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可疑的精神病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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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内容一共就这么多，没有写日期，不知什么时间写的。吴将看不懂在写什么，虽然我接触过叶文静，但看完后也是疑惑不解，主要是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也许主治医生蒋明能够解释。
我合上日记本，放进证物袋里面，抬眼又看了一遍凌乱的房间，竟然已经有蜘蛛网了。可见叶文静早就失踪了，并不是最近发生的事。
2.14重大凶杀案从判决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之所以引起广泛关注，是因为作案手段极其残忍，引起不小轰动。
死者是本市一家川菜馆老板，名叫余晖，一年前死于自己的店里，命案现场惨不忍睹。凶手从左耳下开始起刀，到右边脖颈处才割破动脉，完全割开了脖子，再重些就尸首分离了。不仅如此，余晖身上还有无数刀伤，每根手指都被剁下，凶器就是他自己掌厨的菜刀。
很难想象埋下了多大的仇才会被如此对待，警方赶到现场时，地上的血已经凝固，那瞪大的眼珠好似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现场让人不寒而栗。报案的是邻里店铺的人，当时拍了视频上传到网络，迅速发酵。
霎时，所有的社会压力都给到了刑侦，锁定现场后，局长亲自下命令，让我们二队负责此案。
按照惯例，我们先对每个接触余晖的人进行逐个盘查，短短两天就锁定了一名女性嫌疑人，指纹也与现场吻合。
这女人就是叶文静，是店里的服务员，她交代不清自己去向，也没有不在场证明，说话没有逻辑，时常胡言乱语。
案发之后，我们调过她的档案，发现只能查到她从M国的入境记录。她曾经被拐卖过，被人贩子虐待了两年，解救出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但在日记里面，她变成了卧底。
当时，也通过街边监控调查，发现她在案发时间回过店里。虽然作为店员，指纹随处可见，但在凶案现场，她的指纹分布很奇怪，这让我起过疑心，可现场除了死者，没有第三个人痕迹。但她回店里这件事，在日记里面似乎只是为了把流浪猫送给老板养。
她确实精神失常，经过心理专家和精神疾病专家的双重鉴定，确认叶文静作案时是发病状态，所以不承担刑事责任。
依照惯例，她被关进了法院指定的医院——青山精神病治疗中心。
这案子就这样轻轻松松结束了，我一直觉得此案过于顺利，但有人说精神病作案肯定漏洞百出，破案本就没什么难度。可我认为，就算精神病作案，也该有大概的作案动机和发病诱导因素才对，这点我们一直没有查出来。
果不其然，出事了。叶文静被关进青山精神病院没多久，就失踪了。这让我本就存疑的心，再次蠢蠢欲动，甚至觉得这案子会不会另有隐情？
“这日记里的表述，很多跟她的经历有关，但跟事实不符，很奇怪。”我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小武挠挠头，东看看西瞅瞅，充满疑惑。他是我的师弟，才26，很擅长IT，是个技术党，但刑侦经验不足，总会跟我来一线。
“师姐，叶文静的记录一点章法都没有，简直就是胡扯，现在她人都不知道去哪了，也没有查到任何出行记录。”
我走到病房门口，习惯性从口袋拿出薄荷糖，吃了一颗，回答：“精神病患者眼里的世界，与我们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但往往他们写出的东西可能更加真实，也可能是线索的关键，全在于我们怎么解读。”这点我必须找权威看看。
小武似懂非懂地点头。吴将四处寻觅，总还想找点其他蛛丝马迹，他常接人口失踪案，习惯性地仔细勘察环境，尤其这次失踪的是精神病人。
如果她离开了医院，是怎么避开值班人员的？走廊和房间摄像头都是24小时开放，可惜每个月会被覆盖一次，什么都查不到，就连医院四周的道路监控也没拍到什么，这也证明叶文静失踪时间至少一个月以上。
如果她没离开医院，那发生了什么就难以想象了。其实目前最需求证的是，为什么人失踪这么久才报警，她可是凶杀犯，离开医院可能会给社会造成很大的危险，就凭这点也应该立马去警局报案寻人。
“去找主治医生问问吧。”我提出建议，毕竟最了解叶文静的就是他。
“我也这么想。”吴将点点头。
失踪案不是刑侦范畴，所以这次过来，我和小武算私人行为，毕竟是自己侦办过的案子凶手，失踪了总让人心慌。
询问蒋明之后，他声称自己出差了几次，发现失踪后，尝试去多方寻找，寻找未果才报案。也就是说，是蒋明按下了这件事，没有立即报警。
因为叶文静是重刑犯，病房就像一座牢房，因此失踪后也没人进来搭理，所以就荒废了，积了一层灰，阴森得像个鬼屋。
我和吴将一同查看了叶文静的病例，除了一些常规检查和记录并没有特别，她的主治医生蒋明看起来挺配合，每天吃什么药，干什么，病发反应，是否好转等写得一清二楚。
但这份报告，记录得过于流水账了，简单地不像是个重要病患的病例。况且，据我所知，精神病人除了日常检查和治病记录，应该有份详细的病情分析报告吧？至少这个，我们没有看到，蒋明也没有提出。
虽然叶文静是杀过人，但出于人道主义，医院也需要病例进行研究和突破，会对她进行正常治疗，但这座坚固的牢笼每天都关着她，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人根本没出去，还在这座医院。我甚至觉得这本突然出现的日记本，好像在释放什么信息。会不会是这座精神病院，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按理说，蒋明治疗叶文静那么久，应该最清楚她，病例上可没有提过那个男女朋友的幻想，是我们问了蒋明才承认，证明他不知道有这本日记的存在。
即便牵扯到自己，作为主治医师也该详细记录这种发病反应吧？是蒋明想隐藏什么？还是叶文静真的在胡言乱语？
我们决定去找院长了解详情。
院长何处山，精神病领域的专业教授，业内权威大咖，六十多岁还奋斗在精神病领域，也是这座医院创始人之一。
