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沅水芷草绿澧水兰花香》闪肆

20、第 20 章

　　“民女被当铺老板凌辱，被毁清白，被当街污蔑为贼的时候，你在哪里？”少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道“既然被人毁了清白，我今天就不打算独活，至于我娘亲，养育之恩只有来生再报了，不过今天陪我去死的还有这个为富不仁的赵老板”.说完话，手中的刀锋再次逼近赵元钱的颈脖，脖子的皮肤已经被割开，血丝越发明显起来。
　　“姑娘，本官再次警告，倘若你再不放下人质，休怪本官无情。”赵孟哲眼见老爹被挟持，逐步失去了耐心，准备让神箭手居高临下，飞箭射杀劫持他老爹的少女。
　　“大人，请等一等，她是我的女儿，老身有话跟她说。”突然赵孟哲耳边传来一妇人的哀求声。想到自己老爹还在少女手中，赵孟哲挥手让神箭手暂缓行动。
　　“娘亲，您怎么过来了？”少女眼见自己的娘亲被人用担架抬了过来，想到此前收到的种种耻辱，泪如雨下。
　　“但是娘亲，请恕女儿不孝，今番女儿见娘亲晨起吐血不止，心中甚是恐惧，便没有经过母亲大人同意就去把家中祖传的玉镯拿去当铺典当银两请郎中黑娘亲治病，不料却被当铺老板逼迫女儿去给他做填房。”
　　“他还非礼我，我逃出来，他还带人沿街追赶我，轻薄我，女儿今天被人毁了清白，还被污蔑是偷盗的女贼，如此侮辱，女儿宁为玉碎，也绝不瓦全，这赵老板必须陪葬！”少女愤愤的说道。
　　“赵大人，此事你准备怎么处置？”妇人听闻女儿居然遭遇如此侮辱，转头看向赵孟哲。
　　赵孟哲听后转身看向妇人，却发现她的眼神再也不见当初的害怕，取而代之是一种坚毅。这种坚毅，这种坚毅的眼神早已不是寻常百姓妇人所能拥有的。
　　“夫人，被劫持的是我家父，我娘亲去世得早，是家父含辛茹苦养育我长大，如今在莫州被人劫持，你让我这个莫州刺史如何做甚好？”赵孟哲眼见夫人眼神不俗，顿时改变了注意，把皮球推给了妇人。言语称呼也发生了变化。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赵元钱眼见少女用眼睛凝望娘亲和自己儿子的对话。猛然用后肘猛击少女胸腹部，少女吃痛，顺势往后退了几步，赵元梦见挣脱了少女的挟持，连忙飞奔向自己的儿子而去。然而，仅仅跑了几步，却栽倒在地，再也无法起来，原来他用力过猛肘击少女，少女吃痛倒退的时候，由于少女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手臂酥麻无法动弹，短刀锋利的刀锋一瞬间硬生生割破了赵元梦的气管。
　　这赵元梦作恶多端，今日终于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代价。赵孟哲见自己老爹居然在众目睽睽下被少女刺杀，尽管这个刺杀是赵元梦自己造成的。此时赵孟哲却也因为愤怒失去了官员应有的判断，谁杀了他老爹，他就要谁的命。
　　一挥手，街道两旁楼上的弓箭手顺势射出了早已经拉满月的长箭。无数利箭飞奔少女而来，眼见少女就要被射成刺猬，花季少女即将香消玉殒。
　　李烨带领瑞可儿、陈薇儿及孟知祥带领亲兵数十余人赶到莫州时，眼见一大堆官兵围住一名少女，少女手中短刀挟持一名男子，正在和她的娘亲哭诉被当铺老板逼婚羞辱，也眼见了当铺老板自己肘击少女被割喉而死的一幕。李烨没有现身，就是想看看作为莫州刺史的赵孟哲如何处置此事。哪里知道这赵孟哲居然命令弓箭手直接射杀少女。即使少女杀人，也应该拘捕后交给衙门审理后移交刑部复核才能处死。何况少女并非故意杀人，是当铺老板自己肘击少女造成的。周边也有人小声叽咕当铺老板自己也承认逼婚恶行，有错在先。
　　眼见情势紧迫，李烨众人飞奔而起，将少女围在中间，背对少女，挥舞陌刀，将飞奔过来的利箭悉数砍折。
　　赵孟哲见有人飞奔保护少女，悉数砍断了弓箭手射过来的利箭，心里甚是惊讶和愤怒。惊讶在于数量众多的弓箭手射出如此多的利箭，对方十数人居然可以完全砍断，中间少女毫发无损。愤怒的是这些人吃了天雷豹子胆，居然敢对抗大唐朝廷，面对官府要射杀的要犯施以援手。
　　“汝等何人，竟敢对抗朝廷，阻扰官军捉拿要犯”赵孟哲怒斥道。
　　李烨眼见赵孟哲数次拿朝廷信用来为自己老爹的恶行买单，心中本就一团怒火。这厮身为朝廷莫州刺史，理应维护朝廷法度，约束自己的父亲的言行。从旁边人小声嘀咕来看，这个赵孟哲对自己父亲的纵容恐怕不是一次两次，这个当铺老板也是在莫州飞扬跋扈惯了，才会如此色令智昏，逼婚少女不成，竟敢当街追杀。之后反被少女挟持，鲁莽撞击少女导致他被割喉而死，虽然等同于自杀，但也是他罪有应得罢了。
