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诱惑》代号虎

34、常在河边走……

　　皓皓双唇撅得老高，凑过来，在我的腮帮子上香了一个。
　　“开玩笑！”我猛地推开皓皓，忙着安抚美娜，“开玩笑的，皓皓是开玩笑，美娜你别当真。”
　　美娜貌似彻底迷惑了，渐渐的，连看向我的眼神都带有恨意。
　　“都说了别当真啊，美娜，看清楚，我可不是女人哟，皓皓喜欢的应该是女人吧，要不也不会追求你，对不对？所以说，与我无关啊。”我一掌拍开再次靠上来的皓皓。
　　美娜眼一瞪，不依不饶地又向我们逼近。
　　我也没辙了，手一指，叫道：“咦，美娜，丝袜怎么破了个洞？”
　　“啊——”，美娜低头尖叫一声，伸手捂住膝盖上那个豆大的洞，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
　　“这边，这边。美娜，到这边来。”我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殷勤地打开车门，将美娜让了进去。
　　与车尾挥别后，我问皓皓：“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很好玩吗？有什么必要让我也趟你的浑水？”
　　“我是故意的。”他和我并肩回到店里，“我不希望你在亚诺跟前提到我和美娜的事，所以我临时决定把你拉下水。”
　　“如果你不希望我在季亚诺面前谈论你的美娜的事，你只要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根本犯不着往自己头上扣一顶同性恋的帽子，还连累到我。”我在抱怨。
　　皓皓笑而不语。
　　“而且，”我有说道，“我们俩现在是同一战线的吧？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得到季亚诺的心，又怎么可能会在季亚诺面前破坏你的形象呢？”
　　“是吗？”皓皓含笑瞥了我一眼，呼出一口，说道，“是啊！谁知道呢。”

　　回到餐桌上，季亚诺正低声和季宁修说笑着，两人的头低低的凑在一起，仿佛刚才那个激烈的插曲根本没有发生过。
　　季亚诺又彬彬有礼地和皓皓交换着几个简单的话题，季宁修偶尔附和一两句。
　　我上班的第一顿工作午餐，就在这样静谧与安详的氛围中，进行完毕。
　　回到公司，离上班时间还差几分钟，我进了打字复印室，自学使用复印机。
　　毕竟是上班的第一天，我也不知道该主动去做些什么事，而且，也没有谁来特意使唤我。所以我发觉自己竟然变成了舞会中的壁草那种角色。
　　大约两点半的时候，季宁修打电话来秘书办公室，吩咐我立即去他的办公室。
　　我正愁时间不好打混呢。
　　季宁修的办公室在季老头子的办公室旁边，与季亚诺的办公室只差一个楼层，都在大厦的最高层。我想，所谓的“高层人士”，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好！我来了。”我在门外敲门，等待季宁修的回应。
　　“快进来吧，我有话问你。”季宁修竟然亲自过来打开门。
　　“晓北，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上午你和董事长见面，谈话还顺利吗？”他也没有跟我客套，直截了当的问我。
　　“嗯。。。。。。就谈话本身来说，还算进行得顺利吧，只不过我完全没有达到目的就是了。”我如实道出对上午那场长谈的看法。
　　身为集团董事长的首席秘书，向我打听这么一点小事，也完全在他的权限之内，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样啊。”季宁修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之所以向你了解这些情况，是因为刚刚董事长突然联络我，想再和你见一面。因此我想揣测一下董事长的用意，一旦有什么突然状况，也好有个事先准备。”
　　很难得听到季宁修一次说这么多话，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踌躇不安。难道。。。。。。
　　“你是在担心我吗？难道你害怕董事长会伤害到我？”我问道。
　　季宁修避开我的视线，双唇抿得铁紧，不由说话。然而，我清晰地看到，他的眼角剧烈的抽动了几下。

