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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先养着吧 ...

  •   姚轶放下茶杯,长叹一口气,道:“林森,很抱歉之前一直隐瞒你。”

      “我明白。”柏林森情绪不高,“李为民都告诉我了。”

      “那个,柏叔叔有没有给你透露过他有什么仇家?”

      “他是个生意人,工作中接触的人多且杂,如果说没有矛盾不太可能,但我爸那人有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做生意尽量不要与人起冲突,和气生财,生活中也奉行这套原则,当然不是说他没脾气,只是他尽量对事不对人。”

      “拓夫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同行恶意竞争,造谣拓夫的食品安全问题,引导员工对立,虽然每次都能力挽狂澜,但中间过程也颇为曲折,被波及到的人有商业竞争者,也有无良媒体,这些人怎么可能不恨。”

      “而且一个企业占领市场的过程又怎么会一帆风顺,没点儿狼性,拓夫又如何能做到今天这种规模,市场就这么大,有你没他,被淘汰掉的这种又算不算一种恨。”

      “好在公司的股权比较清晰,我爸生前又对公司有绝对控制权,内部矛盾少一些。而我二叔那种多年来一直依附于我爸的,恐怕也没那个胆。”

      “我爸的案子是刑事案件,作为家属现阶段能接触到的信息非常有限,李为民显然并不想在案件侦破之前向我透露更多信息。可那毕竟是我父亲……我……”

      “林森,我虽然不是警察,但在急诊待过几年,见过各式各样的外伤不少。事发时恬恬电话和我说明了情况,陈田福那里出了手续,我联系了我的师兄,也是中心医院的常务副院长姬伟,我们一起去的刑侦大队,警察考虑到柏叔叔和拓夫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要我们暂时想办法对外隐瞒柏叔叔的死因。”

      “既然要医院配合,我们也不能一拍脑门就盖章,我大致检查了柏叔叔的情况,后背中刀,一刀毙命,说明对方多少熟悉人体结构,力气大,也就是说凶手大概率是男性。刀从柏叔叔背后插入,柏叔叔一米九,即使在北方也是高个子了,下刀的方向却是从斜上向下,我推测柏叔叔当时极有可能是坐着的。”

      “坐着、后背对着对方,是熟人作案?所以买凶的可能性就相对较低。”柏林森根据姚轶提供的线索猜测。

      “是的林森,男性、熟人,这些信息我们当时就反馈给了陈田福,他们那边的法医也表示认同。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也不清楚他或者他们的目的,如果是为财,显然绑架勒索会来钱快一些。”

      柏林森双手抱臂,抬眼看向姚轶。

      姚轶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现在柏叔叔出了事,不排除凶手再次犯案的可能。你自己万事小心!拓夫处在多事之秋,里里外外都得注意些。还有恬恬,毕竟他名义上还是柏叔叔的儿子……”

      “我这回来得仓促,明天会从雨州调派些人手过来。另外,我下周会多一点时间在拓夫,家里照应不上,你留恬恬多住几天院,也麻烦柳姨多看着点,尽量不要让他单独呆着。”

      姚轶从眼镜上沿瞟过去,说起白恬恬的时候,一贯淡定的柏林森语速更快了些,好像要赶紧过掉这个话题一样。姚轶知道他们这么多年没见,离开的时候又是不欢而散,能做到现在这样有条不紊地安排好白恬恬,已属难得。

      姚轶也得给他递个台阶:“那是自然,他在医院的安全有保障,回去之后,还得靠你照顾他一段时间。”

      大家都是成年人,除了自己,谁又能真的对谁负责任呢?这么些年,姚轶没听说柏林森身边有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常常照顾别人的,他怕突然让恬恬成为他的任务,柏林森心里会有压力甚至逆反。

      姚轶叹了口气,接着说:“林森,我还是得劝劝你,遗物是念想,人却还活着。他打碎一个相框,也不能真的记恨他一辈子,况且他那会儿小,也承认错误了,阿姨心地好,在天有灵,也不会揪住一个小娃不放的。”

      柏林森不说话,姚轶也大概猜得出来,照片不过是个导火索,至于真实原因,除了他俩,没人知道。

      姚轶向上推了推掉到鼻尖的眼镜:“你不在这些年,他也算是对你家尽心尽力。柏叔叔立遗嘱是以白阿姨的病逝为契机,他觉得自己也得对你、对你们有个交代。订立遗嘱之前叫着我妈和恬恬商量过,他想给他们一部分拓夫的股份,这样柏叔叔出了任何事,我妈和恬恬都还能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我妈那人你知道,她对非劳动所得都抱有一种恐惧心理,觉得不踏实,以辞职威胁柏叔叔收回想法。”

