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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   是宁胥。

      他的手上提着一袋东西,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袭黑衣,此刻面色很是沉重。

      贺烊舟被薛忱拉着走了过去,而后那人便将他的手松开了。

      宁胥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薛忱,“药在这儿了,陛下找了人护送你们出宫,尽快吧,崔汲的人刚走,万万小心回马杀。”

      薛忱微微颔首,“多谢。”

      宁胥深深看了薛忱一眼,临走前又万分感激地对薛忱抱拳鞠了一躬,“你帮陛下拿回了他的东西,是我该多谢你,西乐的人陛下会照顾着点的,一路顺风。”

      宁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快步离开了。

      贺烊舟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薛忱已再次拉着他出了宫院,宫院外已有一人站那等待他们。

      贺烊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便一直保持沉默,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倒也乖乖配合薛忱的行动。

      他脑海里一直想着梁玉的事情,他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薛忱干的,如果是,那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薛忱会为了他而去杀梁玉,他并不认为自己和薛忱已经关系好到他会替自己报仇那种程度了。

      况且就算是薛忱杀的,他是北杭的人,梁玉对他来说是敌人。

      贺烊舟又感觉自己未免太过矫情,杀个人而已,在这个时代太过正常,薛忱是将军,杀人更是如同家常便饭。

      可他实在是不能接受梁玉因为自己死了,那他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他是现代人,总不能用古代的思想来安慰麻痹自己。

      带他们出宫的宫女长得很伶俐,一路上也不多话,很认真地在前面带着路。

      贺烊舟想着梁玉的事情太过入迷,没注意到薛忱和宫女在什么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头撞在了薛忱的背上。

      好硬,贺烊舟条件反射地甩掉薛忱的手,捂住额头。

      妈啊,这人的背是墙做的啊?

      薛忱背上冷不丁传来闷响,他默了默,无声地偏头看贺烊舟。

      贺烊舟讪讪地笑了一下,低头故意不和他对视,硬着头皮顶着对方炽热的目光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要突然停下。”

      不知道是薛忱的错觉还是什么,他隐隐透过贺烊舟揉搓额头的指缝看到,那块被撞的地方微微泛着红。

      一定是他的错觉,哪有男人会这么娇嫩,撞一下就红了。

      “看路。”薛忱提醒道。

      “哦。”贺烊舟咬了下唇。

      薛忱移开眸子,看向前方,也就是他们突然停下脚步的原因——前方路口的喧闹声。

      “禀崔相,南门属下已派人去守着,只要那郎儿一出现,我们马上就能逮捕。”

      “郎儿住的宫院也已搜寻过,并无什么异常,奴婢已让人在那边看着,以防他又回去。”

      “西门姝佳已经去了,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北门南门本来就有我们的人,命令已经传下去了,这一次,那郎儿插翅难飞,我就不信这么一个人还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薛忱三人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崔汲的声音就传来了,“剩下的所有人都给我在宫里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容时给我找出来,找不到他,你们几个提头来见。还有,把西乐的郎儿抓了关一起拷问,有敢反抗的,杀无赦。”

      崔汲的命令不容置疑,另外几个人齐声答了是,分头散开了。

      崔汲带了一队人马向他们这边走来,脚步声渐近,薛忱心中暗道不好,想往后退。

      奈何刚退了两步,后边的小道也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贺烊舟回头看,竟是离禾。

      想起崔汲刚说完的话,贺烊舟惊了惊。

      这种时候他来干什么?不要命了?

      听脚步崔汲他们马上就要到拐角过来了,再不走他们全完了,三人飞速转身欲往回躲。

      贺烊舟赶忙之中抽手在空中挥了挥,想让离禾赶紧离开,哪知离禾跟看不懂一样,提着裙摆跑过来。

      离禾目光一刻不离地看着薛忱,薛忱没料到会出现这意外,看在对方是西乐人的份上,他蠕动了一下嘴,用口型提醒离禾走。

      离禾向他们温和地笑了笑,回了薛忱一个‘没事’,而后就要越过他们往崔汲那边去。

      薛忱紧急伸手拽住了他,眼中充满一丝不耐烦,还有不理解。

      他用自己最后的善心向离禾摇了摇头,想阻止他过去。

      离禾把他的手推开,很轻很轻地在薛忱耳边说了句,“我的命早该结束了,两年前是你救了我,如今我还给你。”

      他说完后,眼神示意贺烊舟把薛忱拉走。

      贺烊舟不敢再耗下去,拉着薛忱和宫女就进了另一个拐角。

      “他能活吗?”这个拐角相对安全一些,贺烊舟终于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薛忱,又看了看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宫女。

      “活不成。”宫女回他,“宫中此刻大乱,崔相并不仁慈,那位爷儿用生命给二位争取时间,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出宫吧。”

      离禾对薛忱说的那句话贺烊舟也听到了,他看了看一脸凝重的薛忱,等着他开口。

      薛忱最后看了一眼那边,厉声道,“走。”

      -

      离禾迎面就撞上了怒气冲冲的崔汲,他面上装作吓一跳,而后赶紧跪了下去,肩膀瑟瑟发抖。

      崔汲皱着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被这么一撞,她心中的烦躁更燃,抬脚就踢在了这个男人脸上,她怒道,“哪里来的贱货!”

