不答么？于是额头碰在花岗岩的地面上恭敬的应道，“回爷的话，是，额驸爷走了。”
“好，走了好。”
小太监好奇的想看看他此刻的脸色，心里转了几回终是不敢，“爷，庆贝勒那儿一早派了人来说，晚上要过来一同用膳的，奴才下去准备准备？”
永琰挥挥手遣他下去，便转身往殿内了。
……
永璘干了一盏酒，手里提溜着金灿灿的怀表，“哥你看，皇阿玛最稀罕的这块怀表，被我讨来了，借你两天玩玩怎么样？哥……哥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嗯？噢，听见了……”永琰听他大喊方才惊醒过来一般，转而微微一笑，“皇阿玛最疼你同十格儿，你们俩自小央什么都是从来没二话的。”
“这话对，也不对，你看啊，皇阿玛说过，十格儿要是个阿哥，这江山就是留给她的。可一样疼我，我就是再怎么央，这江山也落不到我手里吧？”
“还不是你自己胡闹，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游手好闲好啊，无拘无束的，江山这担子多沉啊，要压我肩上，非把我压垮了不可。这不讨好的活，还是留个十五哥你吧。”
永璘说完，等着看永琰习惯性跳脚发火，梗着脖子骂他胡闹，说自己也不要之类的话。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抬头一看，永琰筷子里夹着一枚虾仁，也不放回碗里，就那么一时间又陷入某种思虑里一般的样子，神游天外去了。永琰向来是较为无忧无虑的性子，什么都不会往太深里想，烦心的事儿也尽量不多想。所以他这样子，永璘确实没见过。
“哥！”永璘重重拍他一下。
永琰手一抖，筷子里夹着的虾仁落回盘子里，他张大眼睛看向永璘，一脸不解，“什……什么？”
“我说哥，你心不在焉啊……出什么大事儿了？能把我十五哥折腾成这样？”
“没事。”
“没事？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能瞒得了我？”永璘心内又暗道，何况你从来都是面上藏不住心思的人，想瞒都瞒不了。
“真没事……”
“我看……”永璘扯出个笑容，颇是轻浮的调调，“十五哥这样子，倒像是……为情所困了。”
永琰猛的挑起一眼看向他，望见永璘眼中一抹得意之色之后立刻低头敛去眼神。
“我说的对也不对？”永璘却仍旧相逼。
“别问了！”
“哦，那便是对了。”永璘收了怀表，放下酒盏，神色间虽还有一丝轻挑，也算是比平素要肃正了许多，“说来听听如何？让弟弟给你分分忧，别的我不好说，这儿女情长男欢女爱之事，我倒是个中好手。”
“你……”永琰气的都不想跟他多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总之你不要管，我没事。什么情啊爱的，绵宁都那么大了……我有什么可困的。”
“虽说绵宁都那么大了……”永璘笑容里的轻慢又是渐渐浮上，“但你的婚事都是皇阿玛亲自指的，由不得你做主，照我看……十五哥你至今，怕是连情爱的滋味是什么，都没尝过一二呢？”
“再胡言就给我滚出去！”
“没试过就试试嘛，什么姑娘，让你这么难决断？”
“你能不能别再说了？”
“情爱之意，世间至美，十五哥不用如此。”
“荒唐！”
“我荒唐？我一向荒唐。”
“你荒唐……他……他也荒唐！”
“她？荒唐？这……”永璘眼珠子一转，“莫不是招惹到哪位母妃了？”
“胡话！”
“要真是也没什么，偷偷的别让皇阿玛知道就是了，就算知道……你贵为嘉亲王，到时候也要息事宁人嘛。”
“永璘，这话放肆了！”永琰拍案而起，怒上眉梢，“不是这回事。”
“那是哪回事儿？”
永琰知道自己这弟弟最擅长的就是胡搅蛮缠，何况永璘空闲的很，有的是时间胡闹的磨人，遂只好回道，“总之，这事荒唐……若是应了叫皇阿玛发现，我……他定要将我圈禁至死不可！如此荒唐之事，你就莫再问了。”
永璘一惊，还想问什么，撷芳殿今夜轮值的太监小荣子却跑了进来。
小荣子匆匆跑入便是跪伏在地，“小的知道冲撞了二位爷，不过……这……和府急报，说是今日下午十公主同额驸郊外狩猎，遭贼子暗算……额驸爷如今奄奄一息，唯念与十五爷亲厚一场……望……望爷您送他一程……”
永璘还在呆愣，却只觉身边刮起一阵风似地，转眼看去，却见永琰已经奔出了殿门外。黑夜里只传来他大声的呼喝，“备马！”
永璘连忙大呼，“十五哥，皇城宵禁！叫皇阿玛知道你跑出去可不得了……”
人影却已跑远，置若罔闻。
永璘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立刻摇摇头，嘲笑自己多虑。
不会的，怎么可能是他呢？不肯能的！
……
“你竟骗我？”
丰绅殷德房内，永琰看着好端端坐着喝茶的丰绅殷德，眼睛睁的大大的，怒气腾腾。
“遇刺是真的，我还跌了马，腰还疼着呢。”说罢放下茶，抬起左手撩起袖子，上头包着雪白的纱布，还隐隐渗出血色，“看，手臂还被割了一刀。”
“那……那你也不能骗我说……你知道我……我急的……”瞬间惊觉到自己这话不能出口，永琰按下了后话，只是气恼的看着那个还敢摆出无辜嘴脸的人。
“我不骗你，你能来么？”
永琰别开脸生气，不肯再看他。
丰绅殷德走到他跟前，语气恳切道，“我不骗你，你能看清楚，自己有多在乎我么？”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在乎你……我不在乎！”永琰在慌乱里想了想，然后想出一个回答，便立刻理直气壮的解释起来，“我当你亲弟弟一样，亲弟弟要死了，难道不着急么？”
“你这话，说服我之前，能说服你自己么？”
“这是真心话，是你自己想多了……丰绅殷德，你……你就不能只给我当弟弟么？你这样，我好乱，好烦！”
“你若无心，烦什么？又乱什么？”
“够了！我要回去了。”
永琰转过身，却听到后头一声锋刃鸣动，哑然回头，只见丰绅殷德手上拿着前年里乾隆亲赏他的小弯刀，正对着自己心窝。
“你既然不高兴我骗你，那我就让这事成真好了……我就用这条命赌一次，我死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逼我？”
“你不逼不行！”
“有本事你就刺下去！”
“好！有本事十五爷您甭管我！”
“你……丰绅殷德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
丰绅殷德脸色坚决，刀尖已经刺破了锦绣绸缎。
“等……等等！你容我几天，我想想。”
丰绅殷德唇边勾起淡淡弧度，永琰心软仁厚，又是一副不会打弯的直肚肠，这下，便是跑不掉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