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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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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茗的视力右眼稍微下降几度,但是左眼没有什么问题,所以看东西还是清楚的,对此程茗更多想的是自己哥哥,对方的性格程茗清楚,要是程越知道了自己视力下降,想必一定非常愧疚。
如果真的心怀愧疚,根本就应该面对、承当责任才对,还跑出国了,除了让矛盾更激化还有什么用?想逃避的话,市里这么大还不够你躲?再不行出省也比出国好。
程茗头疼,但是自己哥哥就是这副样子,想来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有种恨得牙痒的感觉,但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归于无奈和担忧,程越一个人在外面,情绪又失控又低落,千万别发生什么事。
其实他也担心过自己视力问题,也埋怨过自己哥哥过激的行为,可是对于程越的担忧却压过去了一切。
等自己哥哥回来一定不能轻易就放过他了,有时候程越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行为究竟有多过分,程茗叹了口气,不过还得找二叔帮忙,自己不一定能压得住程越。
尽管医生在那说什么不带眼镜,看东西的话,另一只眼负荷过重,也许会导致另一只眼的视力也下降。
想来想去,程茗还是暂时没有配眼镜,万一要是程越想开了突然回来了,结果看到自己戴了眼镜……保不齐他一冲动又跑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回程越,稳定他的情绪。
程越的护照是可以在欧盟各国除了英国以外的地方随意出入境,二叔找人查询后,发现程越去了X国,但是国外并不是那么好安排人去查,一些场所的规矩也不太一样。
有据可查的几张程越名下的银行卡偏偏又没有消费记录,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一些事没法了解得那么清楚。
X国么……程茗曾听自己哥哥那些好友提到过,那里娱乐行业及色`情行业很发达,最适合用来消遣了,程茗想到这个就嘴角抽搐,第一个念头就是,哥应该会做安全措施吧……
虽然二叔他们尽了全力,但是不知道是程越故意躲着他们的人还是怎样,整整十几天,程越都没有任何消息。
参加葬礼的不仅仅是家人,还有一些父亲认识的社会人士,迫于无奈,葬礼只好在没有长子出席的情况下举行了。
二叔暗地里骂个不停,这小子简直是太不识谱了,都怪自己哥哥把儿子给宠坏了,这种情况下还是如此不理智、不冷静,只知道逃避,能把自己颓废成这种情况,连自己父亲的葬礼都不参加了。
其实那段时间程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清醒的时间并不多,总是感觉自己在梦境中,突然醒来又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但是当做某些事情时又是清楚的,然后又醉了后转头即忘。
如果说他的行为尚且还有理智的地方就是,他一直是在包厢里一个人猛地灌的酒,就算找人陪也是直接找俱乐部的小姐,而不是随便在舞厅中拉的人,更没有和其他人混在一起,所以才没倒霉的被莫名其妙吸上了毒品或者随身财物被顺走。
酗酒让程越忘记了很多事,感觉飘飘然的,然后内心中却仿佛总有什么空虚无论如何也填不满。也像出于云端一样,除了茫茫白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用多想,但是脚底下却永远不觉得安稳。
他突然间想喝调制的酒了,那种最火辣的,他刚想站起身,却发现现在居然多了个女人抱着自己,而且自己连衣服都没穿,他胡乱套上,然后晃悠悠去了吧厅,手里还拧着瓶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去吧台还提着酒。
找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了个像是吧台的地方坐了下来,对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说道:“来杯最烈的酒。”
一个男人突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根香烟,似乎在说什么,程越下意识里以为对方想劝他抽烟,这根烟怎么有点不对头……?尽管其实这只是他大脑晕眩的原因,他甚至连声音都听不清楚了,是推销毒品的?
程越突然间有些警惕,但是他不知道他在警惕什么,他以一个醉酒人难以想象的冷静声音回答道:“不行。”
男子似乎有些诧异,但却不是为对方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明明醉成这样,语气里却还可以包含理智与冷静。
不行,不行,就算毒品能让人有持续数小时、乃至数天的解脱,但是不行,他会担心的……自己就无法再保护他……
“他会对我很失望……很失望……”程越抱住自己的头,他是谁?一想到这个问题,头脑似乎清明了很多,但是胸口却疼得厉害,心情也压抑起来。
“他是谁?”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这声音听上去威严、不容反抗但意外的却包含着亲切的口吻。
“我的弟弟,”程越本能地回答,突然间他觉得一切都好像十分可笑,“我的弟弟……”
程越语气中深深的自我嘲讽,让问话的人突然间回忆起了什么,那种几乎快忘记、已经深深掩埋的痛苦感,以及长达数年的挣扎和彷徨、疑惑,包括最后慢慢到来的解脱、期盼,最终是意料之外的结局与惨痛。
他伤了他,自己砸碎的玻璃瓶溅入了他的眼睛,医生说视力会受到影响,当时那种恐惧感再次袭来。
这次是真的伤到他了,不像小时候只是皮肤破了点,留了点血,是会有后遗症的。
自己那种暴力倾向其实一直存在,可是他控制得还不错,也寻找了适当、正常的发泄口,可是当时那种恨不得撕了程茗的感觉和快意却让现在的程越感到害怕,他不能,他必须离开。
他甚至害怕自己再次见到程茗,害怕如今情绪疯狂的自己会再做出什么事。
不能再给自己遇到程茗的机会,所以他从医院逃离,拿了护照随意选了个国家。
程越记起来了发生的事,他没跟自己父亲说对不起,故意不理父亲,还……程越想哈哈大笑,畜生,对,自己就是。
程越发现眼前的环境不太像吧台,周围没有喝酒的人,只有一群着衣规范的黑衣人,看上去像是私人保镖,看来自己闯入了私人空间。
虽然失了态,但这一切并不重要,只不过是和陌生人顺口说了句,程越站起来想走。
却听之前的那个声音说道:“我也爱过我的弟弟。”
“我叫乔,”男子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面容英挺,神色从容,“愿意聊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