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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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年纪小——
“啊，好漂亮，就是它了。掌柜，多少钱？”一个十几岁满头豪猪形银发的男孩子指着一双耳环。圆环加下弦月的造型，罕见的仿佛会流动的蓝色，高贵又妖娆。
“哦，那是八尺琼勾玉，一副很难卖出去的耳环，你要就算便宜一些吧。”
“很难卖出去？”
“对啊，因为没有一个女子有着与它相匹配的气质呢。”
“说的也是。”男孩子笑了一声。
耳环被包起来，那个男孩子一边紧紧地握着耳环一边赶路，木屐敲在老街的青石板上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急速的脚步声停止了。
“……你迟到了。”一个沙哑响起。
“是你早到了。”
“不要顶嘴。”
“是，看看喜不喜欢。”
包装被打开了，自来也注视着这张邪魅的面。苍白的脸色，狭长的双目，眼眶周围紫色的阴影衬得金色得瞳仁更加诡异，飞瀑般的长发在晚风中摇曳。
“耳环？自来也，买个女人的东西给我干吗？”话虽这么说，金眸里还是盛满了喜悦。
“很怪吗？我觉得它很适合你啊。”自来也有些着急。
“算了，我收下就是，免得你又用这么白痴的眼神看我。”
“戴上看看啊，它不便宜呢，以前做任务攒下的钱都花光了，看来又要吃一星期的泡面了。”自来也把双手交叉在后脑，叹了一口气。
“是吗，我还以为是哪里的地摊货呢。”转身走上弯弯的拱桥，对着银白色的河面把勾玉戴起来。
“切。”自来也不满地撇撇嘴，跟着走上了桥。
邪魅的脸孔在河水的波光里荧荧地反著微光，勾玉的存在让他的妖冶有增无减。果然，女人才不会有和勾玉相配的气质呢。
沉默……
“大蛇丸，生日快乐。”
“无聊。”别过头，唇畔却绽放了花。
“啊……”自来也惊叫了一声，“快到凌晨了，你还没许愿呢！快，跟我来。”
自来也二话不说抓起大蛇丸的手跑到河边，拿出几盏荷花形的水灯和几根蜡烛，蹲下身子，一根一根地把蜡烛插进水灯里点燃。
“快点，把水灯放进河里，然后许个愿。”自来也推了推大蛇丸。
“你什么时候准备这些东西的？”大蛇丸弯下腰，逐只把水灯放进河里，又推了几下，让灯漂得远些。
“嘻嘻。”自来也咧嘴一笑，没有回答。
下弦月挂在深蓝的天空中，夜风缓缓吹过，河面泛起阵阵涟漪，在对岸灯火的照映下波光粼粼。大蛇丸却突然愣住了，微笑迅速从他脸上褪去。
自来也觉得莫明其妙，把手放在大蛇丸面前晃了晃：“喂，你怎么了？”
半响，大蛇丸喃喃地开了口：“我记得，七岁那年，我父母也为我放过水灯……”
自来也咬了咬下嘴唇。他知道大蛇丸的父母已经在早年的战争中战死了，这还是村里和九尾一个等级的高度机密，普通人并不知道细节。
“那，我和你约定，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代替你的父母和你放水灯。”
“恩。”月色下大蛇丸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
“那你快许愿啊。”
“……”
“你听到没有啊？”
“罗唆，我已经许了。”
“是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说嘛说嘛。”
“……”
不见故人灯依旧
拿起酒瓶向杯子倾倒，已经没有了。
自来也皱了皱眉头放下酒瓶：“老板，再来一瓶！”
“来了！”
清酒平时喝起来辛辣，现在却越喝越淡。
离第一次和大蛇丸一起放水灯已经二十多年了，彼此再也不是当年的少年了，那一幕却还是历历在目。
