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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演唱会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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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也就是第一场演唱会清晨，中间艺人和乐队自行安排时间合奏了几次，主创人员在他们有时间段在线上再聊聊，按上次彩排的讨论再改进了一些舞台装置等事宜。
七点半，天还未完全放亮，时倾拉开窗帘，窗子还蒙着一层雾蒙蒙的轻纱，外面也是一片寂静的白茫茫，看来又下了一整晚的雪。
她叠好被子放回衣柜里，简单的梳洗后，就开门去后台了，昨晚她就睡在场地的休息间了。
回到现在，时倾去外面商店买了些面包和热牛奶，其他工作人员也渐渐地过来了。
APRICITY部分单曲再彩排一次，下午3：30第一场演唱会就正式开始了。时倾坐在体育馆内场的前排座椅上，面前赫然立着临时搭建的监控器板面，以便看到摄像机拍摄时的画面和效果。
她翻动着那一沓纸页，时不时和总导演田健交流，演唱会二十七首歌曲按照“起于渺茫，穿破阴霾；终至春日，祭奠青春。”的顺序演绎。
起身转了一圈，扫视确认周围设备，她坐下来反复回看言缘的最新舞台，是许愿发过来，效果比第一次舞台直接飞跃了一个层次。
她很欣慰。
刚一抬头，只见程澄火急火燎地跑来，三两下窜进来，语气格外紧张，“时倾Babe，江湖救急！”
“怎么了？”时倾按了下板面上的暂停键，看向她。
“你知道今天是景羡生日吗？”程澄闪过身子，双手握住她的肩，脸庞在她眼前放大。
时倾不由往后倒，有些疑惑，“嗯，怎么了？”
“呃，就是首场中场休息，搞的那个生日惊喜环节，等其他成员把自己对景羡说的话说完，定的不是我们就放一个粉丝视角的祝福视频嘛？！”程澄开始暴躁抓狂，“现在我们这边视频还没做出来！”
时倾顿了两秒，问道：“祝福视频官方后援会都会组织拍摄收集的，这些应该早就有成品了吧，而且那样放出来才更有意义。”
“你们那边说那些视频大部分都是应援现场，还是不够有代表性和故事性，反正他们说只能剪到末尾作补充。”
程澄随即又开始碎碎念模式：“本来之前是说寻星那边剪完传过来，我们只负责开头结尾的VCR和虚拟特效，但是昨天他们那边全权交给格查尔鸟负责了。”
“然后悲催的是，组长说什么既然我擅自跟来线下了，就把它丢给我了…我剪了几个版本给他看都被打回来了。”
“剪个几分钟的祝福视频是不难，但素材太多太杂，把它做得有新意还是很费脑子的。”
“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抽空救救孩子吧！”程澄的脸再次在她眼前放大，咬着下唇，眨着眼睛，还闪着泪光，“你就想和挑，我来做和剪！你不是助理嘛，熟悉点？！”
时倾见程澄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无奈地抽了抽嘴角，点头同意了。
“么么哒！时倾Babe，我爱你，只要你有需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定义不容辞！”
“…大可不必。”
到了四楼工作区，时倾先要求：“我先看看之前的那些版本吧。”
程澄翻开笔记本电脑，打开视频，看着自己废弃的心血，又是一顿感慨：“唉，幸好另两组穿插进歌曲的回忆视频一早发了，不然临时变卦，不得被坑死啊！！！”
“说来倒也奇怪，就算寻星几个员工突然离职了，作为寻星的独苗，不得把重心全部都放在A团上面吗，咋可用的人这么少呢？”
“而且人家难得和粉丝一起过一个生日，好歹也剪完再走啊，寻星也不管管！和之前无情无义、压榨祁演的盛天一模一样！”
时倾若有所思，凝眸道：“寻星的运营和策划看得出是全把精力投在APRICITY上了。”
当时，翟海良也在说缺人，是…动了某些人的奶酪吗？
不过，寻星应该不会放弃APRICITY的吧？
“也是，寻星这样一个规模不大、根基不深、又没上市的小作坊犯不着也学财大气粗的盛天，高层控权，迷惑运营活脱脱把自己给整得萎靡不振，全靠老本和庄家苟延残喘！”程澄摊手以示，扳起手指罗列着两方的差距，“寻星最大可能是被整了，就看他们熬不熬得住了…熬不住剩祁演一人独美也不好玩了。”
“你素材准备得挺丰富的。”时倾闻言垂眸，岔开话题，如是评价到放完了的第一个视频。
三人聊着聊着，话题便越来越宽了……
见她自顾自说了半天，时倾都不应一声，程澄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
时倾点开浏览器，应道：“就是觉得…月亮就高高挂着天上偶尔看看吧，地上的人总归得回归正常生活。”
不知怎地，她又想起那个名叫未央的私生。
“嘛，也是，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各自发光，互不打扰最好呢！”程澄张嘴就同意。
只是过会儿，她的情绪渐渐上涌，又叹气道：“虽然道理都懂，但偶尔总还是会难过的，那个喜欢到痴迷的少年在现实中终归与你无关…这场贯穿了整个青春的盛大暗恋终究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她自我宽解道：“不过，我家祁演对花火还是很在意的，只是铁定坚称：除了最完美的舞台，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们。哈哈！你看他连幻想也不给我们留一个！”
程澄笑着说着，眼里却不由得涌上来泪花，“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看到他，我就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看到他，我就感觉什么都有了，那个借着他看见光的人明明是我…他可能不知道自己一路走来的狂妄不屈的生命力鼓舞了多少人……”
