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男》张小某

34、再见

　　晚上和老白一家人吃饭。
　　莫袁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对韩清只字不提，只是给他老白夹夹菜，给他儿子夹夹菜。
　　饭后，莫袁特地忽略近在眼前的我家，绕远道儿先送幸福的母子俩回家，凭借多年的经验，俺知道，大哥这是有话要说啊！
　　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在他说话之前我就装着听着音响里的歌。
　　撑住，撑住，进了小区了，马上到家下车了。就在我看到我们家楼边儿边儿的时候，莫袁把车停下了。
　　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物，我仿佛看见车窗上出现了一堵斑驳的白墙，上面用通红通红但是掉色的大油漆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说吧。"莫袁熄火，解了安全带。
　　“说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摆出啥都不知道的表情，莫袁一个大白眼，就让我把这个表情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要不这样吧，您老人家想听哪一骨碌，我掐给您。"
　　"需要我做什么。"莫袁的眼里闪了一丝丝的冷意，认识这些年了，我相当明白，这个眼神代表了啥。
　　在我们小时候，那个时候我的霸气还没像现在露的这样明显，有个院里的小孩欺负我，莫袁就自己把他打了，然后挖了个坑，把他腰以下的部分埋了，全部的过程，莫袁冷着脸，一直到结束，被埋的小孩连哭都不敢出声。
　　两口子就是两口子，反应一样一样的。
　　但是都让人特窝心，特暖和，觉得特别有依靠。
　　"哥，可别，特和平，真的，没有一点儿不乐意。心领啊，心领。"拍拍莫袁的胸口，小子最近没少操练，小胸肌杠杠的。
　　"我一直以为你会变聪明的。"莫袁斜着眼看我。
　　瞬间我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变聪明，老娘原来很傻么！再怎么地，咱也是手底下一海票小姑娘的企业大白领啊。
　　"我很聪明！啥叫变聪明啊，我也就是这回走了个眼。"掷地有声，义正言辞的表达了我的不悦。
　　“就这一回？那上次那个兰花指是怎么回事儿。”
　　咳，又戳我伤口！
　　是这样的，在刘洋之前，经过人家介绍，我和一个长的挺不错，家世挺不错，人也挺温柔的小伙子谈了段恋爱。
　　我发自真心的跟他开玩笑，就说“其实，你喜欢的是男人吧。”
　　本来嘛，情侣之间开开玩笑，挺正常的，可是关键就是那个货他娇羞的低下了头，缓缓地点了点，还嘱咐我别告诉别人。
　　在我应允之后，人家开着路虎风风光光的离开了，连尾气我都没来得及闻。
　　每次他们聊这事儿的时候我都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
　　特别泄气，本来以为有一番唇枪舌战呢，现在还没怎么地呢，我就被回忆打了一闷棍。只能把积聚的满腔热血硬咽下去。认识莫袁之后，我几乎没有从口舌上占过便宜。
　　"帮我个忙。"这个事儿由他来做兴许是最合适的吧。
　　"恩。"莫袁点头。
　　我低下头，从包的夹层里翻出了车钥匙。"帮我还给他吧。"
　　莫袁接过钥匙，攥在手心儿。
　　"我把车开到他们酒店停车场了。"这也算是做个了断吧，该收拾的都收拾了，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一丝一点的东西可以用来睹物思人了。
　　"嗯。"
　　"我回了啊。"
　　"嗯。"莫袁还是用鼻子回答我。
　　"嗯什么嗯啊，姐的意思是把锁打开。”
　　"哦。"
　　"跟姐姐再见！"我举起手，摇一摇，这个举动换来莫袁今晚的第N个大白眼儿。
　　原地送走了莫大爷，我拎着包蹦跶着往回走，也许是斩断了最后的牵扯，心情特别的轻松，眼也就没留神看地。
　　"啊！"随着一声惨叫，老娘华丽丽的摔倒了，1000块钱的鞋啊。刚买的啊！新的啊！讨厌花地砖，各种缝，各种凹凸不平。
　　老娘是那种摔倒了爬起来回家哭的人。硬硬的咬牙想站起来，娘的，崴脚了！
　　得亏周围没人，先坐起来，再翻身跪下，用手撑着使劲，准备先站起来再说。