　　“跟我来吧。董事长已经在等着了。”
　　季宁修并没有将我带去上午那间董事长办公室，而是另外一间布置成私家会客室的舒适的房间。
　　季老头子亲自将季宁修推出门外，然后亲手关上门，招呼我坐下喝茶。
　　“来，先坐，先坐。”老头子像对待朋友一般招呼我。
　　我乖乖坐下。他一手一个，端起两杯泡好的茶，在我面前放下一杯，自己面前放下一杯，跟我面对面坐好。
　　“喝茶。”他客气的说道，“先喝喝瞧，这是今年的新茶。”
　　我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
　　“嗯，茶很好喝。谢谢伯父。”
　　本人是外行人士，恕无茶后感。
　　问题是这个老头太奇怪了，上午明明一副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一滴滴也不跟我讲情面的态度，怎么眨眼就变成了和蔼可亲的长辈？
　　“伯父，您要见我，一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说，请您直说吧。”我放下茶杯，毕恭毕敬地洗耳恭听。
　　“是啊——”老头也放下茶杯，怅然的叹了口气，“上午和你谈过话之后，总觉得你生我的气了。晓北啊，你是不是心里怪我没有关心你的立场啊？”
　　这老头竟然问这种体贴的问题，真是更奇怪了。我不做声，给他个默认。
　　“是我的不对。因为我一直以为，你和亚诺之间相处的很顺利，所以突然之间，你背着亚诺来见我，我就误会了你的动机。而且，当时我那样的态度，也让你对我误会了。晓北啊，我已经上了岁数啦，对于我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只要儿女好，就什么都好啦。”
　　“嗯。”我挂着礼貌性地笑容，郑重地点头。
　　在听明白老头子想说什么之前，我决定什么也不说，免得又像上午那样，两相说岔了主题。
　　“亚诺对你还好吧？”冷不丁，老头问了个诡异的问题。
　　“啊！是！是，还好。”我脱口答道，但怎么想都觉得这话问得别扭。
　　“我听说，今天开始你已经来公司上班了。”
　　“是。是的。这是我的名牌。”我拽出钻到衣襟你的品牌，给老头看。
　　“嗯，难得你是个好孩子，放假了不贪玩，晓得认认真真找份事做。好，你就好好工作，边学边做吧，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找亚诺吧。宁修也会帮你的，这孩子也是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就来公司里学习做事了，你不妨拿他当个榜样。”
　　原来，季宁修也曾在学生时代就来公司兼差，像他那样有魄力又沉稳的人，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榜样。
　　“是。我会努力”。
　　其实我从来就没想到过，会长久地在一个地方打工。现在的社会，本就很难有就业保障，尤其对学生来说，能找到短暂的临时工，已经算是不错的机会了。
　　不过，说实话，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我只想找点零工打打，这样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辞了，要是真的像个上班族一样每天每天来公司，我会觉得压力好大，心情好沉重。
　　“哎！那就好。”老头展开眉毛，舒了一口气，“你是个脚踏实地的孩子，我也放心了。人这一辈子，说再多，做再多，到头来都是虚幻，只有两个人实实在在过日子，才不是虚度人生。我只有亚诺这一个孩子，自然巴不得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好。”
　　“等等，伯父。”我打断他的幻想，问道，“伯父您说说的‘两个人实实在在过日子’，是指您儿子和我吗？”
　　“咦？那是当然了。我儿子又没有喜欢别人。”
　　“您。。。。。。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您分明是在鼓励我和您儿子在一起！我和你的儿子同为男性，您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您不打算阻止我和您儿子这间这种有悖伦常的关系吗？”
　　“伦常？哈哈！什么伦常？”老头伸长颈子问我。
　　我看着他，觉得他应该知道。
　　“那不过是害人的东西！身为一个父亲，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拿伦常那种东西去害自己的孩子？只要我的儿子幸福，要我掏心掏肝我都愿意。”他蓦地提高了声音，厉声说道，连眼睛都泛起一丝血红。
　　我有点害怕，暗暗往后挪了挪屁股。
　　“况且，我的儿子只不过是爱上了男人，他又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难道要他去死么？！”
　　我摇了摇头。
　　老头质问般的神态定定看了我一会，又倏地收回放在我脸上的视线。
　　“爱上一个人，是一种最美好的感觉。比这世上其他任何事情都美好。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我不想再做后悔的事。只要是我儿子的愿望，我都会帮他实现。只要是我儿子爱上的人，不论是男是女，我都会认同他。”
　　我几乎当场石化。
　　“您。。。。。。您真的跟你的儿子很像呢，您也根本问也不问一下，我是否也会爱上男人，是否也会爱上您的儿子。”我低下头，呐呐说道。
　　“年轻人！不要去在意那么多！去坦诚地回应亚诺对你的感情吧。对男啊女啊那样的事耿耿于怀、斤斤计较，到头来只落得活得痛苦。听我老头子一句话吧，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什么都看开了。我叫你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怕你顾忌到家庭阻力什么的，你也不必担心你父亲那边会有什么异议，你和亚诺只要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别的都交给我这个老头子。好了，你去工作吧，不要想那些没用的。去吧。要好好对待亚诺。”
　　这样子，老头子手起刀落，嘎嘣脆地把我给解决了。

　　季宁修靠在门外一侧的墙壁上，我默默地从他面前走过，他也默默地跟了上来。
　　“你还好吗？”进了电梯，他低低地问道。
　　我点点头。
　　是啊，何必对男啊女啊那样的事耿耿于怀、斤斤计较呢？
　　这么多天来，为了这么点破事，我心里的痛苦还少了吗？为什么我非得一路痛苦到像季老头子那个年纪，才去看得开？
　　与其辛辛苦苦的长期痛苦下去，还不如现在就去好好对待季亚诺呢。
　　反正我也没有女朋友。
　　再说了，男人女人，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大豆小豆都转基因了，我们这一代人类的身上，也不可能一点稍微活跃的想法都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