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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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天打开公寓防盗门，果然看见柳凌洲站在外面笑望着自己。
“真来了？”他无奈地把手里的慕斯盒子递给他，反手关门。
“嗯，骗你干什么，真来提供电梯守护服务了。”柳凌洲接过来拎好，整个人早已不复昨天病歪歪的虚弱样子，堪称神清气爽。
早上方天快出门时收到消息，柳凌洲说要来接他，方天觉得实在没必要，但人已经出发了，只能同意。
上了电梯，他们特意避开昨天出问题的那一台。
柳凌洲笑眯眯道：“别怕，有事让我来。”
方天笑着推他走进去，“少乌鸦嘴，快走。”
可能是假期，轿厢里没再上来过人，两人顺顺利利地一站到底，离开了公寓。
“今天没发烧吧？”方天熟门熟路地上车扣好安全带。
“没有，也不怎么咳嗽了。”柳凌洲嗓音仍是沙哑，但听上去比昨天最严重的时候好太多。
“那还挺好的。”
“先吃早饭？”柳凌洲换档，打转向上路。
“嗯，正好饿了。吃完去超市吧，买下午要做的东西。”方天看看车里显示屏上的时间，说：“吃完饭刚好超市开门。”
这对话太过日常，日常到像是两人已经在一起生活很久了一样。
柳凌洲心里软绵绵的，浑身都流动着暖意。
他温声答应：“好。”
两人在早餐店吃过饭，开车到了最近的超市，离柳凌洲家比较近，算是精品超市，起码价格上不怎么亲民。
柳凌洲主动推着购物车，跟在方天背后，方天拿着手机给他报菜名：“下午做茄汁虾球，牛肉炒芥兰，你嗓子不好，咖喱先别吃了，换个什么呢……换个山药蒸排骨，把你家冰箱里的青菜炒了，再弄个汤？你喝汤吗？”
方天回头看他，整个人都充满朝气和活力。
柳凌洲神色柔和，眼眸里满当当的全是他的身影，说：“豆腐汤？”
方天多看了他片刻，似是看穿他为何点这道菜般，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继续朝前走，“行，那就豆腐汤。”
柳凌洲默不作声地笑着，跟得紧紧的。
还能为什么想喝豆腐汤，因为方天喜欢，他喜欢豆制品，柳凌洲两年前就发现了。
按照菜谱，他们一一挑选好食材，这两个人加一起都凑不够十顿饭的下厨经验，选食材自然也是“看脸”。
肉够鲜亮颜色漂亮，买。
菜够水嫩绿色饱满，买。
调料，哪个缺货多，买。
顺便买了一大堆鉴赏经验丰富的零食，拎着两大包购物袋回了家。
上电梯时，方天惆怅地说：“得健身啊，我又好几天没去了。”
柳凌洲幽怨地说：“那么忙，不去也正常。”
方天听出画外音，瞅他一眼，笑了。
他问：“今晚有没有时间啊？一起去呗。”
柳凌洲也不拿乔，恢复笑容，“有，你问就有。”
方天对他这么直白的话居然开始习惯了，起码面上再看不出明显变化。
楼层不高，柳凌洲家在7楼，电梯很快到站。
进门前柳凌洲拉住要换鞋的方天，说：“给你录手纹，密码也发你。”
片刻前的从容顷刻瓦解，方天忽然不知道从哪窜起一阵紧张，含糊着说：“不用了吧。”
柳凌洲正从兜里掏出门禁卡送到两人中间，听见这话，手顿了顿，落下去几厘米，孤零零地悬在半空。
“不用吗？”柳凌洲头微微垂下去一个不甚明显的角度，眼睛看着地面，分明没什么表情，可看在方天眼里就是特别可怜。
“不用啊。”他自己喃喃着，闷闷地收回手。
方天受不了了，趁他收回去前抽走卡片，低声说：“用用用，录吧，哪天开门家里站个大活人别吓你一跳。”
柳凌洲顿时笑颜如花，在手纹密码识别上输入管理员账号，说：“不可能。”那分明是惊喜。
他没把后半句说出口，示意方天把整个手掌放上去扫描。
“哼哼，不好说。”方天按照语音指示扫描完成，左手重新按上去，防盗门自动打开了。
柳凌洲明媚地一个人提两个塑料袋走进去，方天在后面抱起过来接人的小雪，眼神却是追着柳凌洲，瞧着他肉眼可见的高兴背影，没由来的轻声笑了笑。
