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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要和爱你的人共度余生 ...

  •   很快,到了年底,上海的雪一场又一场,气温降了又降,陈吟安本还担心过年期间不能和沈誓见面了,毕竟两人是地下恋,一想到自己把省心留给沈誓,两个没人管的大老爷们待在家里相依相偎冷冷清清跨年,就觉得很可怜很愧疚。但这两个雄性他都没办法带回家,谢椿一个都接受不了。
      结果因为大雪天,谢椿滞留在了国外,航班延误,跨年夜那天他又能和沈誓待在一起了。
      “那可以先回酒店吗?我看天气你那边比上海的温度还要低。”陈吟安靠着窗台,拿着手机。
      电话里传来谢椿的声音:“也只能这样了,真是倒霉,不能和我的安安宝宝一起过年了。”
      “没关系,你把航班时间提前发给我,我在家里做好饭等你。”
      “真是妈妈的好大儿……”
      陈吟安回应着电话那头谢椿的碎碎念,腰突然一紧,后背覆盖上一个温暖如毯子的拥抱。沈誓将头也搁置在他的肩膀,鼻尖蹭着耳垂,陈吟安忍不住一抖,小声提醒沈誓:“我在打电话。”
      沈誓倒是很坦然:“我知道。”
      “嘘嘘嘘嘘!!!”陈吟安紧急避险,在谢椿一声“是谁在旁边”的质问中,迅速找了个理由挂断电话。
      夜晚的雪天冷得很,陈吟安却慌到发热,拍着自己的小心脏:“差点被发现了。”
      沈誓声音懒懒的:“怎么,我见不得人?”
      “不是不是,”陈吟安解释,“只是她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给我一个名分呢,陈老师?”
      想到谢椿女士对沈誓的印象——一个睡了自己儿子还不负责很渣爱玩的老男人,陈吟安觉得是这事情可以再缓缓,不用操之过急。
      正好厨房的锅开了,陈吟安有了借口,“我去看看汤好了吗”,他小跑进厨房鼓捣起来。
      在将排骨什么的加入锅后,手机响起,是一个视频电话。
      “喂。”
      “老安!!!你来评评理!”妙希希露出一张大脸,背景黑黢黢的,仔细看能看出是在车里。
      “评什么理!我早就告诉你这条路是错的,你还非要往这边开!”另一个男人声音传来,半分钟后,对面的手机晃起来,妙希希的手机似乎被夺走,换成了秦意,“我跟你讲陈吟安,我真是服了你的好兄弟,半个小时前我就提醒他走另一条路,他非不听,非要走这条路,现在好了,迷路了!”
      “那你知道我走错了还让我走,你是不是也有问题,秦意你他妈就会怪我!”
      “我不怪你怪谁,你个犟种!”
      “我犟种,那你不要脸,大过年的非跟着我回阿坝,一路上不帮忙就算了,还倒添乱!”
      “我是担心某个傻瓜就像现在这样,走到一半就迷路了,再也找不到人,才好心跟你回去的,你别不知好歹!”
      一来一回地对骂吵得陈吟安脑仁疼,比面前煮开了的锅都聒噪些,他拿起手机:“那你们现在到家还要多久?需不需要我帮你们叫个救援什么的?”
      “不用!”对面妙希希叫唤着,“有人来接我们,我就是不服!”
      “嘿来来来来打一架!”
      ……
      陈吟安又劝了几句,沈誓过来很直接地将电话挂掉。
      “太吵了。”沈誓说。
      确实挺吵的,陈吟安想秦意的追人之路任重道远,妙希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彻底掰弯一个直男,是不道德且很难的,不过陈吟安希望妙希希能幸福。
      “他俩有一腿。”
      “嗯?”陈吟安眨眨眼,“你看出来了?”
      “除了妙希希本人,应该谁都看出来了。”沈誓刮刮他的鼻子,“去把蛋糕切好。”
      “好。”
      陈吟安走到客厅切好蛋糕,又把菜重新摆了一下,明明才十点左右,外面已经放起了烟花噼里啪啦的,将黑色的夜划出斑斓痕迹,他走到电视机前,打开,没有跳出什么晚会,反而是娱乐新闻:著名娱乐公司老板翟某被爆出性侵未成年、偷税漏税、职务侵占、行贿罪等多项罪名,目前已被检察机关依法提起公诉,若属实,将会面临……
      陈吟安愣了愣,转头看向厨房里正在认真熬汤的沈誓,没说什么,自然地跳转了频道,换成了一个晚会,下一首歌是来自陶喆的《蝴蝶》。
      我能撑得下去
      我会忘了过去
      是你让我找回新的生命
      每次一见到你
      就心存感激
      现在我能坦然面对自己
      我会永远珍惜
      我会永远爱你
      在我心底的你位置没有人能代替
      “在想什么?”沈誓在他后面问。
      陈吟安转过身,看着这个自己喜欢了好久的人,抱住了对方,一道金色的光线冲上夜空,爆炸成心跳。
      他抬头,以很认真的语气:“沈誓。”
      “嗯?”沈誓很耐心地回应。
      “还没有很认真地对你说过,我爱你。”
      沈誓轻轻一笑,在他额头留下一吻,说:“我也爱你。”

      次日清晨,陈吟安收到了谢椿的消息,飞机预计在晚上六七点到达,下午陈吟安简单收拾了一下,预备回家准备团年饭,沈誓主动提出送他,他不好拒绝,车开到了楼底下,沈誓跟他一起下了车。
      陈吟安还以为有事,问:“怎么啦?”