从第一次见面大蛇丸就很安静。不管是抢铃铛，还是执行无聊的Ｄ级任务，他都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看着自来也大吼大叫，然后被纲手殴到一百公尺外。
时间一长，就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要不是有一天，自来也翻看了忍者登记的档案，知道了大蛇丸的生日，大蛇丸的话就不会多起来，他们两人之后也许不会那么形影不离。
甚至，自来也能让一向怕热闹的大蛇丸和他一起参加夏天的祭典。
想起那时的大蛇丸善良无害的眼神，真的很难和他现在的邪恶联系起来。
虽然他那时就喜欢钻研那些艰深的忍术。
研究长生不老之术，加入晓，又退出晓，建立音忍村，破坏木叶。虽然自来也不认同，但却觉得大蛇丸如果不这样做就不像他了。他一直在走自己的路。
于是水灯之约在大蛇丸成为叛忍的第二年，变成自来也独自一人放水灯。
又倒了一杯酒，自来也一饮而尽。
是了，到底自己今晚跑到居酒屋喝闷酒为了什么？
搔搔头，自来也怎么也想不起来。
秋风吹来，透着微微的冷。
已经十月了哦……
十月……
莫非今天是那家伙的生日？
大蛇丸不在了，可每一年的这一天，自来也还是会遵守约定的。
踉跄地走出了居酒屋，自来也去买了几个水灯。店铺里有着各色各样的水灯，但自来也坚持买了传统的荷花造型，尽管有些落伍，他不在乎。
水灯放下河了，自来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
每年的今天，自来也都会许同一个愿望。尽管老天不是很听他的话，他的愿望至今都没有实现过——
我希望，明年的今天，我能和大蛇丸一起放水灯……
尽管他做出了伤害忍村的事——
尽管他性格外表像条蛇一样——
尽管他老和我抬杠——
但都已经不重要了。
……
默默地念了一会，自来也睁开双眼，呆呆地站着。
风刮得猛了些，一片叶子突然被风吹到了自来也脸上，自来也拿起来仔细端详。
是……樱花树的叶子啊……
嘴角不禁上扬。
当时明月在
盛夏时节，刚从女澡堂偷窥回来的自来也哼着小曲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街角的时候看见猿飞老师经常挂在嘴边那个天才自己恨透的那个万年寒冰正忧郁地站在樱花树下，仰着头看什么。
忧郁？天才干什么跟别人都不一样，真是可恶。如果我跟他作出一样的表情，纲手一定会说那叫呆滞。
自来也从鼻子里发出某个音节，然后向大蛇丸走去。
“你在干什么？”
大蛇丸看了自来也一眼，没有出声。
切，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是发带被风吹到树上面了吧。
黑底绣着银白色小蛇的发带之前还没有见过，应该是新买的吧，满衬他的。
“拿不下来啊？”
“我的腿在上次任务中伤了，爬不了树。”
“那你召唤条蛇上去拿啊。”
“蛇没有手。”大蛇丸没好气的白了自来也一眼。
“拿我上去帮你拿下来。”自来也撸起袖子，蹬掉了木屐，攀上了樱花树。
转眼间自来也已经靠近了发带，他伸出手抓了抓，还差一点。他想爬得更高一些，但是没有留意脚下——他踩上了一条枯枝，然后在半空中表演了漂亮的旋转两周半，不幸的是脸先着地。
“喂，你还没死吧？”大蛇丸看着像只□□一样趴在路中间的自来也。
“可恶！”自来也擦了擦脸上的尘土，“老子跟你拼了！”
自来也盘坐在地上，把拇指放进嘴里一咬，结了个手印：“通灵之术！”
“嘭！”一只小□□蹲在自来也面前。
“你上去把发带拿下来！”
“……”小□□把手放到头上搔了搔。
“……”
“自来也，你是不是忘了□□不会爬树呢？”
“……”好像真的忘了耶。
“你们在干吗？”纲手远远冲他们喊。
知道了事情缘由之后，纲手召唤了一只蛞蝓出来解决了问题。
大蛇丸捏起发带皱起了眉头：“呃，谢谢……”
“不用不用，我走了。”
结果从那以后，自来也还是没见过大蛇丸戴那条发带。
发带上满是蛞蝓的粘液，恶心得扔了吧。自来也在心中偷笑。
