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夏日灿烂

15、高中旧时光

　　高二的时光过的很快，一晃又进入了高三，班里的学习氛围紧张了不少。

　　每一个经历过高考的学子们，应该都会记得自己的高三生活，桌面摆满了堆的小山一样的各科书籍、三位数计量的各科试卷、一支支用空了的笔芯、翻了又翻页脚卷翘皱巴巴的课本记着密密麻麻笔记、用彩色笔涂满的五颜六色的错题集...

　　不少同学顶着蜡黄的脸色，面无表情坐在座位上坚持学习十几个小时，除去上厕所吃饭的时间，其他时候一律不离开座位，埋头苦学。时常有写作业写到崩溃，挠头皮扯头发的同学，极个别同学还有一紧张就爱咬指甲的陋习，导致十指甲床萎缩，再用那光秃秃的手指甲抓绕书本...人生百态，发泄压力的方法也千奇百怪。

　　徐东阳和陈棉跟每一个努力备考的学生一样，更加珍惜时间。有时陈棉让徐东阳和自己进行英语对话，提高英语口语能力。除学习之外，陈棉依旧会向徐东阳分享自己的日常，依旧有很多碎碎念。

　　这天，轮到陈棉和徐东阳值日，一人一边提着白色大垃圾桶两侧的拉手环去学校垃圾池倒垃圾，陈棉说：“和你说个八卦，欧阳峰和李雯静在一起了。”

　　徐东阳有点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陈棉说：“上周在一起的，他小子老是打着找我的幌子过来我们座位，其实是偷偷观察李雯静。还和刘豪通气，让刘豪提供情报，把李雯静的情况摸得透透的。上周末，他把李雯静约出去了，表白了，两人正式在一起了。”

　　徐东阳点点头，说：“挺好。”

　　李雯静长的很可爱，人如其名，很文静的女生，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

　　陈棉又说：“在一起就在一起，回到家还给我打电话说这事，说他是我们当中第一个脱单的。语气那个得意啊！听得我都想揍他。”

　　徐东阳被陈棉语气中的不爽逗笑了：“干嘛，你很羡慕？”

　　陈棉看了眼徐东阳，语气中带着些说不清的意味：“我羡慕他干嘛，我又不喜欢...”他说到我又不喜欢这几个字，声音太低，徐东阳没听清，疑惑的问了声：“嗯？不喜欢什么？”

　　陈棉一时有点心虚：“没啥。”

　　两人倒完垃圾，又在旁边的水龙头下接了水，在垃圾桶冲干净。回到教室，班里还有不少同学坐在座位上学习，陈棉和徐东阳把垃圾桶放回教室后门旁，又去厕所洗了手，往饭堂走去。

　　说来也巧，两人路过操场的时候，刚好看到欧阳峰和李雯静坐在操场边，有说有笑的聊着。陈棉远远看到，拉着徐东阳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他们背后，陈棉假装咳了一声，语调夸张的说道：“哎哟哟，这么巧呀。”

　　欧阳峰和李雯静听到声响回头看他们，李雯静脸有点红，不好意思的避开了头。欧阳峰也不怪陈棉打趣，说着反话：“是啊，多巧。大家都在一中呢，一中多大呀，能遇到是真的巧。”

　　陈棉伸手推了推欧阳峰肩膀，笑道：“少来。”

　　陈棉笑够了，跟他们打声招呼：“峰啊，雯静，走了啊。”继续拉着徐东阳的衣角往饭堂走去，欧阳峰和李雯静挥了挥手。

　　离开那对情侣的视线，陈棉说：“校园恋情哦。真甜蜜啊！”

　　徐东阳点点头，说道：“是有点甜。”

　　陈棉快步走到他前面，转过身倒着走，看着他的脸说道：“想谈恋爱了？”

　　徐东阳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前面，回道：“并不想。”

　　陈棉听到他这样说，心里莫名有点失落，笑容淡了些，说道：“哦。”然后又转身，和徐东阳并排走着，不说话了。两人来到饭堂，打了饭坐在二楼饭堂，面对面默默吃着饭。徐东阳感觉他兴致不高，问：“你怎么了？”

　　陈棉摇摇头：“没怎么。”

　　徐东阳看他这样说，也没继续问。

　　陈棉的沉默持续到了晚自习，按往常，他肯定是要找徐东阳说话的，但是今晚愣是一句话不和他说。

　　徐东阳不明白他怎么了，又认真回忆下午两人在操场的对话，隐约猜到了他不开心的缘由。但是徐东阳没法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自己其实想？但是他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恋爱，一腔热血吗？