      “恬恬那会儿虽然年龄不大,倒也想得通透,主张全部留给你,并且劝阻柏叔叔拆分股份给任何其他人,务必给你一个完整的拓夫。柏叔叔后来叫他进集团,他也二话没说为拓夫效力。”

      “谁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他有学历有样貌,留在大城市机会更多,回来蒙市进去集团,他一样从头做起,后来自己拉扯出一摊业务之后,才有秦鸣来帮他。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分一杯羹,或者得了莫大的好处,集团高层还好,下面不知道实情的人里可真是闲话满天飞。你也看见了,柏珵那不要脸的老不羞带着全家去找他拼命,而那些所谓的‘元老’,大多也看不上他,但元老没有柏珵的‘靠山’,明的不行,就私底下折腾,暗箭难防啊,恬恬遇着了也没处说理去。柏叔叔大忙人,根本顾不上这种细枝末节,想来想去,也只能他自己消化掉了。”

      “我虽然不做生意,但也知道开辟新市场有多难,他和秦鸣,就他们两个人,打下一整片中东市场,你懂财报,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恬恬做了什么,也知道他的动作对拓夫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在把拓夫往跨国企业的路上引!咱们有时候自诩国家人口多、市场大,但是他想去赚外汇,从战略意义上或者更高层面的意义上来说,这是把拓夫推上一个新台阶,这是连柏叔叔都没有做到的,他做到了。可身体垮了,代价实在太大。”

      柏林森没回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隔了好久,才点点头。姚轶眼观鼻鼻观心,也顺势停了一停。

      “你我认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我是偏心你的,但我还是得为他说句话,你不常驻蒙市,在这里的时候,稍微对他好点。不是我悲观,胃是情绪器官,他生了这种病,处在那样压抑的生存环境,想长寿几乎没可能。他原来粘你,现在尊敬你,只要他不越你的界,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别太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果不是真当柏林森是亲兄弟,姚轶何至于如此苦口婆心,白恬恬其实恢复得不算理想,当初白恬恬说要回去工作,姚轶也犹豫过,但他总觉得工作能够分散精力,不会胡思乱想,也许能从心理源头改善现状,但现在看来,终究是弊大于利了。

      他说给柏林森,也是希望柏林森日后不要后悔,毕竟白恬恬这种活着也行死了也无所谓的想法,着实是要命的。看柏林森的样子,应该也多少听进去了些,姚轶才放心换了话题,讲了讲家乡这些年的变化。

      城市化进程快,蒙市发展不错,吸引各路人才,人留下,就得有地方住,自打房地产开始市场化,柏琛已经在打着入行的主意了,饶是他这样的大老板,也一直等到今年才有了契机,柏琛果断入局。柏林森是佩服柏琛的眼光和魄力的。

      但那块地的开发算不上刚需住宅,想赚钱,得费一番功夫,换句话说,这又是一条全新的赛道,拓夫本就不是最早入场房地产领域的那批人,与其和熟手竞争,不如另辟蹊径。柏林森反倒觉得拓夫与华陆的合作,不仅在开发和运营能力上给了项目一个提升,双方也能共担风险,在当下这个阶段是不错的选择。无论做什么项目,总要看清时局,顺势而为。

      柏林森细品了截至目前白恬恬对项目的操盘能力,难得在姚轶面前给了白恬恬一个不错的评价。他又问了问白恬恬在美国的情况。

      姚轶说白恬恬深藏不露,所有人都是在他回来之后才知道他去了哪一国,念了什么书,就连与柳姨、姚轶联系,也就是报平安,不说具体内容。姚轶想起这些来,又责怪白恬恬别扭,这么多年都没养熟,搞的那么客气,回头要多给他输几天液,治治他的臭毛病。

      白恬恬醒来的时候,手上还扎着针,他顺着输液管向上看了看,透明的液体还剩下不少。秦鸣正坐在他床边“咔嚓咔嚓”啃苹果。看见白恬恬悠悠转醒,也没大惊小怪,张开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了此人神志清明,狠狠咬掉最后一口果肉,便准备拍屁股走人。

      “我错了,错了行吗!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白恬恬半坐起来,说话声音沙哑,拽着秦鸣的衣摆不撒手。

      “你撒手,我去扔苹果核。”秦鸣鄙夷地看向他。

      白恬恬脱力倒回床上,惭愧道:“是我小人之心了。那你还回陆城吗?”

