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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有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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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他从马车上托下来,我知道他是有呼吸有意识的根本没死甚至没晕。但这人就是不好好走,挂在我身上像个没骨头的人似的。
“别装了,要被沉死了。”我抱怨了一句。
他倒是继续装死,我也不知道他几个意思,难道是上次我说爱他之后他觉得恶心所以这次是来故意恶心我的?
没道理啊,刚才还救我来着。
我把他挪进屋里扔在榻上,刚要起身他却将我一把揽进怀里。
我倒是吓了一大跳,“你是脑子被揍了,又不是喝醉了,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他听了我的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姜错声,把你上次的话再说一遍。”
我把他的胳膊从我的身上卸下来,“我不说了,你知道。”
“原来凡人打架是这个样子的啊,我渡了好多神力给欢碧,现在比你还弱,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欢碧?不会是和他定亲的那位吧,看样子感情也不错。
我骗他道,“可能吧,那可不好说。”
“那你把一个要死的背回来干嘛?”他自然不信,但他现在没了神力弱的可怜,一切又是未知。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良心啊,我总不能看你暴尸荒野吧。”
他抬手揉了我的头发,“原来凡人的大小姐打不过架是会放狗啊...真意外...”
我被他亲昵的动作,惊的从榻上一跃而下。
“你的脑子可真是被打坏了。”
他摇了摇头,习惯性的命令着,“给我拿些外伤的药来。”
我本来是想给他用的,但被这么命令的心里甚不舒服,“谁给你说我有伤药了,有了又凭什么给你?”
“那你要什么?我开始的时候,以为让你再对我表白一次,我顺了你的意,你就会把药给我的对不对。”
难怪一上来就问我上次说了什么话,不过我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不退反进,冷笑一声,“好哇,那爱人需要做什么,你就会对我做什么对吧?”
他看着我点点头。
“不反悔?”
他那个头还在流血,哑着嗓子道,“我都这样了,不反悔,我没了神力弱得很,你不给我伤药,这血就会一直的流。”
我没抱多少希望的,重复了上次的话,当然也存了几分占便宜的侥幸心理,“我那天是说,我爱你,你老人家这回同意了吗。”
他点了点头,亦与我道,“所以你想让你的爱人对你做些什么呢?”
我本以为他不会答应呢,这突如其来的暧昧倒是反倒让我没了后路,我无措,转身去拿伤药,打开点在他的伤处。
忽地想起我与他之间的身份隔阂有些悲哀但却极认真的说道,“我要你百年后放弃修为,与我同穴而眠。”
他愣了愣,待血迹变得凝固,气息也稳了一些,方才开口,“我不能陪你死。”
他这样回答我。
百里送离他本以为她上次听了yin‖书,想要的与他枕畔欢好来的。
或许他那种天生带着使命而来的人,早没了别的外门心思,以为共度良宵便已算是爱人,他现在要学,也是看书而已,至少那些情爱话本儿都这样写的,说不定欢爱之后还能让自己爱上眼前这凡女也不一定。
我只觉得脸上一烫,回想起刚才的义正言辞,真的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旋即潇洒的笑起来,“哦,我开玩笑呢,你还有你的族人,我把这一点给忘了,你与我道一声谢谢的话就作罢吧。”
我转身要把药放回去,他却将我扯进怀里拥吻,那手里的药瓶咕噜噜滚在地上,我强忍泪意,却挣不开他的拥抱,贴着他的胸口与他道,“我又不是非要情爱不可的人,我这样孤苦的人,随便什么人给我恩惠都觉得是爱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我想着措辞,“仰慕你而已。”
他摸着我的脸道,“谢谢你,不只有这次。”
百里送离觉得除了使命之外,生命里又有了别的什么东西,让他觉得新奇的,朦胧的,却忍不住跟上去一探究竟,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样的凡女,因此那来之不易的情人蛊到现在也没喂给她...可他这个时候大概已经有些好感了。
“那还有哪次?”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只笑了笑,心里默念道谢谢你,让我重新呼吸。
我推开他的怀抱,趴在他的胸膛,“我不在乎你我之间是否殊途,我仰慕将军,哪怕短短数十载,便也足以我做好这件事儿了。”
我说的潇洒,他答的也潇洒,“那便试一试,亦未尝不可。”
说着就要脱我的衣裳,我猫似的瞪起眼睛,百里送离当时在想那些话本上说的,既然要爱这女子便从交颈同眠开始。
“你干嘛!”我一手挡着他,一手提衣服。
“行夫妻之实。”
我面色爆红,“我...我...不是,百里送离,你怎么能这么镇定。”
“你难道不想吗?”