如果柳凌洲此时回头就会发现，昨天那句“别闹”里的情绪，现在正一分不差地浮现在方天的表情里。
当时的他没有听错。
可惜，兴致勃勃的人已经开始在厨房摆放东西了。
方天过去帮忙，两人很快整理好，拎着一大堆零食去了柳凌洲的书房。
方天有正事要干，兜里还揣着硬盘呢。
“我靠！”方天看见柳凌洲的电脑机箱当场就激动了，之前参观时他都没细看，扫一眼就走了，这会儿要用了才得以看清内置。
顶配的硬件在海景房机箱里展示得一览无遗，甚至有些还是定制款，连机箱本体都是客制高定。
柳凌洲就知道他会喜欢，大方说：“随便用，搬走都行。”
机箱放在桌子上，方天半弓着腰细细观察里面，闻言笑着说：“那不成入室抢劫了，光这一个机箱都够判十年了。”
“这叫自愿赠与，到时候我亲自跟法官解释。”柳凌洲把零食放到桌边的移动分层架上，说：“这还有一个，喜欢哪个就用哪个。”
方天顺着他的指引，看见紧挨着的桌子上放着另一个机箱，是不同品牌的定制款，更是诱惑力拉满。
俩人对着机箱研究了半天，一个兴奋提问一个耐心解答，从CPU到内存条，听上去无聊又催眠，偏偏方天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充沛的精力。
“等我攒够钱也要买一个。”方天坐在其中一个多屏幕的机位前，连接好自己的硬盘。
“那很快了，发了年终奖就能买，还有剩余。”柳凌洲在一边像个近前伺候的总管，给他的饮料插上吸管，把要吃的零食打开。
方天惊讶问：“啊？年终奖那么多吗？”
柳凌洲点头：“不过你今年入职晚，工作不满一整年可能相对少一点，但买这个机箱还是够的，第二年就多了。”
他见方天满脸的恍惚，玩笑道：“我都说了，创业的时候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就差跟家里签生死状了。”
方天笑着喝了口饮料，“你真挺厉害的，才两年就这样了，我记得大二的时候好多人背后说不好听的。”
方天还因为这个跟人吵过一次无伤大雅的小架，他没跟柳凌洲说过，怕给人添堵。
柳凌洲：“其实有团队，怎么可能只让我自己出来发挥。”
“但是你自己先发现的初始项目，再说有团队不是很正常，经营企业本来也不是一个人的事。”
方天没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情绪很像是在护短，那股不管不顾和据理力争虽然轻薄，却实在逃不过柳凌洲的耳朵。
他甜滋滋地笑了笑，抽出一根百奇喂到方天嘴里。
正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
柳凌洲拿起来一看，是林多期。
“喂？”
“喂，洲总，有几个邀约需要跟您确认一下。”
柳凌洲眉毛当即皱起，但也没办法，工作就是这样，也不能对着秘书发脾气。
“你说吧，我听着。”
方天看他忙，自己也着手导入硬盘里的内容，开始今日份的逻辑校验。
柳凌洲不打扰方天，径自走到书房的阳台里，他单手架着栏杆，听得心里烦。
柳凌洲：“叶总的饭局得去，高尔夫和品酒会就算了，说我家里有私事，时间活动不开。王速那个是什么意思？”
“王先生新项目落成，想办一场游轮派对，从渊洲出发，4号到5号半天一夜，是商务聚会。”
今天就2号了，本来和方天玩得好好的，就算什么都不干只那么和他待在一起柳凌洲都愿意，参加什么商务派对，他想想就烦，偏偏还不得不去，为了自己尽全力拉起来的事业，不能太任性。
他烦躁地摸摸脖子，说：“应下吧，4号让司机来接我。”
“4号坐飞机去渊洲吗？会不会太紧了，可能要赶最早的航班，那边的机场到港口大概三个多小时，中间没有修整时间。”
柳凌洲都不想去，还管什么时间紧不紧，“就4号，没事。”
“好的，派对可以携伴参加，您要带人去吗？”
他回头看了眼正在敲代码的方天，想想派对上的氛围，他说：“不带，我自己去。”
“好的，那我先去安排行程了。”
“嗯。”
通话挂断，柳凌洲抿嘴回到书房内，坐到另一张闲置的桌子前，侧伸出胳膊垫在桌面上，脑袋无精打采地歪在上面，看着方天。
