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成的傻白甜》徐梦寒

14、第 14 章

　　戌时，江满月从驿站出了门，目标地点，二分明月楼。

　　收到消息，几人立刻行动了起来，他们兵分四路，萧楚何负责暗探敌营，李红袖负责投毒，贾仁杰负责控场，珊珊负责刺杀！

　　真是超级关键的一环呢！

　　当星汉铺满古城的天际，夜生活的序幕正式拉开，二分明月楼正在火热揽客中。
　　堂外宾客如云，后台的工作也在井然有序的进行中，有人换衣，有人吊嗓，珊珊正在舞伎中压腿，只等鼓点一响，她就闪亮登场了。

　　贾仁杰靠在门上，对路过的舞伎一一颔首，待到她时，低声道：“控制下表情，你现在像要去干架。笑一笑，笑啊，笑～”

　　珊珊一巴掌呼开他的脸：“起开，你挡我路了。”

　　贾仁杰的表情差点绷不住了，“笑啊，笑啊。”

　　珊珊的自信心爆棚：“你甭管了，我有自己的节奏。”

　　混在客人中的李红袖，第一个见识到了她的节奏。
　　小姐姐们个个绝美，她混在中间像个打擂台的壮士。

　　人家一个媚眼撩到四五个人：客官，你来呀~
　　珊珊一个媚眼吓死四五个人：客官，拿命来！

　　给她配一首兰陵王入阵曲，都能直接上阵杀敌了。

　　边上一个纨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混进去个什么玩意？”

　　李红袖痛苦的捂住了脸。

　　贾仁杰还在那鼓掌，昧着良心夸：“跳的多好啊，你看！”

　　这是一句暗号。李红袖的目光往人群中梭巡，看到褐衣短打的小工提着一盏钓嘴美人壶，穿梭在人潮中，为空杯的客人添酒。

　　舞蹈进行到中场部分。李红袖放声叫好，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人头攒动中，两人一进一退，碰了个正着。
　　小工赶紧回身扶住他，赔笑道：“客官，您可当心着点，人多手杂的，可别伤到了。”

　　李红袖装出醉醺醺的样子，按住他的肩稳了稳脚步，盯着他瞅了半晌。

　　小工殷勤地问：“哎哟，客官您没事吧？”

　　李红袖费劲的摇了摇头，指着他衣上的酒渍道：“呀，怪我没站稳，不留神湿了你的衣裳，这有几个赏钱，全当赔罪了。”便掏出碎银子递与他。

　　“哟，这么好意思。”

　　李红袖大手一挥，阔气道：“拿着吧，应该的！”

　　半推半就的接了钱，小工还是一副殷殷勤勤的样子，笑意却显得真切了许多：“今天的场子人多，来来往往的，免不了磕磕碰碰，我扶客人您去那边坐一坐吧，那块儿视野又好耳朵又清净。”

　　李红袖满不在乎的点头，“也好也好。”在他背后，另一只手却不躲闲，指尖轻抹开一方纸包，将粉末悄悄倒入那壶酒中。

　　就在此时，台上曲风一转，鼓点如暴雨打梨花，舞伎莲步微动，便也化作了飞溅的雨露投入人群，攀了一两个客人，尽情卖笑。

　　珊珊顺势扭到他面前，替他挡住大半的纰漏，李红袖便搂住她的腰，对小工挥挥手，“下去吧。”

　　在青楼做小工的人，向来有眼见，见状便垂下眼去，点头哈腰道，“客官，您请尽兴，您请尽兴。”

　　珊珊瞪他，“你小心一点。”

　　李红袖眨眨眼：“我知道。”

　　见他得了手，那盏加了料的酒水，被提着走远了。珊珊如情人嗔笑般轻轻地推开他的肩，转身又被贾仁杰拉进怀里。

　　珊珊问：“哪一个？”

　　贾仁杰努了努嘴：“在那。”

　　珊珊斜眼一看，穿过满堂的柳宠花迷，目之所至，是一支飞燕衔春簪，金灿灿的。

　　珊珊被晃了一眼，江满月此人，生了顶好的一张皮相，眉如黛，发如缎，金簪半挽，形貌昳丽，那衣裳本是寻常，但被他这张脸一衬，无端地也显得风流。
　　褐衣小工正为他续酒。他便也半垂了眼，盯着杯中的潺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画鼓催声，如河仙浪浅，音韵无边，贾仁杰踩着鼓点，拉着她共舞了一段，最后使了个眼色，将她推了出去，顺势又搂住了另一个姑娘，调笑道：“来，香一个。”

　　姑娘笑得花枝乱颤，波地一声响，朱唇贴在他的脸颊上。

　　贾仁杰那小表情，美的简直没边了。一眼望去，倒像是个真嫖客。

　　珊珊提裙回身转，混在人群中搅和搅和，虽说是旱鸭子下水，但气势这块拿捏住了，也还能看。
　　几个大回转，珊珊有点头晕眼花了，到了尽头砰地撞上了桌子，小小地骚乱了一下。

　　桌子摇了摇，上面的菜肴酒水被扫了个精光。连带那盏美人壶，也滚在地上粉身碎骨了。
　　贾仁杰吹着口哨，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

　　这犬日的，下手没个轻重，珊珊忍着一肚子脏话，抬头一看，江满月正盯着她，手中取了一杯酒，就这么怔住了。

　　这时，激越的鼓声戛然而止，接下来是花魁独奏。
　　她端坐堂中，怀抱一把鹅颈柳琴，低头颔首，素手轻轻一拨，如烟里丝丝，弄织成愁。

　　珊珊将裙子一甩，往桌上一躺，摆了个自以为很妩媚的姿势。
　　“嗨～帅哥，不介意我在这躺会吧？”

　　“请便。”他掀了掀眼皮，一双剪光瑞凤眼，眼尾微挑，多情也似无情，若是生在女子的脸上，定是国色天香美人面；生在男子脸上，倒多了几分清凌凌的倨傲气。

　　珊珊的心一颤，“嘿，咱们虽是萍水相逢，却有一种说不清的亲切感呢。难得认识，喝一杯？”

　　“不必了。”

　　珊珊捏着嗓子说，“喝一杯嘛，就当给你赔罪了。”

　　江满月吃这套，勾了勾唇角道，“可以。”将酒杯递在了她的唇边，眉眼也软和了不少，“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珊珊尬笑一声，将他的手推回去，“我的意思是，这杯我请你。”

　　江满月含笑看她。珊珊有点心虚，自己难道暴露了？

　　珊珊觉得自己躺不住了，这桌子有点硌得慌，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条砧板上的肉。

　　江满月忽然移开了目光，举起酒杯，眼也不眨的喝下。

　　好机会！

　　珊珊目光一沉，袖中滑出了一把刺刀，狠狠地朝他腹部刺了去。

　　谁料，江满月手中的瓷杯忽然落下，正好敲在刺刀上，珊珊不防这一出，刀身一歪，死死地钉在了梨花椅上。

　　不好，暴露了。
　　这杀千刀的，他在这给她装呢！

　　珊珊下意识就去拔刀，准备给他来第二下。

　　江满月忽然捉住了她的手，含笑看她，“家伙什掉了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珊珊格开他的手，一个旋身就要溜，江满月跟着她站了起来，从身后拥住她的肩。

　　桌身一晃，珊珊身形不稳，正好倒在他怀里，望着人群中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珊珊顿觉得后怕了，张口欲喊。
　　忽然后颈一痛，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江满月一个手刀劈晕了她，将她的脸按在怀里，转身对一边的听堂说：“给我备房。”

　　“好嘞，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