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芳令记》沈沉心

35、35 又见卖身葬父

　　乾隆没管采莲的事情，先把五阿哥痛斥了一顿后去吃早饭了，留下了被骂得有些发傻的五阿哥和委委屈屈又站起来的采莲。
　　五阿哥被骂了之后清醒了一些，他打了打自己的脸。乾隆刚刚骂他的话他都没记在心里，他只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并不是真的什么都能随心所欲的大人物，自己的父亲才是。自己最近太关注小燕子对自己的态度，却忘记了小燕子名以上还是自己的妹妹，如果要得到小燕子，小燕子和自己说什么都不算，要看父亲的态度，看父亲在知道真相后能不能容忍小燕子。
　　永琪亮出了身份，采莲绝望了，她知道自己这个民女身份是连宫女都做不成的，认命地带着五阿哥又赏给她的几十两银子离开。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五阿哥却是从中吸取了一些经验教训，接下来的归程中，卖身葬父之类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再遇上，但是他也不在意了。而且他也不再积极地找机会接近小燕子，反而开始默默地读书、练武，细心安排行程事宜，尽量在乾隆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芳嫔看得出五阿哥有些变了，她想想就知道，五阿哥是被皇上那顿骂给骂醒了一些，他前些日子因为在小燕子那里碰壁而失去了冷静，现在应该想到所有事情的决定权都在皇上手里，开始装成个好儿子讨好皇上了。他这种转变对小燕子来说实在不是好事，也许一时少了躲避他的麻烦，但是五阿哥恐怕更加坚定信心要“各归各位，真相大白”了。
　　没过几日，微服私访的队伍终于赶回了北京城，芳嫔的臂伤在太医好药的调理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金锁也精神了不少。本来一行人想早早回宫，乾隆却突然想起来小燕子让人开的，自己题写过店名的会宾楼，这一次微服私访下江南，民间小吃也吃了不少，但是去的时候走的都是小镇，回来的时候又匆忙，竟然没能好好品尝一顿民间的席面，他总是有些不甘心。会宾楼知根知底，小燕子平时也总提起来这店里的一些奇思妙想菜肴，乾隆就下令，除了把金锁先送回宫休养，其余的人都和他一起去会宾楼吃饭！
　　芳嫔自然是跟在乾隆身边的，她和乾隆迈进会宾楼的门槛时，已经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整个一楼，把正在里面吃饭的人看了个大概，然后心里咯噔一下子。
　　芳嫔早就发现了，这个世界是实际世界和还珠世界的杂糅品，还珠中人的长相也未必和电视剧里完全一样，但是具体模式是不会变的。靠在右手边角落里那张桌边正在吃饭的四个人——三个回疆打扮，一个手边放着洞箫和长剑的人，十有八九和蒙丹、萧剑有关。如果真是这两个人，那么皇上恐怕就危险了，在原著里这两位在北京城里劫囚车时如入无人之境，武功之高让人咋舌，要是周围官兵侍卫多倒是不怕，可是现在私访归来，皇上身边还没来得及调配大批人保护。
　　芳嫔的手心已经攥出了冷汗。
　　还好，柳青认识小燕子，知道能和小燕子一起过来的都是尊贵的了不得的贵客，他虽然没见过给自己酒楼题写牌匾的皇上，但是看见小燕子叫身边颇有威严的中年人“阿玛”时，已经明了，马上恭恭敬敬地送上最好的茶点，然后奉上菜谱，并且告诉二楼的客人提前结账可以免单而且白送一斤上品糕点。
