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代祖奶奶来访》whyhades

7、第六章

　　“你说什么？”一直低着头看报告的莫离扬起了睫毛，盯着站在办公桌前的武白。
　　“谢谢董事长的好意，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武白一脸歉意，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莫离沉默了半晌，将手中报告往桌上一丢，“给我个理由。”
　　“那个，我们家小归快期末考试了，我要出国的话就没人照顾他了，我不放心。”武白怯怯地看着莫离，这个人长的太像她家相公，虽然知道他不是，但她面对他时还是忍不住会带上她对自家相公的敬意。
　　莫离定定地看着她，看得武白心里越发手足无措。他忽然一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啊，傻站着干什么。”
　　武白看着他唇边的笑容，觉得神经紧绷，直觉和经验都告诉她，眼前这个人目前的心情并不是晴朗无云那一类型的，摆出这样的笑容其实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还是闪远一点比较安全，“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夏秘书说您马上要开会了。”
　　仿佛为了印证武白的话，门板被轻轻敲了二下，随即夏秘书那美丽的脸便探了进来，“董事长，开会时间到了。”
　　莫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依然和颜悦色，“武白，这个会你也参加一下吧！”
　　武白一愣。
　　夏秘书也怔了怔，这是什么状况？这个会是公司中高层领导的周例会，普通员工可是没有资格参与的，武白是以什么身份参加呢？
　　不过天大地大，老板最大，莫大董事长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所以当武白跟着莫离进入会议室的时候，虽然会议桌旁所有人的眼睛都大了2圈，但大家都非常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你坐这里吧！”莫离随意指了个空位。
　　武白依言坐了下来，她不是很自在，但老板之令不得违抗这个道理她还是很了解的。
　　综合部部长清了清嗓子，开始主持会议。每个部门的负责人依次发言，除了多了一个武白以外，一切跟平时都没有什么不同。
　　莫离低垂着眼帘，安静地听着部下们的汇报，一直没有发表意见。
　　轮到人力资源部盛部长发言的时候，莫离忽然抬起头，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在吸纳新人进入公司的时候，是以什么标准来判断此人是否合格的？”
　　各大部长都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老板今天发烧了？为什么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盛部长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可没胆说出口，赔笑着回答，“是看综合素质。”
　　“具体表现在？”莫离扬了扬眉，目光自武白身上一掠而过，定在了盛部长的脸上。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盛部长是所有目光的焦点——除了武白，她一直眼观鼻鼻观心，表情安祥，呼吸绵长。莫离相信，如果条件允许，她会盘腿下来打坐的，像平时她在外面等他时一样。
　　“包括专业技巧、心理素质、沟通能力等等，公司需要的是复合型的高素质人才，所以我们一直都是这样来考证的。”盛部长觉得汗都出来了，措辞愈发小心翼翼。
　　“那你们有没有考证过其他方面呢？”莫离手上转着笔，表情似笑非笑，“例如——自理能力。”
　　自理能力？盛部长傻眼了，“您的意思是？”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个论点其实我是投赞成票的。”莫离满意地看到武白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自己，“没有自理能力的人能否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应该打一个问号。”
　　“您的意思是？”可怜的盛部长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只能重复这句，希望老板大发慈悲，给他一个明确的指示，不要再让他这么辛苦的揣摩上意，会秃头的！
　　“没什么，你继续吧！”莫离挥挥手，示意这个话题结束了。
　　“哦、好！”虽然有点儿莫名其妙，但话题结束对自己实在是个解脱，盛部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他的工作汇报。
　　直到会议结束，莫离都没有再抬过头，但他很清楚的感觉到武白的视线一直钉在他的身上，而这，让他非常满意。