我着实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混账的话,我说想那成啥了,我若说不想,他都给我脱成这样子,难不成还负责给我再穿上。
我吐槽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他哦了一声,山一样的覆道我的身上,我吓了一跳,脑子里又冒出了前几日抄书的yin词浪语,我记得当晚我还梦到他的虚影,如今就在眼前,果然没错就像山一样将我笼罩住,我在这里得到了安全。
惶恐中的我算了一算今年十八岁,也该是老处子了,我渐渐地不再害怕,但当他的手真正的在我裙底作祟的时候,我又将脸埋在枕头里,不想看他,也不想他看我,这种事儿循序渐进吧。
情‖欲高涨的时候我再次向他寻求证明,“你说,你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亦头一次做这等事,正在情海沉浮着与我道,“因为...我爱你...”
我不知道这榻上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无力的笑了,“梵净山一草一木若是有灵,都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可反悔。”
他默了好一会儿,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的声音却传入我的耳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我捕捉。
“好。”
这天他也没有进来,虽然他屡次忍耐不住,是我又屡次求着他别让他进来,这事儿还得等到成亲当晚才行,这才是好淑女该做的事儿。
我本以为我会在他怀中醒来,没想到他却又消失不见了,我的身侧空有一席发凉的枕畔,他总这样来去无踪我也习惯了。
一早上下了榻,我双腿疼的不行,虽然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他那手劲也不是虚的掰得我的腿生疼。
他给我留了个字条,说要回乌兹国,我看着眼下就要春节,记起来他的话,还有六七个月,他们就要攻打南番。
说到底他做这将军不过是为了百里族罢了,他需要妖族同他们联手,因此只有攻破别的国家才能将占领其国领土,届时连领土上的妖物亦一并收入乌兹国。
我不知道百里族为何非要那些害人的妖物,原是百里族太弱,加上老弱妇孺也只有一千多人。百里送离打算收复领土之后再请奏下令道士不可杀妖,把妖当成护国的兵器,这厢便可和妖族联手待那时大计一成,共同对抗神族。
我迷迷糊糊的下榻,他已经给我做了好多的饭菜。
百里送离那时候也许也并没有多爱我,差不多是将我当成了个有些好玩儿的丫头。
我拿着字条放在桌上,定睛一看背面还有字迹,上面写着,打赢之后带你去九神谷。
九神谷?
怎的我在各国地质书上从未听过这个地方,我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大概是什么游山玩水的小山谷,我没听过也是正常。
我一边打理书商杂事一边等着他,天上开始飘起零星的雪。我把希冀都存放在那张纸条,每天都能看上许久,我自认为爱他也并没有到什么非要去死的地步,只是瞧着他欢喜而已。
可很快我便颠覆了自己的想法。
春节我是从风雅楼过的,有了钱自不能再穿着麻裙子,还有这脸也素气的很。买了件儿橘红罗裙,白色的短袄,脸上也抹了淡淡的胭脂和口脂。
那好儿娘见了我便给我夸上了天,许是知道我放狗将他的人赶走了,并且其中一个断了十个手指头也不敢在造次,好茶好水好饭不要钱似的端过来。
“这是哪家的小仙莅临我店,真是让我这风雅楼蓬荜生辉。”
我斜了她一眼打趣道,“神仙下凡也不见得你好儿娘正经起来,去,给我这小仙拿些果脯来吃。”
她拍拍手示意婢女拿果脯,自己却坐到了我对面,“听说书商有麻烦了。”
我喝了一口茶点点头,“不过没事儿,都被我解决了,他们不敢再来。”
好儿娘长吁一口气,装模做样的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我就一直这样盯着她看,“戏园子和好儿娘交情这般深,莫非好姐姐是自小在那里长大的?”
她听了我这话笑容有些僵,“哪里哪里,交情不深。”
我亦展颜,“开个玩笑,毕竟谁在哪里长大的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她当然是听不懂。
我继续道,“最近我找了个男人,那男人力量大的很,能断人手指,我觉得特别的有安全感,姐姐有时间帮我参谋参谋可好。”
她脸色忽青忽白,“好,好哇。”
我看着她故作懵懂的笑了笑,“姐姐去忙吧,我看会儿这舞,也该回去了。”
她竟如蒙大赦唉唉唉的应承着离开了。
百里送离不在新年也索然无味。
我自己题了一副对联,剩下的时间仍然在书商抄书度过。
大概是年后得一个月,天气依然很冷,我背着书箧往回走,在梵净山脚下发现了一个冻得僵硬的男人。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呼吸。大概是冻得,我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委实特殊现下不得见光,但又看这男子破破烂烂的乞丐一样,也奈何不了我什么。
于是将他拖上我那小屋子,烧了一盆子热水,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衣服带人一起扔进热水里泡着。
又下山买了一些驱寒的酒,放在一侧等他醒了让他带走路上喝,我带着一张面具,心里算计着他何时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