时倾回过头，看见她的模样，不知该说什么，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心底那点的微涩，“咱们回到视频构思上吧。”
程澄如梦初醒，抹了抹眼泪，不好意思，“不小心说多了。”
时倾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算是安慰。
祁演那样的人注定只能成为榜样，过于炽热的太阳会灼伤仰望的人。这句话她没说出口，不给程澄伤口撒盐了。
须臾，程澄收起那些情绪，又给两人打气：“但是，喜欢归喜欢，工作还是得做好，咱们可是专业的！”
时倾垂下眼睑，盯着电脑屏幕里的那抹身影，淡笑道：“对，我们是专业的。”
时间转瞬即逝，楼道间的脚步声逐渐密集又加快了，大约是准备彩排了。
工作间里两人正在忙碌中，在各大官方网站和应援群里面找素材，最终答成一致——整体采用信件的形式。
然而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她们能找到的粉丝信件或应援语句，要么很短剪下来时长不够，要么使用量太宽泛、基本上整个饭圈常用的炒冷饭，要么太过于放浪形骸，要么太碎片化，反正各种问题。
她们忙活大半天，最终也只是选了几句得到了原作者授权的有代表性的应援语句。
整体框架毫无进展。
程澄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趴搭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飘了一句，“时倾呐，你文笔咋样？实在不行，咱们编吧。下午之前得搞出来啊……”
“要不我们匿名在群里求一封现写的长篇信，那么多粉丝总有一个可以用的！”程澄又支了个招，“我们帮她舞到她正主面前，之后不知道得多开心～”
提起粉丝，时倾总是想到——
关于那个名为未央的私生。
虽然过于痴迷癫狂，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有她们砸钱，一定程度上为作为爱豆景羡的路铺平了道路，才让更多的人能够看见他的优秀。
她和未央的中间点才是身为粉丝最好的位置吧，为得不到的人折磨自己太…划不来了。
那时，未央见硬来威胁不到她，就假意跟她介绍其他私生信息，两人都虚与委蛇，加了彼此的微信。
过了几天，未央总算反应过来。
[现在想想，你应该一直是寻星的人吧。]
[你骗我就算了，我不计较了。]
[还有那些温柔动作，或许我应该跟你说一句：谢谢你。]
[你在他身边，他会安全的。]
[帮我跟他说一声抱歉，然后请好好守护他。]
[那之后爸妈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只是永远带我去看各种精神科医生，他们好像很嫌弃我耽误了他们宝贵的时间，我好累…真的累了。]
[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看完信息后，时倾胆战心惊，发了无数条消息却再也没人回应，她害怕对方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她再也不想看到或听到那个字眼。
爱未央，爱无尽，只是永远不要以爱之名捆绑彼此。
[你愿意给景羡写一封信吗？]她最后发的一条短信，下一秒就准备报警。
[？？？]对方终于回了她。
“找到了。”时倾告诉程澄这个好消息。
程澄眼前一亮，连忙点着头，给她拿出来，“需要我再查一些他的资料吗？”
“不用了，她应该算是最了解景羡的人之一。”
她其实也有话想传递给他，但是这次就算了吧。
时倾在等待未央发来的信之间，她插上耳机，放起了景羡的两年前发表的个人Mixtape，沉浸在他独特的又带有一种沧桑感和撕裂感的嗓音中。
这张专辑就像卸下了冷漠的伪装，把他整个人完完整整地撕开，混着血和泪融进音乐里，向听众述说着真正的自己，述说着那些不寻常的过往。
最开始的《终》几首都是锋芒外露的，攻击性很强。
唯有那首名为《坠》的静静躺在最后。
这是目前他作品里最深情感性的，也是最沉重得让人心碎的，就像拼命去拉一个沉入海底的人，徒劳却不肯放弃。
于她而言，这首蕴藏着思念和疼痛的曲子也曾支撑着她度过那段离别的岁月。
时倾收到未央的电子版后，她摊开纸笔，顿了顿，笔尖在白纸上不知不觉凝成了一个小黑点，终于重复道：
[To 景羡：
展信佳，见字如晤。
提笔却语凝，你应该也收到过许多满含真情又文辞优美的信件吧，那些将你们与她们之间的羁绊娓娓道来的文字，却是我所写不出来的。
既如此，我就写一个小传吧，献给我眼中的你，那个并不完整的你。
……]
墙上的时针滴滴答答地转着，无聊到颓废的程澄再也忍不住了。
“写完了吗？快一个小时了哦。”程澄迫不及待地问，见她摘下耳机，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又道，“我可以看看你们合作的信吗？”
接过书信，程澄第一眼望去，便叹道：“字好漂亮！”
她的字不是柔美清丽的簪花小楷，而是风骨绰约的行楷，整篇下来，行云流水，看得出来有数年的功底。
“我刚刚又收到几篇长信，大多以抒情为主，但毕竟是人家写给爱豆的心意，我总不可能提一些要求，让人当成命题作文？”
“这篇感情不会过于外露，但字里行间也可感受到那份心意，构思也很好，视频倒也好对应起来！”
程澄细细读去，再次喜出望外地看了眼时间，又一锤定音道：“十点半了，就定这篇啦！”
两人又在浩如烟海的素材里选取相贴合的视频剪辑，润色，配字幕……
后来，时倾还不得已原声读完了整封信，本来她打算不要读信音、或者找一个专业人士朗读，但程澄强烈要求加，理由是：
更有氛围感，能烘托情绪，而时间有限，自己写的自己读更有感情，就不打算找人了。
不过，时倾最后让程澄把音频修了不少，从音色上倒认不出是本人了。
待中午十二点，后期组长审查通过后，终于完美收工。
楼道里又响起渐近的脚步声与谈笑生，近三个小时的彩排也差不多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