      “回啊,你以为我说笑呢,拓夫这活我可真干不了。之前谈过一次的益昌通讯又联系我了,对咱们的产品非常感兴趣,如果真成了,你我都不可能两边兼顾。这次本来也要你一同前往的,你现在这样儿,啧啧,我看你十天半个月内不宜出行。”

      “别啊,你问姚轶,我这是微创,很快就能出院的,这对咱俩的小庙来说是大单,我得去!”白恬恬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打住,现在还用不着你一个病号出马,对方主要是了解一下最后的技术方案,我带上技术团队的人就行,你就安心歇着吧。真到签约的时候你再来。届时请充分展现您作为二老板的气势与康奈尔的气质吧。”

      还记仇呢……

      “那就劳烦你了。对了,回陆城看看爷爷的时候顺便也帮我带个好。”

      “我爷爷可比你结实多了,昨天还啃了个大肘子,你能吗?管好自己吧,等我凯旋的消息。”秦鸣属于自信心爆棚的那一挂,这种人有个好处,多难啃的骨头都能被他的气势虎住,怯场什么的从来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俩说是搭伙合作,白恬恬哪敢管这祖宗,通常两人都是分头行动,当然这导致两人偶尔会在成功率上暗自较劲,秦鸣胜多负少,白恬恬是充分相信他的谈判能力的。

      送走秦鸣,白恬恬给柳姨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把放在家里的笔记本电脑带过来,柳姨不赞同他工作,几番推脱。但白恬恬闷在被子里说,一躺着就容易胡思乱想,不如有点事做分分心。柳姨知道白恬恬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心思沉重,转念一想,不过就是摆弄摆弄电脑,又不干什么体力活,也就妥协,给他带了过去。

      白恬恬仍不能进食,柳姨就只带了电脑,没带吃的。白恬恬吞吞吐吐地和柳姨说不要告诉柏林森自己住院了,也不想让柏林森知道自己之前得过病,柏林森也不一定久待,何必因为这种事情让柏林森徒增烦恼。

      柳姨回想起昨天柏林森嘱咐她不要告诉白恬恬自己来看过他,省得他有压力不好恢复。她真是不大理解两兄弟到底怎么能出奇一致地要为难他一个老太太。

      柳姨“嗯啊”着敷衍,心道白恬恬这话说晚了,柳姨捉摸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兄弟俩最起码还有关心对方的心,也就释怀了,一步一步来吧。

      用三个月的时间交接那么大一间拓夫,时间并不宽裕,白恬恬抱着电脑把公司的情况认真梳理了一遍,包括公司的项目,对外的投资,历年盈利情况等等,按照时间顺序都打包进一个文件夹里,又洋洋洒洒写了几十页说明。

      得知柏琛出事,白恬恬带着秦鸣第一时间先控制了公司的重要文件和命脉部门。但时间紧迫,白恬恬并没有仔细阅读过核心资料,有些还需要柏林森去和董事会具体商讨,或者去柏琛的办公室和公司档案室亲自翻阅,他把相关的管理人也都一一写进邮件。

      他不太敢给柏林森打电话,本来十句话的事情,面对柏林森,总是不自觉地压缩成一两句,这样交流,容易出现信息误差,他还是选择文字发送,于是他字斟句酌地给柏林森发短信,告诉他自己因紧急情况出差,大约一到两周后回蒙市,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邮箱,他会把公司概况先发给柏林森。同时他也已经通知了各部门的一把手,这几天轮流向柏林森汇报工作,用一到两个月的时间逐步讲清拓夫的真实情况,便于柏林森和未来新总裁接手。

      不多时,柏林森发来了一个后缀带有mountain的邮箱,其它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白恬恬小心谨慎地检查了一遍资料,才点击了发送。一切做完,已至日暮时分。他要防着护士,防着姚轶,偷偷摸摸地工作,难免神经紧张了些,合上电脑倒头就昏睡过去。

      柏林森下班过来,站在病房门外,从侧面看着白恬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被压在被子下面,薄薄的一片。护工透过门上的窗子看着他杵在原地许久,便起身开门,问他要不要进去,然后解释说病人晚上的药刚开始滴,这会儿不容易醒。

      柏林森摇了摇头,递给护工一个暖水袋,说让他帮忙放在输液的那只手下。柏林森也不说自己是谁,也不打算进去,但想得还挺周全,暖水袋居然是热的,护工接过暖水袋的时候好好审视了一下柏林森,看着不像有坏心的。医院这样的地方,就是怪人多,只要不提无理要求,护工一律见怪不怪。

      柏林森临走前,又塞给护工一个信封,捏着不薄,这对护工来说是意外之喜!护工大方接过:“您真是客气!呵呵,放心吧,我照顾人有十来年经验啦!您有什么要求随时吩咐,要不留我个电话?”