      崔汲的力气很大,离禾头撞在了墙上,血顺着脸流了下来,左脸被直接踢肿了起来,他嘴角溢着血,没说话。

      崔汲看清是她刚才在御花园羞辱的那个郎儿后,冷笑了一声,面上带着讥讽,“怎么,还想要银子?”

      离禾垂头不回应她。

      这软绵绵的态度更是搞得崔汲怒火中烧,她咬了咬牙,伸手死死捏住离禾的下巴,轻蔑地端详着。

      她的力道越来越紧,离禾疼得想哭。

      良久,崔汲狠狠甩开了离禾的下巴,一个月牙形的小伤口印在他的下巴上,是崔汲的指甲掐出来的。

      离禾听见崔汲不冷不热地对身后的侍卫说,“把他杀了,头就摆在……御花园吧。”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崔汲嘴角勾了勾,“御花园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正好两个人有伴儿。”

      离禾闭上了眼睛。

      -

      让贺烊舟感到奇怪的是,宫女竟然带着他们去了第一次遇到谢呈景的澡堂。

      澡堂附近巡逻的人较少,三人很容易就躲过了,进了澡堂后,他们绕过了浴池,在一根巨大的木柱后停了下来。

      木柱后有一个书架,宫女从书架里抽了本书出来,书架缓缓开始移动。

      贺烊舟这才终于明白谢呈景当初在这里干什么,这书架后面竟然是通往宫外的密道!

      难怪他当初千哀万求地让他们不要告诉齐德汝他在这里,一旦齐德汝知道谢呈景出现在这里,必然会起疑,那么这个通道要是被发现了……

      “沿着这条通道一直走,出去是宫外的一个马场,二位可把这个玉佩给马场的主人,他看到了会帮助你们的。”宫女递给了贺烊舟一块白玉佩。

      贺烊舟接过,诚恳地道了谢。

      宫女又从怀中拿了个火折子,递给薛忱,“一定要尽快,万不可在通道里逗留。”

      薛忱接过,嗯了一声,而后与贺烊舟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弯腰进了通道里。

      宫女长叹了口气:“南垣的天终于要亮了。”

      身后传来轰隆声,通道再次被关闭,薛忱勾手将火折子点亮,贺烊舟抬眸先是看到了薛忱妖冶的泪痣,又撞上了他深邃的眼睛。

      “……先走。”薛忱哑了声音,率先抬步向前深入。

      贺烊舟垂下眸子看薛忱的另一只手,那只手提着宁胥给自己开的药。

      贺烊舟眼皮颤了颤,慢吞吞地跟在薛忱的身后。

      “你早知道要走了?”虽是问句,但贺烊舟却是用陈述的方式说的。

      “嗯。”薛忱说,“昨日被崔汲叫去时就在想了。”

      贺烊舟走到薛忱身边,将药拿了过来,自己提着,封闭的空间内安静了好一会儿,贺烊舟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问他,“梁玉……是你杀的吗?”

      一颗石子从后面踢到了自己的脚边,薛忱低眸,踩在了那颗石子上面,“你觉得是本将杀的,那就是本将杀的。”

      贺烊舟最讨厌这样的回答,“到底是不是?”

      薛忱步伐快了些,“算是。”

      贺烊舟算是明白了薛忱是不想说的意思。

      他紧了紧手上的袋子,突然感觉心里莫名其妙堵得慌。

      破事好多啊,他想回家。

      “你拿走了崔汲的什么东西?”贺烊舟闷闷地转移了话题。

      “兵符。”火舌跳了跳,在薛忱的脸上窜出了影子,他给贺烊舟解释道,“在南垣,拥有兵符就能掌控国家,崔汲自谢呈景即位时就一直将南垣的兵符牢牢掌在手中,谢呈景还小,也别无他法。”

      贺烊舟感觉很奇怪,“那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能被你轻易给拿走了?”

      薛忱磨了磨牙,道,“这是一个意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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