在大蛇丸生日那天，自来也跑遍了全木叶的商店，像买回一条一模一样的送给他，但是没有找到，就送了那对八尺琼勾玉。
其实那对耳环有一个含义，圆环代表太阳，下面自然是代表月亮。将本不能存在同一片天空的太阳月亮放在一起……大蛇丸，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他应该还不知道吧，要是它知道了又不接受我的话就不会戴着它了。上次碰面时他还戴着，天才终于也笨一回了吧。
想到这里，自来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自来也，又喝醉了在回忆那些没用的过去吗？”
“大蛇丸？！”自来也猛地一回头，看见大蛇丸正站在背后邪笑，“你来干什么？”
这里靠近森林，又入夜了，即使有暗部巡逻，像大蛇丸那样等级的人还是有可能潜进来的。
“没什么，只不过太无聊想回来逛逛，不想真的遇到了有趣的事呢。”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混著一点嘶哑
“大蛇丸……你，能告诉我你破坏木叶的理由吗？”喝完酒的自来也逻辑像三岁小孩。
“哼，兴趣所致。试着毁了繁荣安定的木叶，把欢笑换成惨叫，好像挺有趣。”
脸孔依旧妖魅，眼眶周围的紫色好像更深了些，嘴角依旧向上划着诡异的弧线，飞扬的长发……一如从前那个约定晚上。
“你就……不能不破坏木叶吗，只研究你的长生不老之术……不行吗？”自来也的语气听上去是在哀求。
“黄蜂知道自己射出毒针会死，但叮人时也毫不迟疑，我也一样。”大蛇丸的视线像逃避什么似的，望向深邃的夜空。
“是吗？想不到转身术不但让你的□□改变了，还改变了你的灵魂……那，我就要在这里解决你！”自来也猛地射出一支苦无，酒精使他迟钝了许多，苦无擦着大蛇丸地右耳飞过，割断了八尺琼勾玉和耳钉连接的银链，然后钉在一棵树上，自来也也因为用力过猛跌坐在地上。
勾玉掉在石头上，裂开了，发出轻微的声音，自来也的心也跟着碎了。
裂痕从圆环延伸到下弦月上，太阳和月亮，始终不能存在同一片天空吗？
“什么人？”远处传来喊声，巡逻的暗部终于发现了有人闯入了木叶。
“呵呵呵呵，自来也，下次再见你的时候，希望你的倔脾气没有改变。”大蛇丸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像泥潭一样，大蛇丸微笑着向下沉去。
自来也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响起几个惊恐的声音。
“自来也大人，你怎么样了？自来也大人！”
“快送他去医院……”
人生若只如初见
睁开眼时已经接近中午，自来也静静地收拾好行囊——其实只有一点，逃似的离开了木叶。
他打算离开十年。因为木叶的一草一木都约好似的在提醒他心碎的声音。十年很漫长，长得可以让自来也淡忘一些事；十年又很短暂，短得不能改变什么。
很鸵鸟。但别无选择。
白天睡觉，写《亲热天堂》；晚上去居酒屋喝清酒，泡漂亮妹妹。以前是兴趣，现在是需要，自来也怕脑袋一空，八尺琼碎裂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
前些天编辑给自来也看了一封读者的信，建议他多写些甜文，少给主角们些折磨。
自来也苦笑。
提起笔，我可以决定别人的悲欢离合，却不能决定自己的喜怒哀乐。
自来也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直到有一晚，他像往常一样踏进居酒屋。
居酒屋是容易收集情报的地方。
这是以前他对鸣人说过的话。
事实证明他的话是对的。
邻桌一个中年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说着：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音忍村被满门屠了！”