余光里的大活人太显眼，方天看过去，笑了一下。
委屈巴巴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怎么了？有工作不高兴？”
柳凌洲摇摇头，“单纯的工作就算了，只是各种应酬，烦。”
“不去参加这种应酬会有不好的影响吗？”方天拿过手边的百奇，给柳凌洲喂了一根。
柳凌洲有点惊喜，张嘴咬住，说：“会，有的人会很在意，觉得你不给面子，然后在同业那给你上眼药。”
方天怜爱了，同情道：“确实挺惨的，但去参加的话，是不是也会有好处？”
柳凌洲点头，咽下嘴里的东西说：“嗯，社交一下，说不定有项目机会。”
方天拍拍他的后背，“那去吧，我还等着你的年终奖呢。”
柳凌洲抿起嘴，偏头转向另一边，不看他了。
方天乐不可支，翻翻边上的零食，找出一袋芒果干，撕开包装随便拿了一块，绕过柳凌洲的后脑勺递到他的鼻尖前，还晃了两下。
“是谁说的好久没吃芒果干来着？”这话是柳凌洲逛超市时自己亲口说的。
方天逗小狗一样拿食物引诱他。
柳凌洲配合上钩，抬起脖子用嘴去追那个来了又走的芒果干。
方天故意不让他吃到，手刚要上升高度，被柳凌洲抢到时机一口叼走，这一小块也就拇指长，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温软干爽的嘴唇擦过指尖，留下挥之不去的触感和细碎的粉末。
柳凌洲笑眯眯的，取得胜利般嚼着到嘴的战利品，仿佛根本没注意刚才的触碰，徒留方天一个人在那发愣。
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指，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凌洲。
紧闭起来咀嚼的嘴唇因笑上翘，眼睛发亮，闪着光，上下睫毛都很长，尤其下睫毛，仔细一瞧很像精致的娃娃，毛茸茸的。
“娃娃”凑近了几寸，方天发怔，反常地没向后躲，柳凌洲挑挑眉，问：“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声音很轻，带着病没好利索的沙哑，吐字间流动着芒果味的甜香。
方天垂下眼，抽出纸巾擦擦手指上的糖粉，又看他一下，说：“突然发现你长得好看，多看两眼，怎么了？”
这回换柳凌洲发愣了，他退回到原有的位置，眼睛眨了眨，“突然发现，所以你之前一直没觉得我好看？”
嘴上是这样说，活似震惊于自己的美貌竟被忽略，但其实耳朵已经红透了。
方天轻而易举瞄到那对红彤彤的耳朵，嘴角勾起，尽量忽略自己耳垂上的热度，轻松地说：“之前也好看，但我没概念。”
柳凌洲追问：“现在什么概念？”
方天笑着看他精致的眉眼，马上收回视线，手上已然开始敲代码，嘴上轻飘飘地说：“你的睫毛好长，像鸵鸟。”
……像，像鸵鸟？？
“……”
柳凌洲气得心跳都噎停了一瞬，无语地看着还在发笑的人。
他的表情让方天笑得更欢。
“现在像扁着嘴的鸵鸟。”
柳凌洲气得直接笑出声，拖动滑轮椅凑上去，忽然突破两人长久以来的距离感，在他腰侧抓挠起来。
“诶我去，别搞，哈哈哈，靠。”方天扭动着想躲，被柳凌洲一把拽住扶手拉了回来，再次被袭击。
“给你机会重说。”
“哈哈哈哈，就像鸵鸟，哈哈，我说像就像。”方天不甘示弱，干脆也不跑了，开始绝地反击。
屋子里很快荡起两道笑声，小雪本来在厨房看洗碗池里的活虾，听见声音溜溜达达地过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光束顺着窗子直照进来，路过一面墙的书柜，恰好笼住电脑和电脑前的人。
小白也走过来，蹲坐在小雪旁边舔了舔爪子，湛蓝的眼睛里映着两个几乎笑闹成一团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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