      柏林森没反对,把手机递过去,让他自己输号码,护工头也不抬地按着号码,声调带喜:“怎么称呼您,白先生醒了我告诉他,您来看过他。”

      “不用。”柏林森冷声拒绝,“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柳姨带来的。”

      护工表情一僵,这是拍马腿上了?

      柏林森警告一般继续说道:“门口那两个人这几天都会在,不要惊慌,也不要打听。我不让你说的,也不要和病人多嘴。”

      “额……好!好的!”护工的心情跌宕起伏,抻着脖子瞅了一眼门外的壮汉,突然觉得手里的钞票有点烫手。

      柏林森收了白恬恬的邮件,次日一早拉着刚刚到达的田牧一起研究。

      田牧乃柏林森高薪聘请的副总,上个月刚刚入职岭上,原来是投资公司伟英的大中华区总裁,而岭上是伟英的客户。他们同校又同事了很久,柏林森先回国发展,田牧则一直没离开伟英,直到被派回来做国内市场。

      田牧转投岭上门下之前,做了很久心里建设,他家里背景深,个人能力又不俗,在投资这种吃资源的行业里上升势头不错,而进入岭上行业跨度大,挑战不小。但柏林森以自己为例,给了田牧很大信心。好在田牧之前就负责岭上的投资案,对岭上算得上非常熟悉,本身学习、分析能力又强,上手极快。

      然而昨天一大早接到柏林森的电话,原来是有意让他先接管拓夫。田牧头大,只是说先帮忙梳理一下公司情况,没着急答应。柏林森不强人所难,但他了解田牧,田牧不是草包,喜欢迎难而上,只要先来看看,拓夫留住他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在外人眼中,柏林森和白恬恬是拓夫的直接受益人,无论是明面上的利益竞争者,还是那位幕后凶手,如果是奔着谋夺柏家的家产,最先对付的应该就是他和白恬恬。

      可田牧不一样,他是职业经理人,相对安全很多。况且想动田家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在出手前安然无恙。毕竟田牧身边总有个影子跟着,如果不是田牧坦白,柏林森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田牧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白恬恬发送来的资料,又与柏林森共同约见了生产、销售、财务、投资等几个重要的部门总。

      田牧有点纳闷,翘着二郎腿,又好好审视了一下白恬恬给的资料:“这份资料做得不错,内容准确度高,广度深度也超预期。你不是说你父亲出事前,白恬恬在销售上吗?你拿来这份可不像是一天两天就能整理掌握的。”

      柏林森不接茬。

      “你说他有野心吧,他还对你和盘托出。林森,白恬恬是不是……”

      “不是!”柏林森打断他。

      田牧笑得奸诈:“我看了看他去年做的部门规划,此人做事思虑周全,想法也很超前,有勇有谋,必定是位棋盘上的高手。其实比起我这种外来者,白恬恬来做总裁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们俩……?”

      柏林森隔了很久才说:“他身体不好,现在还在住院,本来也说好三个月后他就可以离职。只不过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林森,没看出来啊,你的心够狠,他也是打工人,听起来高级一点而已,辞职就没有收入的,他既然在生病,你要他后面怎么生活?”

      “他是我弟弟,怎么可能让他流落街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工作。”

      “哇哦,你现在又认回人家了?难道是命不久矣?”田牧调笑柏林森简直就是兔死狐悲。他认识柏林森好多年都不知道他有弟弟,一次偶然遇到去美国探望儿子的柏琛,柏琛提到柏林森不愿意回家,只好把他的弟弟白恬恬捉回去为拓夫工作,当时柏林森面上冷得掉冰渣,连带着对自己的亲爹也没那么热络了,田牧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八成这两个人有仇。

      “别胡说,他是二期,治愈率还是很高的。”

      田牧本是玩笑,没想到一语中的,他顿觉自己刚才的措辞非常有失水准,一丝尴尬浮上脸,解释道:“抱歉,没想到……你这弟弟工作能力真的不错,中断职业生涯确实可惜。”

      “我先养着吧,再能干也不能把身体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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