旁边的人说：“哈，怎么会，音忍村的忍者不是能以一敌十的么？”
“一山还有一山高！我哥是雨忍村的上忍，昨天执行任务的时候经过音忍村——你知道，那里像个坟墓似的，我哥正想绕道走开，突然发现看守的一个音忍昏倒在地上。于是跑过去一看，那人竟然中了瞳术！我哥帮那人解开了瞳术之后，那人说有一个身穿黑底红云长袍，头戴竹笠的人入侵了音忍村。我哥进去里面一看，哎呀呀，音忍的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他们的首领，就是那个叫大蛇丸的，正被一团黑色的火簇拥着，场面恐怖得很啊！”
“他们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仇家啊？”
“听说那个大蛇丸前些年加入过一个组织，后来离开了。那个组织为了防止大蛇丸泄密，一直派人追杀他，现在得手了。”
“不可能，那个组织这么久都没有杀到他，他一定收到情报嘛，这次也一定早就逃了！”
“你又不知道了，听说大蛇丸早就走掉了，后来又折了回来，和那个杀手碰个正着。”
……
自来也头一次一瓶酒都没有喝完酒走出了居酒屋。
开玩笑，大蛇丸是什么人啊，这么容易就被干掉？
很想欺骗自己。
尽管这个消息漏洞百出，好像音忍村从来只设置陷阱而不用看守，音忍村不是想进就进，大蛇丸有长生不老之术。
但自己的担心却没有消失。
连夜写了一封信回木叶，如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纲手老太婆会有所耳闻吧。
看了半夜天花板，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木叶送信的鹰已经站在窗口了。
飞足忍者和木叶的效率真高。
解下信，自来也把那张薄薄的纸紧握在手心发呆，连汗把信纸浸湿了也没有发觉。
良久，自来也终于展开了信：
“自来也：
你先别难过，这件事是真的，他现在葬在木叶了，你回来看看吧，一切到时再说。
纲手”
接近吃午饭的时间了，自来也面无表情地把东西一件一件地往行囊里放，踏出旅馆的时候，自来也想起三年前离开木叶时也是中午。
这是难逃的，他想。
先去了火影办公室，纲手什么也没说，领着自来也径直朝外走去。
森林边缘耸立着一座孤零零的新坟，墓碑和别的一样，都是苦无的形状。
逝者如斯，木叶村民对大蛇丸的怨恨，终于在他死后烟消云散，大蛇丸最终还是回到了木叶，只是还有几个不明所以的小孩偷偷地朝他的墓上扔泥巴。
纲手挥了挥手，墓旁看守的忍者都离开了。
自来也走上去摸了摸墓碑，冰凉的触感传递着死亡的信息。
“怎么死的？”
“他离开了‘晓’之后一直被追杀，这次‘晓’派出了鼬，他没有躲过，就这样。”
“……他不是有长生不老之术么？”
“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我检查过他的身体，三年前开始他就没有转身了，好像放弃了转身术一样。”
自来也在墓前蹲下来，定定地看着碑上小蛇一般的三个字：大蛇丸。
他死了，那个和三代对战和二忍大干一场都没有死掉像猫一样有九条命的大蛇丸，死了。
天空渐渐飘起雨来，纲手打起油纸伞挡住两人头上的雨丝。
拜托，现在是十月耶，天怎么会下起雨？
还是说，在老天眼里，三代和大蛇丸是平等的，谁死了你都会哭泣？
“自来也，大蛇丸本就接到情报离开了，但中途又折了回来拿一样东西才……”纲手掏出一样东西给自来也看，“这个他到死还紧紧攒在手里。”
自来也的胸口被轻易的撕裂，泪水夺眶而出。
八尺琼勾玉破裂时他没有流泪；
听到音忍村被灭时他没有流泪；
确定大蛇丸的死讯时他也没有流泪；
现在，自来也却泪流满面——
纲手的掌心中，另一只染血的勾玉折射着紫色的光芒。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