　　两人之间的别扭持续到了第二天，坐后桌的余彩华大概看出了他们的不对劲，因为一直以来，徐东阳暂且不论，陈棉却是每天要和徐东阳说好多话的。今天一整天下来，两人都没说两句话。余彩华跟同桌张扬轻声说着自己的发现：“张扬，陈棉和徐东阳是不是吵架了？今天一整天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呢？”

　　张扬闻言抬头看了眼前面两人，摇摇头，说：“是吗？没发现啊。”

　　余彩华又肯定的点点头，说：“绝对是，不信你再看看，两个人真的没说话。”

　　张扬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就他们的性格，压根吵不起来吧！”

　　余彩华说：“不是吵架，那就是闹别扭了。”

　　张扬又观察了会，不太相信：“不至于吧。能闹得起来？”

　　余彩华一顿点头。

　　晚自习下课铃响，陈棉有些磨蹭的收着书包，按以往，他早上来会和徐东阳道声早，晚自习下课也会和他说，自己回家了。今天两人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他犹豫着要不要和徐东阳说。不过还没等他琢磨完，徐东阳已经站起，对着他说：“我回宿舍了，你路上小心。”然后拿起书往教室门走去。

　　陈棉刚想回话，但是徐东阳已经走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感觉胸口那口气更闷了。

　　徐东阳在操场跑了两圈，感觉运动完，胸口坠着什么似的感觉轻了些。又走到操场旁一排排观众席，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盯着操场和高悬的月亮发起呆。又想起好像在生自己气的陈棉，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他真的没有处理人际关系的经验，不知道应该怎么哄好陈棉。

　　直到宿舍快熄灯了，徐东阳才往宿舍走去。

　　两人之间奇怪的情绪持续到了第三天，陈棉早上进到教室门，看着徐东阳坐在位置上看书，深呼吸，来到座位坐下，向往常一样和他打着招呼。“早。”

　　徐东阳神情与语气如常，回道：“早。”

　　余彩华在后面看着两人的互动，用手肘戳了戳张扬，示意他快看前面两人。张扬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她，没明白她的举动，余彩华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中午下课，两人照常一起去饭堂吃饭，中午吃完饭徐东阳回宿舍午休，陈棉去教室课桌趴着午休，下午下课吃完晚饭两人会去操场走两圈，好像一切如常，只是陈棉的话少了很多，以往都是他对着徐东阳有说不完的话，这三天却好像突然不说了。

　　其实陈棉并不是生徐东阳的气，相反的，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明年他就要出国留学了，归期未定，他不敢对徐东阳有什么表示，觉得自己如果在这种时候做这些举动很不负责任，但是他心里又难受。因为以前从没有喜欢过谁，他没有相关经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所以这三天他因为心情低落不想说话，并不是不想理徐东阳，更不是在生他气。

　　就这样持续到了周六，下午课间，陈棉问徐东阳下课后要不要和他去骑自行车，说他有一辆，又和朋友借了一辆。“骑去江边，你骑我那辆自行车。”

　　徐东阳想了想，说好。

　　于是下午下课后，陈棉带着徐东阳回了他家，两人骑上自行车。此时太阳还没下山，陈棉带着徐东阳又去了之前去过的面馆，依旧点了两份牛肉面，吃饱后，往江边骑去。

　　夜幕慢慢降临，微风拂面，两人一前一后骑在自行车道，江边不少流动摊贩已经支起摊开始做生意，有些商家把小喇叭立在摊前边放着：“冻柠茶5元一杯”“两元一件”“凉粉绿豆汤”“清仓跳楼价”...

　　两人从人声鼎沸的沿江路东，骑到了人烟稀少的沿江路西才停下，找了个凳子坐下，陈棉看着徐东阳，有些忐忑的说道：“东阳，对不起。”

　　徐东阳有些诧异，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陈棉低喃道：“这周我不是在生你气，只是我自己因为某些原因心情有些低落。原本前两天就想和你说，但是在学校不方便，我也还在调整情绪，所以约了今晚和你出来面对面说。”

　　徐东阳看着他，摇摇头：“不用说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

　　陈棉低下头，轻声说道：“还是要说的，你才是什么都没做错。”

　　徐东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很是温柔的说道：“没关系。”随后又说了句：“你没错，不用道歉。”

　　陈棉继续低着头不说话，徐东阳也没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