　　想到此处，李烨给陈薇儿使了一个眼色，陈薇儿当即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向官兵，小瓶子散发出浓浓的白烟和难闻的气味，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紧接着眼睛刺痛不已，一众官兵立即用衣袖掩住耳鼻。李烨等人则趁乱带着少女及其母亲一道离开了这险恶之地。
　　待一众官兵恢复视觉后发现围捕的疑犯全都不见了，一时间众人大赫，难道是天神下凡？赵孟哲如今见父亲死在自己面前，杀害父亲的要犯却被不知名的人劫走，心中异常愤懑。便严令兵士沿街巡查了，同时张贴布告，全州通缉。好嘛，我们堂堂的寿王殿下、幽州节度使李烨居然被下属州县的刺史通缉了。
　　莫州城外，距离城区十余里的八里村。
　　李烨眼见少女手中死死攥着玉镯，便开玩笑说道：“姑娘，见你一直牢牢攥住手中的玉镯，可是什么稀世珍宝？”
　　少女经此大劫，本以为今天必死无疑，心中情绪激荡，难以自已。一方面自己清白被人玷污，又被污蔑为偷盗的女贼，另一方面是为娘亲的病情担忧，娘亲死了，她也不愿独活。妇人见少女不言语，情知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恢复过来，便低声说道：“回公子话，这是老身的女儿，名唤李姷妍，小名妍儿。早年随同老身来莫州安家，前几年，家产被当铺老板赵元梦强占，我娘俩就沦落街头。那时小女尚且年幼，对家产被占却不知详。今日妍儿见我晨起吐血，情急之下，拿着我祖传的玉镯去当铺典当，谁知她却误入恶霸赵元钱的当铺，还被人毁了清白。”
　　“毁了清白？赵恶霸还对你做了什么？”听说这赵老板毁了少女清白，李烨不由得愤怒起来。
　　“他拉着我，撕我衣服，还要亲我，更是摸了我的手。”少女听到李烨提到当铺老板，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娘亲，如今女儿不再清白，唯有以死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这是什么神逻辑？救你就是不要你死，现在要报答我，还要寻死？”李烨简直搞不懂这个少女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其实这个不怪李烨，在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赵元梦如此对待少女，少女自然认为自己已经不清白了。古代少女的脚被人看到了都得嫁给对方，更何况今天的情况远比被人看到脚严重的多。
　　李烨穿越前在特种部队服役期间，自然学过心理学等知识，知道今天妍儿遭遇的创伤不是一下子就能平复的，赶紧转开话题，不再纠结这件事情，只是心里默默的给莫州刺史赵孟哲记上了一笔。
　　“妍儿，这玉镯可有什么来历？”
　　“回公子话，这是我娘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就给我的，至于来历小女子却是不知，只知道娘亲说这个异常珍贵。”妍儿终于缓过来，开口说道。
　　“可否给本公子一睹？放心，本公子见识的玉镯颇多，不会要你的，”李烨半开玩笑的说道。
　　“公子说笑了，”妇人接过话题说道“妍儿，把玉镯给公子！”
　　“遵命”少女低声说道。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玉镯递给李烨。
　　李烨小心翼翼的拿过玉镯，仔细查看，这一细看，李烨大惊。玉镯逆光的时候，清晰看到一个写得很小的篆字“德”。李烨知道这是自己父皇给嫔妃的定情信物。唐懿宗李漼生性风流倜傥，尤其喜爱音乐。每次宠信妃子后，只要妃子怀孕了，不管是王子还是公主，都会让人镌刻一个玉镯作为纪念。这个“德”自然就是王德妃。李烨忙问道：“夫人，这个玉镯果真是您祖传？”
　　“是，是老身祖传”夫人稍有迟疑继而坚定的回答。
　　“德妃娘娘，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李烨眼神笃定的凝望着妇人。
　　“什么德妃娘娘？公子认错人了吧”妇人言辞闪烁的说道。
　　“先帝的王德妃，你真的不认识本王了吗？”李烨虽是问话，却显得那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