      沈誓皱着眉,睫毛垂着,模样看上去有点可怜:“我可以跟你一起上去吗?”
      “可是会被发现的。”
      “我只待一小会儿,在五点之前,我会走的。”
      “这。”
      “你一个人做饭也很累,我可以帮你。我做饭很好吃哦。”
      陈吟安没法拒绝了,他确实不能只做那么两道成功率未知的菜给谢椿,阿姨也放假了,现在好像是需要一个帮手。
      “那好吧。”陈吟安选择妥协。
      输入密码的同时,陈吟安的腰一紧,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紧接着就是一个温热的吻。陈吟安张嘴:“还没到家呢唔,”沈誓不理会他的慌乱,掌住他后脑,有恃无恐地将他按入怀里亲吻。
      陈吟安边回应,边努力按下最后一个数字,门开了,两人走进门,继续深吻。
      直到一句“你们在干什么!”打断这刻甜蜜。
      陈吟安推开沈誓,在谢椿的注视下缓缓转过头,僵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他刚和一个男人在自己家里接吻,被母亲撞见了。
      “陈吟安!”谢椿几乎是咬牙切齿。
      陈吟安心漏了一拍,就在他纠结是找个理由解释,虽然是抓奸在床解释不了,还是干脆一了百了承认了,死也死得痛快的时候,沈誓走到他前面,一脸平静地伸出了手:“你好,Shelley。”
      谢椿皱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当代著名女性艺术家,作品陈列于全球多个博物馆,并多次全球巡展,以女性题材闻名,这样优秀的艺术家,我自然久仰您的姓名,您在法国曾有一次展出,当时我也在场,不过您或许忘了。”
      不光谢椿愣住,陈吟安也懵了,沈誓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还能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沈誓他家的情况。
      谢椿还在气头上,但人家面子都给到这个高度了,就差把她夸上天了,也不好再破口大骂,只能冷哼一声:“有备而来啊你这是。”
      她转头看向陈吟安:“就你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人家这是给你下了个套蓄谋已久。”
      陈吟安还是没理解,不过好像也不太需要他理解,他被谢椿赶到了自己房间关了起来。在门口怎么贴耳朵也没有听清外面在说什么,他想,要是等会儿两人打起来,他肯定是要帮忙拉架的,他最好做好准备。
      不过他在门口等了好久,外面都很安静,又过一阵,门突然开了,他一下往前跌了出去,被某个人笑着接住,搂进怀里。
      从沈誓肩膀上看出去,谢椿就在不远的地方幽怨地盯着他,陈吟安赶紧自己站好,乖乖地和沈誓保持距离。
      沈誓倒是不在意,很自然地走进他房间:“这么多画?”
      “嗯,”三秒后,陈吟安突然想起什么,叫起来,“别别别别看!”
      沈誓已经走到最中间的画架前,拿起上面的素描,指着上面的人说:“我男朋友画得真好。”
      又将那幅画和自己的脸对比:“很像,不是吗?”
      陈吟安捂住脸:“都让你别进来,你笑我。”
      “我没有笑你,我男朋友这么爱我,画了一屋子的我的画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沈誓说。
      陈吟安从手指间露出一只眼睛:“我就是,就是见不到你,所以才画的。”
      “那以后我们天天见面,你岂不是不会画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是想画的。我喜欢画你。”
      沈誓笑笑,手插在口袋里:“家里还有间房,正好腾出来给你做画室。你说话算话。”
      “好啊,”陈吟安眼里的光亮起来,但转眼又熄灭,“可是我妈那里,她应该不会同意我和你同居。”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沈誓走过来,俯下头在他耳边说,“别质疑你男朋友的魅力。”
      沈誓牵住他,往客厅走:“走。”
      “去哪儿?”
      “给你妈帮忙。”
      大年初一的晚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往年都是陈吟安和谢椿,今年加了个沈誓,陈吟安还有点坐立不安,生怕两个人闹矛盾。提心吊胆了一整夜,还好,两个人都没吵起来。甚至吃完饭,谢椿还很拽地要沈誓去洗碗,沈誓没说什么,乖乖跑去厨房收拾了。
      陈吟安想去帮忙,被谢椿抓到沙发上坐好:“你给我坐好,大年初一的,那小子空手来,让他洗个碗还把你心疼坏了?!没出息!”