　　会宾楼经过有一段时间的经营，已经更红火了，柳青在这总店里又添了一位新招来的名厨，把华丽精致的淮扬菜都搬上了京城的餐桌，而且巧妙地加上了西式的创新。宫中的御厨都是好的，吊炉的烤鸭也是御厨的发明，但是宫中的规矩让很多本来好吃的东西都变成了温火膳大减美味，乾隆本人喜欢吃香浓的东西，一吃柳青送上来的菜肴，赞不绝口。其余的人吃的也都很痛快，一向喜欢吃肉的纪晓岚都对柳青端上来的西红柿炒鸡蛋表示欢迎，乾隆问了几句，发现这道西红柿炒鸡蛋不过几十个大子后，没有为柳青拿便宜东西给他们吃而发怒，反而夸了柳青一番。芳嫔在旁边微微笑了，她猜得出来，乾隆其实是因为这物美价廉的菜想到了大唐盛世谷贱，为当今这个乾隆盛世而自我得意。
　　用饭完毕，乾隆还在品尝会宾楼里婢女送来的的特制点心，外面的吵闹声打扰了他的好心情。乾隆坐的这张桌子靠近窗户，他挑开窗户前面挡的薄纱挂帘向外望去，眉头微微一皱。芳嫔连忙也站起来，旁边桌子的纪晓岚和福家兄弟和五阿哥也站起来，跑到窗户边往外看。
　　呵！好家伙！眼见一个贵少爷打扮的家伙指挥着身后的几个家奴打扮的人，正在从会宾楼里拖出来一个身上还带着白布孝箍的年轻姑娘，那姑娘拼命挣扎，却还是挣扎不脱一帮身强力壮的恶奴，摔了好几个跟头。只见不多时柳青从会宾楼里冲了出来，运起拳脚打开了拽着姑娘的恶奴，把已经哭了的姑娘护在身后。
　　“多隆贝子！小的柳青给您请安了，白姑娘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她就算卖身葬父也不愿意收你的银子，你为什么还苦苦相逼？”柳青毫不畏惧地对多隆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这小妞儿今天爷是要定了。她的死鬼老爹欠的钱爷已经还了，她就得乖乖跟爷走，还卖什么身葬什么父？她早就是爷的人了。”多隆理直气壮，抖着肩膀晃着小折扇，咄咄逼人。
　　“你！爹爹就是被你打伤了才一病不起的，你这个凶手！”那带孝的姑娘站在柳青身后气得身体打哆嗦：“我借债给爹爹治病的钱是柳掌柜给还的，我要给会宾楼做工三年还账，和你有什么相干？哪一条律法规定我要给害死我爹爹的凶手当奴婢了？”
　　多隆恼羞成怒，立即命令家奴：“别废话，不就是个卖唱的么？给我抓了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妞儿！”
　　柳青一把把那姑娘推到店门里，他自己站在店门口挡住那些恶奴。
　　这一切乾隆等人都看在眼里，乾隆没发话，谁都不敢插言。当今八旗子弟纨绔众多，京城里往往有“小贝勒爷”“小贝子爷”等人逞威风，这已经是很多人见怪不怪的事情了，乾隆也有耳闻，但是眼见倒是第一次。多隆贝子乾隆也略有耳闻，据说是有名的烂泥糊不上墙，前些日子为了小妾和大将军努达海醉酒对打结果被塞娅公主看了笑话的事情他也知道，可是这纨绔子弟已经到了殴伤人命、强抢民女的地步，让乾隆都很意外。
　　乾隆正要降下雷霆惩治多隆这个丢八旗子弟脸的家伙，却见楼下又是一乱，刚刚还在逞威风的多隆转眼间已经被打倒在地。乾隆眼前一亮，眼见打倒多隆的这位穿着淡蓝色长袍的公子哥儿外表英武不凡，正是他最近颇为看好的青年才俊，硕亲王世子皓祯。嗯，果然没看错他，从小就有放白狐的仁德美名，长大又颇有侠义。乾隆笑了，坐下来继续吃饭。
　　可惜乾隆坐下来的早了些，没再仔细观察和倾听楼下的声音，那皓祯在指着已经被他踹倒在地上的多隆骂：“你有什么脸来见吟霜？她这么美好单纯的人你却用那么龌龊的心思来对待......”等等等等。
　　小燕子和芳嫔在这一切发生后也只能对视一眼，小燕子忍不住比了个口型，芳嫔猜她是想说：“完蛋了，还有梅花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