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展昭同人]转身一世》闲阶拾花

13、第十三章

　　玉帝见杨戬转口，也顺势拉了王母一把，王母总算又坐下，刚才给刘沉香气的不轻，现在是打定了主意不叫他好过，不死也去半条命。
　　如同往日议政，杨戬主判官一样的侃侃而谈，“新天条严禁神仙在凡间动用法力，但刘沉香尚未入神籍，仙籍也未有其名，他充其量只是个人间修行者，因此天条此项禁制不适用于刘沉香，何况刘沉香所伤之人正是小神转世之体，小神妄自转世扰乱凡间秩序，依新天条当判身死归位，刘沉香此举也算扶正天道，望陛下、娘娘明察。”
　　众仙一愕，尤是嫦娥，原本以为凭二郎神往日作风就算不落井下石也是秉公执法，可这一番说辞明显是为其开脱，且他竟对新天条了若指掌，说的有理有据。刚刚还是必死的局面，二郎神几句话便扭转乾坤，似乎刘沉香无过反有功一样，众仙忽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错乱感，难不成什么孝感动天也是这么来的吗？于是众人都抖擞了精神仔细看着这出一手遮天颠倒黑白的戏码。
　　沉香则是最震惊的一个，就是当他得知二郎神没死时都能理所当然的接受。沉香一直视杨戬为头等大敌，若他就这么简单死了反倒让他不信，在他的心里“二郎神”就应该是个永远不会死的大恶人，是他要用尽一生时光去铲除的三界大害，可是今天他说的这一番话，让沉香忽然又想起在刘家村外的小湖边那个白衣温言的人来。
　　可这话王母听完却登时有了掀桌的冲动，好你个杨戬，在这等着本宫呢？！
　　只是还不等王母说话，闻仲却皱着眉头开了口，“司法天神此言差矣，新天条所以规定神仙不得扰乱凡间，是因为神仙上知天条下通鬼神，窥得天机，刘沉香虽属凡人，但一来其一身法力来自兜率宫，武艺承于齐天大圣，二来他上见过天条，下去得地府，也与寻常修行者大不一样，应属天条规定范围。再者，当日刘沉香原本欲杀之人乃是金华白家次子白玉堂，若非司法天神以身相救，白玉堂必定身死当场。何况，纵然司法天神妄自转世，刘沉香也该回报天庭，自有雷部执法，他任意斩杀也是重罪一条，”闻仲皱眉看着杨戬，封神时两人虽各为其主，但闻仲一直都很赏识杨戬，自然也知道他是怎么个护短的毛病，但刘沉香给闻仲的印象实在不好，加之关押在雷部这两日毫无悔意，态度傲慢不知进退，令闻仲相当不快，所以他特别提醒杨戬，“司法天神如此回护只怕有失公允。”
　　杨戬一愣，他实在没想到当天的情形闻仲竟是从头看到尾，王母一看这形势终于乐了，弯着眉眼去看杨戬发愣。众仙也都期待着杨戬的反驳，如今这审判俨然成了新天条阐解的辩论，而彩头就是刘沉香的小命。
　　三圣母和嫦娥心里暗暗着急，若今日争执双方对换，她们必然又要鄙视憎恶杨戬的歹毒，但如今却偏偏是闻仲，普化天尊执法公正，刚直不阿，在三界素来极有威望，她们也没有借口再就人论事，怎能不急。
　　这时远在三十三重天兜率宫的老君却忽然密音传语给杨戬，“刘沉香那小子成了今日这般无法无天的德行，都是你揠苗助长的结果，真是白瞎了老夫的仙丹。”
　　杨戬哭笑不得，自从沉香偷了老君的仙丹，老君一有机会就在他耳边念叨，他真快给这祖师伯念死了。但想想老君的话确实在理，沉香空有一身法力，却没有相匹配的智慧阅历，如此下去就算逃过今日，难保明日不会丢了性命。
　　杨戬沉吟半晌回道，“天尊说刘沉香上知天机下游地府，有些言过其实了，无论新旧天条，刘沉香都所知有限，遑论识天机。而对地府运作更是一无所知，就算生死薄在前也窥不得命数，无论他法力武艺源自何处，仍应属凡人。”这项罪名说死也不能认，认了他非得给打成畜生不可。
　　这话虽是在为沉香辩解，可他听了却十分堵心，想想却又无法反驳。
　　众仙又都转头去看闻仲，闻仲一脸沉思，显然是被说动了。说实话，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神仙，今天还真是第一次这么较真的去想天条的界定范围，忽然就明白了二郎神、雷部天尊这些实权人物的辛苦，顺便连玉帝也高大起来，当然，王母原本就十分仰视了。
　　闻言三圣母和嫦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杨戬又接着说，“而当日，刘沉香为一时意气之争，错伤小神转世，也确有过错。”这话说的阴险，完全把白玉堂这主要人物踢了出去，又变成他与刘沉香，并且没有给人纠正的机会，将话直接忽悠过去，“毕竟刘沉香修行颇有所成，与凡人已有所差别，好在未铸成大错，但天规公允不容有偏，有错即罚，因此当判刘沉香废去法力，充入地府协力三十年，请陛下、娘娘圣裁。”
　　沉香心里哀叫，又要废——
　　王母何等心思，杨戬话里的圈套她如何听不出来，你这叫“天规公允”吗？还“不容有偏”？杨戬，你说这话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脸红吗？
　　杨戬为了能通过王母这关，这次可是下了猛药，果然听见杨戬最后给出的判决时，王母确实动心，眉开眼笑的转头对玉帝说，“陛下，臣妾看杨戬句句在理，如此也着实妥当，陛下以为如何？”
　　玉帝看看王母，又看看杨戬，心说你们两个都商量好了，朕能说不行吗？于是只好说，“既然众仙皆无异议，那便如此吧。”
　　大殿上顿时响起了齐齐的恭维之声，“陛下圣明！娘娘圣明！”只是这声音里明显夹杂着幸灾乐祸的含笑之音。
　　第二天王母生怕沉香法力废的不干净，亲自监督，然后派了亲信的仙娥跟着去传话，三圣母也被斥回华山。母子临别时三圣母哭的伤心，沉香安慰说，“母亲别伤心，我也不是没被废过法力，很快就会再练回来，而且三十年也不算长。”三圣母张了张口却没说话，只勉强点点头，王母一旁看着在心里冷笑，上次是你自己放弃，而且有老君和二郎帮你，这次是由天庭废去，凭你自己修练，那你就试试吧。另外，三十年确实不算长，如果它真的只是三十年的话。
　　沉香被押去地府，阎君接到判决书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三十个人间年还是天界年？”仙娥也不敢确定，于是说回去问问娘娘便转身走了。沉香就这样开始了他地府协力的日子，所谓协力其实就是最下等的鬼差，负责地府最基本的运作，连外出拘魂这样的事都轮不到他做，而且他得知了另一个常识，原来地府的时间与人间还不同，地府是三界根基，是以时间流逝最慢，人间一天地府一年，所以当那个仙娥再次回来传达旨意的时候，刘沉香已经在地府工作了三十个地界年，他忽然深刻的理解了度日如年的含义，好在王母仁慈，说沉香既然仍属凡人便按照人间年吧，沉香麻木的估算了一下，大概超过一万个地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