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小狗》泉浚

26、青春躁动的暗涌（1）

　　“丁香事件”了结后，郝晴便开始大肆整理房间。她说房间被人睡过以后，就像少女被人□□，总感觉脏兮兮的，需要全面调整和规划。我不想再听她不厌其烦的唠叨，随便找了个理由溜了出去。
　　校园里，阳光出奇明媚，昨晚还是阴雨绵绵，今天已是晴空万里。我沿着金水河畔，无所事事地往前走。三年多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依然使我感到新鲜和陌生。以前呆在这儿的时候，总是想去寻觅学校以外的风景，可转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身边的风景竟是如此美丽。身边最好的东西，往往也是最容易忽略的。当有一天我们开始无限留恋这些的时候，我知道有一种叫做青春的东西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时光荏苒，一晃眼，我就该离开这儿了。
　　河边的草坪上偎依着一对一对的情侣。看似温馨的拥抱，是不是都隐藏着聚合分离的疼痛与忧伤？
　　明天的明天，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阔别二年，我再次回到了曾经住过的宿舍。大二搬出去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时一个宿舍挤了八个人，卫生间在楼道，早上去厕所都得排长队。才去的时候，大家兴致颇高，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用拗口的普通话讲一些天南地北的笑话。渐渐的，笑话讲完了，我们的谈话的焦点也转移到了新来的女生身体上。大鸟是第一个向女生下手的舍友。有一天，当他把一个相貌漂亮的女孩带到我们宿舍时，我们都感到特别的振奋和艳羡。大鸟当晚就偷偷地告诉我们，这个女孩差点儿夺走了他的童子身。我们好奇的问他，爽不爽？他眉头一皱，说他第一次把女孩剥光后，兴奋的差点儿休克致死，但一扑上去就完全泄气了。我们又问，为什么？他忿忿地答道，他妈的，这女孩竟然还有狐臭。
　　而如今，宿舍里已经没住几个人了。我进去的时候，大鸟正在和几个人打牌。
　　“光天化日之下，我们不会是见鬼了吧？”大鸟问张诚实。
　　张诚实憨厚的笑了，说：“你小子不去外面沾花惹草，跑这里混什么呢？”
　　“路过而已，随便来看看，原来你们都在。”我掏出烟，给他们每人发一根。
　　“快毕业了，大家现在都忙的不可开交，能见面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我也是顺路来怀旧的。”汪洋接着说。
　　“且行且珍惜吧！我准备回去接我老爹的班，去造纸场当厂长去，以后谁要是没卫生纸什么的，给我打个招呼，我派人给他送一卡车去。”大鸟说。
　　我接上他的话茬，说：“你家咋不是印钞票的？我每天都给你打个招呼。”
　　众人爆笑。
　　“咱们换个话题……都说说毕业后，你们准备处理和女朋友的关系。”大鸟起了个话题。
　　“好聚好散吧。”
　　“一切随缘了。”
　　“坚决分手，我已经忍受她几年了。毕业之日，就是我的出头之日。”
　　“还没想过，不过我妈嫌她长的太漂亮，不可靠。”张诚实说了一句。
　　我和大鸟面面相觑。一会儿，我笑了，大鸟笑了，所有的人都笑了。最后，我问大鸟：“你呢？”
　　大鸟清了清嗓子，说：“我准备把她带回家，过两年就结婚。她也表态了，说想做我造纸厂的会计。”
　　“那经济命脉岂不是要掌握在嫂子手里了？”汪洋提出了疑问。
　　“放心好了，大钱都掌握在我爹手里。”
　　我抽了口烟，羡慕的说：“你小子已经考虑到了结婚，我敢都不敢想。”
　　“混了二十几年了，累了。想找个姑娘，安安稳稳过日子了。”大鸟老气横秋的说。
　　我笑而不语，心里却在想我和郝晴的将来。
　　我们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我能像大鸟一样，安安稳稳的跟一个女孩子过日子吗？我在心里默默问自己，却一直没有答案。
　　几个人在宿舍里，闲聊了一个多小时，就投入到打牌的赌博活动中，并规定谁赢钱了谁今天中午请客吃饭。本来我是不赌钱的，平时一上赌桌，点子就特别背，经常因输钱而减少自己的伙食开支，为此还和郝晴吵了几次架。但在这会儿，不知道哪根弦动了一下，我兴趣盎然地加入其中。
　　或许是苦尽甘来，时来运转。我今天的状态特别好，从一开局就开始赢钱，刺激得大鸟等几人眼红心跳，纷纷指责我运气太好，不留情面。
　　几圈下来，大鸟的口袋被掏空了。他褪下手表，一脸悲壮问我：“压上这个行不行？”
　　我斜了他一眼，说：“不行，假劳力士也想来骗钱吗？如果你真有诚意的话，签个卖身契，把你媳妇压上来。”
　　“靠，趁火打劫是吧？还记得去年年底吗？你小子把你老婆买卫生巾的钱都给输了，还不是我偷偷在你嫂子那儿拿了几包，帮你凑上的？害得她还以为我在搞外遇呢！”大鸟恨恨的瞪着眼睛。
　　我没有理会他，独自蹲在一张小凳子上，像个意外捡钱的农民，沾着口水数钱。
　　“这可不是啥好兆头啊！赌场得意了，或许其他的地方就该失意了。”汪洋笑了笑。
　　张诚实说：“这些都是不义之财，要悉数拿出来请客吃饭，花不了的话，再去买几打避孕套分分。”
　　我对他的话呲之以鼻，说，“你他妈的还欠我四个套子没还呢！”
　　打完牌后，已经到了中午，请客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我的身上。大鸟建议去一家新开的粤菜馆吃飞禽走兽，补肾；张诚实说，还是火锅好吃，而且火锅店里有几个刚从俄罗斯引进的服务小姐，黄头发，蓝眼睛，性感的掉渣儿。汪洋说，别档次太高了，咱们还是去找个五星级饭店吃自助餐吧；我说，其实学校食堂最不错了，人多地方大，还可以免费观看漂亮的低年级妹妹。
　　问题一直没有达成共识。就在我们争论不休的关头，我接到了郝晴的电话。
　　“你在哪儿？吃饭了吗？”她问。
　　“在学校呀，正要跟大鸟他们一起去吃。”
　　“你赶紧回来吧，出事儿了。”她神经兮兮的说。
　　“什么事儿？”
　　“回来再说……尽快。”
　　“这……”我刚想再继续问下去，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样子，你家出事儿了。今天就算便宜了你小子，快点儿回去吧。”大鸟闷闷不乐的摊了摊手。
　　我向他们说了声抱歉，然后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