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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考试（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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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加西静静地站在尸骸中，湿漉漉的银发被凝固的血液黏成缕状，紧贴在他精致脸颊上。
猩红的液体顺着他苍白的皮肤不断蜿蜒流淌，滴落在他早已被浸染得看不出原色的白色体恤上，晕开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血花。
视觉与嗅觉的双重冲击，让意识已经模糊的肯斯受到了刺激，晕了过去，扶着他的罗达也面如菜色，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看向珂加西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与恐惧。
“芙卡！声音从这里传出来的！”
阿克焦急的喊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极其仓促凌乱的脚步声。
“叫声就是从这附近传出来的！”
阿克率先拨开茂密的灌木丛，不顾枝叶刮擦，冲了出来。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凝固了，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见了那条化作人间炼狱的小径，看见了站在尸山血水中央的银发少年。
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混合着眼前这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狠狠砸在了阿克脆弱的神经上，眼前阵阵发黑。
“在这里吗？阿克，你找到……”
紧随其后的芙卡也拨开灌木走了出来，她的话音在看清眼前一切的瞬间戛然而止。
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骤然收缩，映满了刺目的鲜红和那可怖的场景。
“芙卡别……别看……”
阿克想提醒她，挡住她的视线，但恐惧和生理上的强烈不适让他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大脑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最终，他也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下去。
芙卡伸手接住了软倒的阿克。
她扫视全场重伤昏倒的肯斯，惊魂未定的罗达，一地狼藉、死状凄惨的尸体，还有置身事外的珂加西。
珂加西抬起了头，朝着芙卡扬起了一个格格不入的灿烂笑容，朝着芙卡用力挥了挥自己那只沾满粘稠鲜血的手。
“芙卡！我们快回去吧！全身都是血，好难受啊。”
珂加西指了指肯斯。
“你看，我把想找麻烦的人都干掉了。可惜肯斯帮我挡刀，伤到了肩膀。”
芙卡看着他那张溅满血点却写满无辜的脸，没了脾气，两位大哥也一定被他吓懵了。
“……是啊。我们快回去吧。阿克昏倒了，肯斯大哥的肩膀也伤得很重。”
“这么容易就被吓到，真没用。”
珂加西撇撇嘴，看着被芙卡背着的阿克，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走吧！”
芙卡伸出手握住了珂加西那只带着滑腻血腥触感的手。
芙卡本来觉得触感恶心想要甩开，结果珂加西握的更紧了。
救命！血液腻腻的感觉好难受！
罗达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心头的寒意，默默捡起珂加西之前拿来的干净的外套，搭在自己臂弯，费力地扶起失去意识的肯斯。
他的心脏仍在狂跳，目光复杂地掠过银发少年。
珂加西对眼前这由他亲手制造的屠杀现场完全无动于衷的态度……实在让他感到害怕与好奇，这孩子究竟是在怎样一种环境下长大的？
。。。
罗达将肯斯安置在大厅的长椅上，撕开他被血浸透的衣物，用找到的急救品为他做了简单的清创和压迫止血，但肯斯脸色灰白，显然失血过多。
“珂加西，快点去洗澡。”
芙卡看着自己手上和身上蹭到的已经半干涸的血渍，皱了皱眉。
“知道了，不要催。”
珂加西转身进了浴室，拿出一条干净的湿毛巾，先帮芙卡擦干净手上沾染的血污。再转身回到浴室，冲洗掉自己满身的血腥。
没多久阿克悠悠转醒。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惊魂未定的样子，让芙卡有些难过。
“阿克，”芙卡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下午我们一起去种植园帮罗达大哥完成剩下的工作，好不好？”
阿克机械般地转过头，看向芙卡，脸上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好啊。”
他脑子里依旧不受控制地回荡着林间小径那幅血腥的画面，胃里一阵阵地抽搐。
珂加西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服，湿漉漉的银发随意地搭在额前，发梢还滴着水珠。
对于阿克的剧烈反应毫不在意，甚至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三人来到大厅。
“罗达大哥，一起去种植园吧！早点做完任务早点回来。”
阿克有些担心，小声问：“肯斯大哥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事吗？”
芙卡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广播通知了他们的死亡。只要不是疯子，应该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阿克点点头，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几人的死状以及自己昏倒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种植园，米皮和临月已经在地里开始下午的播种工作了。
“罗达大哥、三位小朋友好！”
米皮热情地打招呼，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在三人身上扫过，在找肯斯的身影，压低了声音问道：“今天中午不太平啊？广播响了好几次……”
她的脸上写满了想要八卦的表情。
珂加西眨了眨他那双看起来无辜的冰蓝色大眼睛。
“是啊。多亏肯斯大哥救了我。”
临月有些许意外。
“肯斯大哥啊……他脸上总挂着假笑，挺精明市侩的，没想到出事了，敢真上啊？还以为他会找机会逃跑呢。”
芙卡忍不住遮着嘴轻轻笑了声。
“肯斯大哥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刚认识的时候，芙卡也会觉得肯斯的笑容很假，但是相处下来，发现那是肯斯已经习惯那么笑了。
肯斯还很自豪，认为那是作为保险从业者的骄傲啊！！！
傍晚时分，他们顺利完成当天的任务指标。
沿途遇到的人，遇到的人都目光躲闪。午后的屠杀显然已经传开了。
回到工作室，几天未见的身影正悠闲地靠在门框上等待着他们。
索卡回来了，而且把头发染成了扎眼的嫩绿色。
“今天表现得不错嘛，一口气干掉七个。效率很高，手法也干净利落。真不愧是克西斯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孩子。”
他像是欣赏一出好戏，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声在略显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他的灰眸一转，目光落在了阿克身上。
“阿克，看到了吗？你得好好向珂加西学习啊。”他将“学习”二字，咬得格外意味深长。
阿克的脸色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更加难看。
芙卡伸出手覆盖在阿克冰凉的手背上。
躺在长沙发上的肯斯，听到“克西斯”这个姓氏时，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骤然一变。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克西斯？！杀手家族的克西斯？”他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索卡故作惊讶地挑了挑他那修剪精致的眉毛，灰眸中充满了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恶趣味。
“哎呀？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