　　“董事长，您刚才的话是针对我们家小归的吗？”
　　散会后，武白跟着莫离进了董事长专用电梯，电梯门刚一合上，武白便开了口。
　　“哦，何以见得？”莫离放松身体，靠在了电梯内壁的扶手上，没有提醒武白应该按下楼层键，他并不反对与她单独待在这样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里面。
　　“不放心他是我自己的想法，并不代表他没有自理能力。”武白没有跟人抬杠的习惯，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就好，“小归很优秀的，董事长请放心。”
　　“你还真像他妈。”莫离轻轻一笑，揶揄地瞧着她。
　　“我不是他妈，是他27代祖奶奶！”武白正色道，这个辈分可不能乱。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不能随便在外面乱说，知道吗？”莫离叹了口气。
　　“除了你和小归，我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说过。”武白也不是笨蛋，她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包括小归和这个人。
　　“哦？他相信你是他27代祖奶奶吗？”莫离感兴趣地问，武白的这句话莫名地取悦了他，除了那个所谓的小归，他是她第二信任的人吗？
　　武白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呢？”
　　“他能平安、健康、快乐！”武白微笑着，说到这些，她的眼睛都发亮了。
　　莫离看着她闪闪动人的黑眸，半晌，忽然问了她一句，“如果他交了女朋友怎么办？”
　　“嗯？”武白不太能反应过来，“交女朋友怎么了？”
　　“你们古代女人也许不会吃醋，”莫离微笑着，有点恶劣，“现代女人可不一样，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容忍你在他身边的，即便你是他27代祖奶奶。”
　　武白呆住了，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孩子大了当然要娶媳妇，如果她没有因为救吕前辈的孙儿丧命，她会看着龙儿长大，然后给他娶个媳妇，她会是个很和蔼的婆婆，一家人快快乐乐的住在一起。当然，前提是她已经老了，是个老太婆了。
　　而现在，武白看了看电梯镜子里面的自己，按照这个年代人的审美，她顶多也就20出头吧！会有哪个女孩子能让她跟小归他们住在一起吗？
　　“看来你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这个长辈当的可不称职啊！”莫离看着她呆掉的表情，微笑着往她身边凑近了点儿。她身上有种清新的香味，他非常喜欢，尤其在电梯这样密闭的空间里面，也许他的衣服上已经沾染上了这个味道了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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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白回过神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莫离的脸跟自己的距离已经不足10公分了。莫离比她高不少，想要跟她凑这么近并不容易，他用右手撑着她身后的镜子，低下头以探究的眼神盯着她的眼睛。
　　这个姿势，真的很像武侠电视剧里面那些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流氓……
　　可是，武白没法把他当流氓，因为他太像她的相公了！尤其是他唇边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坏模样，活脱脱就是当初她还没嫁他时他对她说话的表情。
　　武白像壁虎一样紧紧贴住镜子，声音干巴巴的，“彼意欲何为？”
　　“为什么突然说古文呢？”莫离歪了歪头，鼻息吹拂着她耳畔的发丝，她的皮肤真是完美，晶莹剔透，看不到一点瑕疵。也许只有那个时代的水土才能养育出这般肌肤吧！那个形容词怎么说的来着？羊脂白玉？
　　武白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手是多么无敌，忘记了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让这个男人粘在墙壁上挂着。她屏住了呼吸，几乎是恐惧地看着他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再近一点，他的嘴唇就要碰上她的耳垂了。
　　就在他们的距离只差0.001公分的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出现了一群从惊惶失措瞬间过渡为尴尬表情的脸庞，而为首的，正是夏秘书。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武白深深地理解了这个真理。
　　而“坏事”传播的速度，也让武白有了领教，简直堪与光速媲美。
　　不过才一天的功夫，居然连迟归这种尚未去公司报导的准员工都知道了。
　　好在“新闻”在飞速传递的过程中，其内容也是不断变化着的。等到传递到迟归这样的准员工耳中时，事情的真相基本淡薄到跟空气差不多了。所以迟归在饭桌上跟武白聊到未来老板的绯闻时，武白一时都没有意识到那个传说中的女主角就是自己。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口汤便喷了出去。
　　“小白你怎么了？呛着了？”迟归吓了一跳，吃饭喝水被呛到这种事情，在武白身上发生是不可思议的，她连呼吸都非常有节奏。
　　“没、没事。”武白挣扎着摆手，急运内息调理呼吸，但越急越乱，一口气没吸进去，大咳特咳起来。
　　迟归忙放下筷子凑过去给她拍背顺气，看着她涨得通红的脸，真的有点担心了，“要不要喝点水？要不要紧啊？”
　　武白咳得说不出话来，她一手推开迟归，盘腿坐下来调息。
　　迟归蹲在一旁呆呆地瞅着她，每当她这个样子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怀疑她真是从明代来的。
　　贾宝玉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他迟归难道要说天上掉下个祖奶奶吗？
　　内息在体内流传了2周，武白的脸颊恢复了玉样的莹润，她吁了口气，睁开眼睛对迟归赧然一笑，“没事儿了，吃饭吧！”
　　迟归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确认与平常没什么不同，这才回座位上吃饭。
　　武白虽说不能算作贼，但也挺心虚。她偷偷观察迟归的脸色，犹豫了再犹豫，决定还是把真相随着饭菜咽进肚子里去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所谓的艳闻绯闻，从古到今都是一样说不清楚的！
　　“小白，你还出国不？”迟归突然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情，停下筷子问她。
　　武白差点又呛到了，她猛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儿，“不去了，已经跟董事长说过了。”
　　迟归笑容上脸，“那你应该有假吧？马上就是元旦了，再说你们董事长也不在，你这个保镖也没事可做吧？”
　　“应该是这样。”武白不是很能确定，但看到迟归笑容满满的脸庞，便不打算扫他的兴。
　　“那我邀请你去参加我们学校的舞会好不好？”迟归把手在牛仔裤上擦了擦，从口袋里抽出了那张帖子递给武白，笑得有点害羞，“反正我也没有女朋友，你陪我去吧。”
　　武白看了看帖子，有点迟疑，“可是，你们的舞我都不会跳啊，我会跳的那种舞跟你们都不一样的。”
　　“没关系，不一定非要下场跳舞。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别人就不会来骚扰我了。而且听说晚上还有焰火表演，很漂亮的，你不想看看吗？”迟归越说越兴奋。跟别人一起迎接新年，这种经历他自打记事起就没有了。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的他一定不会孤单。
　　看到迟归眉飞色舞的样子，武白便是有一万个理由也不会拒绝了，她把帖子还给他，温柔一笑，“我很想看，不过咱们还是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作者有话说

　　我会努力填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