　　就当我撅着屁股使劲的时候，一双手抓着我的胳膊，轻易的把我拽了起来。
　　哎妈，吓一跳，不禁感谢苍天，这是降下了哪一位英明神武的神仙哥哥啊，刚想开口道谢，俺就看见了熟悉的衬衫。
　　推开韩清的手，没站稳，晃了几下，他还想过来，被我瞪了一眼动作暂时停下了。
　　我脱了高跟鞋，一步一晃悠的想捡起散在地上的东西。
　　他更快的捡起来，攥在手里。
　　罢了，里面只有一双换下来的旧鞋，新鞋都完蛋了，何况旧的，不给是吧，老娘不要了！
　　甩着包往前走了两步，停了停，试着转了转脚脖子，钻心的疼啊。
　　韩清看我原地不动的站着，就凑过来想扶，我躲开了，又凑过来，我又闪开。往前蹦跶了几步，在我以为他准备放弃走人的时候，人家一个猛子扎过来，打横把我抱起来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呢，韩清就开口了。
　　"别动，我就送你到家门口。"好熟悉的声音，妈的，老娘想哭！
　　我不再挣扎了，一方面因为实在是太疼了，另一方面，我能没骨气的承认，我想他了不。
　　俩胳膊特别没骨气的环在他的脖子上，我安慰自己，这是为了不让自己摔下去，对，为了安全。
　　韩清走的很慢，眼睛看着前面，我盯着他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渣，突然好怀念当时他拿胡渣扎我的时候。
　　邵琳，你是缺男人了是不是，这才几天啊，就发骚了，你就作吧，还敢想，还敢想！
　　猛地摇摇脑袋，提示自己清醒点儿，人家扎你的时候，你的脸不是你的脸，是郁什么来着，哦，郁洁。
　　这么一想，什么暧昧的粉红泡泡都炸干净了，全世界瞬间冷色调。
　　韩清感觉到了我的动作，停下来，看着我。
　　"怎么了，很疼么？"
　　"不是，你能不能走快点，我想早点回家。"碰上韩清的目光，我咬咬牙，直视他。
　　韩清没说话，就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轻轻的叹了口气，往上抱了抱我，继续往前走着。
　　到了家门口，韩清放下我，就在我狼狈的倚着墙翻钥匙的时候，人家特别轻松的从裤兜儿里掏出钥匙，打开门，摁亮了我家客厅的灯。动作十分娴熟，好像不曾离开一样。
　　他开完门，回头再次把我抱起来，把我放到了沙发上，然后回头扒翻鞋柜。
　　鞋柜里专属他的那双贵的要死的皮拖鞋已经让我送给了看门大叔，现在里面除了我的鞋，就剩下了几双出差带回来的一次性酒店白拖鞋。
　　他翻完了没找到那双皮拖鞋，愣了一会儿，抓起一双没开封的白拖鞋撕开穿上，就进厨房烧热水了。
　　"别光喝纯净水，对身体不好。"当他端着我的杯子出来的时候，我正在药箱里找红花油。
　　"红花油我放在抽屉里了，那东西味儿太大，串了别的就不好了。
　　“哦。”我嘴里应一声，接了他递过来的红花油。
　　红花油这玩意儿，说实话，是真心的接受不了它的味道。只要一点点，全世界都知道你挂了彩，任凭什么迪奥，香奈儿依旧遮不住人家的那抹销魂的“香气”。
　　如果含香同志当时抹了红花油，估计已经逃出天山好几回了吧。
　　摇头笑笑，正视我这苦命的脚脖子。
　　无意外的肿了，看上去还挺严重的，用手戳了戳，胀胀麻麻的疼。
　　皱着眉，闭着气拧开瓶盖，倒了一点儿在手心上，牙一咬盖到了脚脖子上。
　　“嘶。”就一个字，疼！
　　轻轻的揉了两下，决定放弃，希望红花油有灵性可以自己渗透渗透吧。
　　韩清站在旁边看着我这一系列的动作，皱着眉头，坐在了我对面的小茶几上，动作轻柔但是不容拒绝的抓着我的脚丫子，放到了他的膝盖上。
　　点了些红花油在手上，两手合十搓了搓，开始在我扭伤的地方搓揉。
　　“等等，啊。”我用手推开他的手，把腿抽回来，动作有点大，碰到了伤处，又深吸了一口气。
　　韩清头也没抬的抓住我的腿又放回原位，继续搓。
　　“忍着点，不好好揉揉，明天你走路都困难。”
　　我没再吱声，经过以前的日子，我明白就算我现在跑进屋里，韩清也会把门砸开，继续揉，更何况，现在我还真下不了地。
　　渐渐地，没这么疼了，揉的挺舒服的，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足疗呢。
　　清醒的时候，我在床上躺着，身上盖着毯子，床头橱摆着杯水，竟然还冒着烟，这说明什么，说明水是刚倒的，刚倒的说明什么，说明我家还有人，也就是说，韩清一宿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