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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舔犊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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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治的突然失踪,使孙海洋感到了问题的严重。他立即通知对全市的所有出站口进行管制,并对邹治可能出没的地方进行排查。然而,几个小时过去了,邹治就象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分析:
一、一洲集团涉嫌走私等违法行为是确定的,检察院已经正式立案,所有经手的集团签字和批件都由白洋负责;
二、白洋的确曾经与吴奇、张小强、张环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经济和生活上都有问题。
三、邹治一直接手一洲集团走私等违法行为,而且在吴奇等人出事前后,邹治也在案发现场。邹治难逃干系。
四、一洲大厦监控室的钥匙只有白洋和邹治有。
现在存在的疑点就是:
一、到底是白洋还是邹治直接下手,杀害了吴奇等人。
二、炸药的来历。
三、邹治为什么要拍那些照片,是何人指使。
四、邹治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孙海洋沉重的想着:一洲兄啊,现在你虽然没有杀人,但白洋的所做的一切你能承受吗?造物弄人啊,如果你没有遇到小白,你的事业也不会迅速的发展起来,仇也不会这么轻松就报了。这都是命啊。
孙海洋一时间感慨起来,想到了十几年前那惊天动地的案子,想到了一洲母亲那恐怖的行为,想到了那在桥头上晃动的一洲父亲的头颅。孙海洋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全然不顾一脸愁容的姜锐,边走边对赵磊喊到:跟我走,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因了。
孙海洋带着赵磊再次敲开了刘老夫人的家门。
看门的依然是表情平淡的刘一洲的爱人,她一边看门一边说:进来吧,老太太等着你们呢。
孙海洋和赵磊意外的互相对视一眼,来到了老太太的书房。
暖暖的灯光笼罩着宁静而安逸的书房,老太太就坐在书房的一角,看他们进来,指指了身旁的竹椅,缓缓的放下手中的书,微笑着看着他们。
良久,老太太从桌上拿起一件东西,边递给孙海洋边说:看看吧,这是白洋写的。
赵磊突然惊叫着说:那是,那是不是白洋自杀前在办公桌上写的?
孙海洋赶紧接过来,借着灯光看到了一张正楷的毛笔字:
生我熊熊,怜我生生
爱我卿卿,往事如风
恨我残缺,清水回眸
如烟逝去,浴火再生
唯月清泪,送君一程
今世无缘,万世追随。
孙海洋感觉两眼酸涩,问到:您是怎么得到的。
老太太平静的就象是聊家常,她微笑着说:你猜不到吗?
是邹治吧,他人呢?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摘掉了老花镜,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说到:那天我去医院给一洲的父亲送饭,看他的气色好了许多,我就和他聊着。他问我,糖厂收购有消息了吗?我不敢骗他,就把国贸公司以低价收购的消息告诉了他。正说着,病房的门被人踹开了,一群糖厂的工人冲了进来,他们指着老刘的鼻子就骂,说他以公谋私,不管他们死活,说他黑了心,是贪官,就应该让车轧死,让雷劈死。
他当时嘴里正吃着饭,突然就噎着了。眼睛瞪得老大。我赶紧冲过去,我说,师傅门呢,你们误会他了,他正因为这事被调查呢。
这些工人都红了眼,哪管我说的什么,他们骂着,叫着,把我送的饭都扔在了地上。
孙海洋和赵磊默默的听着,不知道这老太太为什么突然说起十几年前的往事。
老太太接着平静的说着,就象是讲一个很平静的故事:
我那天都做了什么呢,哦,我想起来了,有鱼汤,有芹菜。他爸爸最喜欢我做的红烧肉,可惜他心脏不好,血压又高,我就做了点清淡的,唉,现在有点后悔了,早知道那天他就走了,一定给他多做点。
我当时非常混乱,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给他爸爸揉着胸口。这时一个大嫂朴通就跪在了病床前,手里还抱着个两岁的孩子。她边哭着边说着边骂着:你们这些当官的呀,你们拿了黑心的钱让我们怎么活啊。孩子他爸爸死了,现在厂子也没有了,我们向谁要钱去,我们怎么活呢。
当时一洲爸爸一直都没说话来,眼睛就瞪着。后来就这样活活的气死了。我给他收拾身子的时候啊,我看他嘴里还有没嚼完的饭,还没有咽下去。只是那双眼睛,我怎么按都按不回去。
政府来人要火化,我不同意。后来我就抱着他瘦弱的只有七十多斤的身子去政府告状,没人理采我。他们以为我疯了。那我就疯给他们看。后来身子不行了,留不住了,我就抱着他的头在二道河桥上,把这事告诉来往的人。我不想还他个清白,只想告诉别人,他爸爸不是个贪官。
那时候一洲也就十岁吧,你们是好朋友吧?
孙海洋还沉浸在老太太惊心动魄的回忆里,被她突然一问,猛然惊醒,连忙说:是啊,我小时咱们还是邻居呢,我家里条件不好,总去您家里吃饭,现在还记得红烧肉的味道呢。
老太太轻轻的笑了笑,接着说:你比一洲大很多,但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儿子,希望你们哥俩能一直那么好去。一洲的爸爸离世,我知道你也要查这个案子,但你身不由已,我不怪你。
孙海洋正了正衣服,说:是啊,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白洋的案子,应该说吴奇几个人的离奇死亡和白洋有很大关系。
老太太说:一洲那时候虽然小,但却一直没忘了报仇。后来他认识了白洋,事业上竟然有了很大的改变。我知道白洋在这方面很有天分,她的确帮了一洲不少的忙。但我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个狐狸妹子。她第一次来我家,我就知道她和一洲好上了。我告诉白洋,你如果一心一意对一洲好,我什么事都可以容你,如果你有一天有外心,我就绝不会容你。
还好啊,这些年我观察着,她对一洲还是一心一意的,对集团也是付出了很多辛苦。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传言,我还是收了她做我的干女儿。一洲和她在一起也方便一点,免的总让说闲话。
但她没有收敛,和很多男人有都有问题,我就绝不能容她。
老太太的语气突然狠了起来,孙海洋不禁打了个冷战,问到:难道是您逼她?
还用我逼吗,她都做了什么,她自己清楚,这样的人一洲不能容她,集团不能容她,我的家里也不能容她。老太太狠狠的说。
那么,那些照片是您叫人拍的吗?孙海洋问。
照片?老太太说,我可没那爱好,我要知道她的事还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吧。哦,可能都是邹治干的吧。
孙海洋赶紧接着说:吴奇他们的死亡都和邹治有关,可惜邹治找不到了。
老太太意味深长的说:邹治这个人呢,势利小人。为了钻营不惜一切代价。为人还色,我还听说对白洋打过主意。年轻人的事,我不愿意多问。只是和一洲说起过。但这个人还很会办事的,办的又精明又不留痕迹。我该谢谢他呢。
那么邹治呢,他人在哪里。孙海洋焦急的问到。
老太太闭上了眼睛,说:我现在做不了饭了,但我儿媳妇做的红烧肉味道和我的一样。一洲最爱吃了。我让她做了一份,你们去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