      陈吟安想,沈誓这种平时都有助理忙前忙后伺候着的人,突然干这些,他就是有点愧疚的,也有点舍不得。
      电视上复播着昨晚的晚会,陈吟安在一片欢笑中朝谢椿很认真地道歉:“对不起。”
      谢椿望他一眼:“对不起什么?”
      “我——”陈吟安看向厨房那个背影,像似坚定了决心,“我想和沈誓在一起,所以,对不起。”
      “安安,”谢椿也很严肃,“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没有错,不用说对不起。之前,妈妈不同意,是因为他做的那些行为实在不敢恭维,不负责不主动,每次提到他,你不是掉眼泪就是伤心,妈妈怎么可能喜欢他,但现在——”
      谢椿想起下午,沈誓将几份文件摆在她面前时,她的震惊,其中一份是信托合同,里面大笔资金,每年都会分配一部分金额给受益人,包括委托信托的本人也无权动用,而唯一受益人写着陈吟安。就算两个人不爱了,分手,甚至某天沈誓死了,她那傻儿子也有人管,有人给钱。这是一份保证,是比山盟海誓还要管用的承诺。沈誓竟然做到这个份儿上。
      她不会因为钱而改观,却会重新审视面前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了十岁的男人,看起来沉稳、聪明,是个著名的演员,优秀漂亮的人不知见过多少,这样的一个人和自己儿子哪一点合适呢?
      沈誓说:“我知道,就凭这些,您很难接受我。毕竟我在您的心里,印象应该不太好。我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段时间,我会让您看到陈吟安的变化。我会好好养着他,好好对待他,说得再好听也不如做得好。我相信,您的核心需求永远都是陈吟安幸福,我会让他幸福,我会像你爱他一样,爱他。”
      “现在怎么了?”陈吟安问。
      谢椿摇摇头:“安安,妈妈相信你会做出最好的选择,如果这是你要的幸福,妈妈祝福你。”
      陈吟安几乎一瞬间落下泪:“我——对不起。”
      谢椿笑了,给自己儿子擦掉眼泪:“沈誓说得对,你就是一个敏感的孩子,太软弱了,有他陪着你,我也放心一些。”
      “您真的,真的接受吗?”陈吟安小心地问。
      “妈妈能接受的,只有你幸福。”谢椿握住他的手仔细摩挲,“以后,记得经常回来看看妈妈。”
      “好!”
      沈誓靠在门口,看着痛哭流涕的两人,微微一笑,轻声喊道:“走吗?已经很晚了。”
      陈吟安看向谢椿,谢椿点了头,他便起身,“我明天再来看你,和沈誓一起,我会让他多提点东西的。”
      谢椿笑了:“好,妈妈等你们。”
      陈吟安转身,走到沈誓旁边,沈誓给他擦掉眼泪,牵住他的手,和谢椿礼貌告别后,两个人往外走去。
      两个人一起回家,车开啊开,外面下起雪来。陈吟安打开窗户,伸出手接了一朵在手心,温度很快将雪粒融化。
      沈誓停下车:“出去走走吗?离家也不远了。”
      “好。”
      两个人黑色的很长的人影,慢慢在街道上走着,街道亮着灯,有一些人但不算很多。陈吟安问沈誓是怎么劝动谢椿的,沈誓笑笑不说话。两个人漫天飘雪中齐肩同行,步伐一致。
      陈吟安摊开手,雪粒掉在他手心,凉凉的。下一秒,一枚更凉的小圆环出现在陈吟安手心。
      陈吟安有些懵,抬头:“这是?”
      “是绳子,是圈套,是把你牢牢绑在我身边的东西,你接受吗?”沈誓对他笑。
      “嗯?”陈吟安没懂。
      “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求婚。”
      “求婚。”陈吟安喃喃自语。
      沈誓往前一步,捧住他的脸,声音很温柔:“陈吟安,你愿意这辈子都待在我身边吗?在我面前你可以做自己,就算你不做社会规训里的好孩子,总是犯错,不考一百分,拥有一颗敏感的心,我也接受真实的你。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爱你。”
      漫天飘雪里,陈吟安感受到他脸颊上的那双手在颤抖,而他没有犹豫,点头。
      “我愿意。”
      陈吟安永远相信沈誓。
      沈誓笑着,怜惜地替他拣去鼻尖上的雪粒,洁白的手指拿起那枚圆环,给他左手无名指戴上。满天的雪是白纱,风是观众的掌声欢呼,他们在神圣的注视下接吻。
      沈誓,永远太长,让我们纠缠一辈子吧。
      两只无名指上戴着戒指的手紧紧相握,互相传递热量。
      妈妈说,不要和会让你哭的男孩子谈恋爱,下一句是,要和爱你的人共伴余生。

      (谨以此文献给我所有磕过的CP 唯一真心的人是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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