“何院长，叶文静在医院的情况，你有过关注和了解吗？”我问。
他鬓角已白，推了推眼镜，笑起来都是皱纹：“每个病人都有主治医生，一般来说，没出什么事，我不会关注到每个人情况。”
吴将满眼狐疑地问：“可叶文静是杀人犯，有过刑事案件的前科，又是被法院判过来的，难道您不该特别关注甚至亲自治疗吗？”
“哦，是这样的...蒋明的资历和能力都足以负责这种病例，但没想到会出现意外，这确实是我的失职，医院接下来一定也会加强管理。”
“那为什么失踪这么久才报案？”我追问原委。
“我...最近在医院少，其实没什么事我都在外参加讲座或者讲课，如果不是报案了，我都不知出了这么大的事，真是给两位队长添麻烦了。”
我和吴将相视一看，都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从我们进来到提问，他一直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
我想了想，决定搏一搏，故意问：“何院长，叶文静的病例应该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份吧？还请你们出示完整的病情分析报告。”
何处山听后立马从办公桌站起，去书柜中拿出一本病例，淡定地解释道：“我们的病例都是这么写的。”
“院长，我说的是病情分析报告，这不是一回事，别把我们当外行忽悠行吗？”
吴将拉了拉我，示意我冷静，他知道我查案方式，对事不对人，不讲什么情理，再问下去很可能吵起来。
院长的这种糊弄态度，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想。我之所以这么怀疑还有个重要原因，当初法院指定鉴证叶文静精神的机构里，就有青山精神治疗中心，其中一名专家就是这个何处山。
只不过后来他以身体为由，推荐了蒋明，也就是叶文静的主治医师参加鉴定。他怎么可能关注不到叶文静？
我们问过其他医护人员，叶文静自从住进来，病情一直在加重，所以这哪里是治病？是要人命吧。蒋明给的那份报告，都是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这哪里是对待精神病杀人犯该有的态度？
难道叶文静不该是此院重点监护病患之一吗？就不怕她在院里发疯再杀人？还是说，因为她是个无人问津的杀人犯，所以可以肆意妄为？虐待甚至做什么实验，我不知道，只觉得什么都有可能。
“何院长，你该不会需要我出动搜查令才愿意配合吧？”我开始态度强硬。
吴将立马配合我：“院长，你再这样，我有理由怀疑是你们医院故意把人弄丢或是藏起来了。”
其实我并没有十分把握，但我相信每个案子的发展合理性，以及唯一的可能性，还有些自负的无证据推理。我也相信这些善于揣测人心的精神科医生，很善于隐藏秘密。
“林队长，这案子已经过去半年了，叶文静的失踪是医院的失责，我们会把她找回来的。”
“她还有命回来吗？”我拉下脸来，瞟了一眼小武，小武拿出日记本放在院长跟前，他有些心虚地翻开看了看，又合了起来，摘下眼镜，沉默不语。
此刻开始，我觉得这医院从上到下都疑点重重。主治医师的有所保留，院长的欲言又止，到底什么意思？
吴将也开始脸色不佳，逐渐失去耐心，肃然说道：“对不起了院长，我可以根据这本日记充分怀疑你们医院有伤害或者非法虐待叶文静的可能，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问不出更多的，只能把人先带到警局，虽然没有拘捕令，但只要以配合调查为由，就可以例行带回问话。
实际上，精神病患的日记没有任何作用，更加不会成为证据。吴将只负责这起失踪案，而我在意的却是已经结案宣判的杀人案。
何院长只是平静地看向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合照，那是他与一群学生的毕业照，照片裱框得很精致，看得出来他十分珍视。只是他看照片时，眼中充满了深沉和担忧。
我们故作声势地把院长带出了办公室，让大家都看见。
“院长！”突然一声叫喊从身后传来，院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但没有转头，他深锁眉头，满眼无奈。
我听出了这声音，正是蒋明。他穿着白大褂慢慢地走来，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与墙上的合照比起来，他沉稳内敛了很多，那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蒋明的表情有些阴沉，但望着院长的眼中却透着愧疚。
“阿明，院里最近交给你了。”院长只是淡淡一笑，蒋明也只是微微点头，转身就离去了。
他冲出来，就为了这句临行交待？？那份可能存在的病情分析报告，如果有，一定在蒋明手里。
吴将带走何院长后，我和小武整晚都蹲点在医院附近。我想跟踪蒋明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如果医院藏人，只有蒋明有机会动手，他才是可以频繁接触到叶文静的人。
今晚夜色真美，月光点亮了夜空，但很快又有几朵乌云飘来，开始起风了。
小武打了个哈欠，看了医院门口一眼，问：“师姐，叶文静的失踪不会真的跟蒋明有关吧？”
这是我单方面的猜想，现在叶文静的真实病情分析报告成了关键，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容，促使医院做出了什么事？
“很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多盯几天看看。”我专心致志地望着医院门口，聚精会神地等着，希望自己的猜想没错。
可惜，整整一夜过去了，也没等到蒋明出来，我困得睡着，被小武慌忙叫醒。
“师姐！师姐！”他声音慌张且急促。
我眯眼，打着呵欠说：“什么事，天塌下来了啊。”
小武握着电话，深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局里来电话说，蒋明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可疑的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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