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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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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是完成了,但积分没怎么增加,言雨不服气,找系统要说法,哪想系统躲着他不出来。
“这就没办法了啊。”
“你也知道接下来的七天是我的自由活动时间,至于会发生什么,我也很难预料。”
换句话说,没人管着言雨,就算这个世界里的人都死绝了,也与他无关哦。
言雨发给厉延朗的消息有了回复,便说明他已经站在言雨这边。
他只要静静等着,等到厉延朗帮他解恨。
第二日,沈焕来医院看他。
病房没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问人怎么不见了,医生护士莫名其妙,江九也一头雾水。
后来言宅找遍了,甚至舔着脸去问了俞修柏,都没找着人。
就在沈焕暴走前沈宅的张管家打来电话,告诉沈焕他们,“沈太太回家了。”
沈太太?
沈焕觉得这位老管家是不想活了。
火急火燎回去,言雨正好不得的在后院日光浴,秋日的阳光很燥,但不至于很热,晒着温和会很舒服。
沈焕脚步声太响,听着是故意的,气言雨不听他的话。
可言雨没反应,沈焕取下他的眼罩,委屈巴巴的蹲在一旁,“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害我好找。”
“不是没丢么?”言雨不太耐烦的重新戴上。
沈焕又给取下,神情微恼,“言雨,你又闹什么脾气?”
“我哪敢啊。”他指着自己的腰,装的气若游丝,“你也可怜可怜我一个病人,正常人两个肾,我给你一个,留下一个还不能病怏怏吗?我跟正常人哪能比,你要是觉得我闹脾气,就当我是吧。”
沈焕一听这话哪还敢滞气,心都快碎了。
双手抱他,柔声细语道:“对不起,我会好好养着你这颗肾,好好照顾你的身体,你会很健康的。”
“是吗?没听过只有一个肾的还能健康到哪里去的,沈焕,你快19岁了,怎么才19岁啊,还是个半大点孩子呢,我就不同了。”
“你哪里不同?你长命百岁!”可不跟孩子一样,气话都翻上天了。
言雨笑的有气无力,“我可能活不到那时候了,最近总感觉很累,躺在哪就不想动,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说什么胡话!你是因为刚病好,身体没痊愈。”
“不是的。”言雨拍拍他手背,“最近也总梦见你父亲,正卿这些年对我还不错,虽然他伪装的很好,却也从没对我恶语相向,把人带到家里来让我不痛快。”
“别说了,你怎么说的像是在……”托孤……沈焕心里难受,越难受抱他越紧。
言雨还在继续,“如果当年我没跟他结婚,你是不是就不会再遇上他了?我还记得你说是因为我们的世纪婚礼太高调,才让你发现了他。沈焕,这样也挺好的。”
沈焕讨厌他这样悲戚的模样,神态怜悯,像是在告别。
言雨抚摸他的脸,宛如真的长辈,倒不像是爱人那样,沈焕感觉到了,鼻头、眼角微酸,“别说了。”
“迟早都是要说明白的。”
言雨的眼也红了,“我知道你在国外过的什么日子,黑街的生活很苦,我光是看到那些文字和照片就揪心了,你那么小,怎么熬过来的啊?我多么庆幸与你父亲结婚,才让你发现了他,所以我是不是也算拯救过你?”
“言雨!我不要听你说这些!”
“你父亲负我,但能找到你,也算一件好事。如今,我不求别的,只等我百年之后你能将我葬在我父母留给我的牧场里,那里已经成为荒山,你只要每年为我种一棵树,就算积德了。”
沈焕甩开他的手,却也没用多强硬的力道,生怕伤了他。
“你不许说这些,我不会葬你!你会跟我长长久久,我19岁,每年都会长一岁,从今天起,你每年少一岁,降到18岁,从此年年都18!这样你就比我小了,我要当你哥哥,当你的爱人,当你的丈夫!照顾你一生一世!”
言雨无奈的笑,摇头,“傻孩子,你还真是个孩子。”
“言雨,不要离开我。”
“我在这呢,就是有点累,让我歇会,歇会。”
沈焕埋在他心口,眼泪濡湿衬衫,他低声喃喃,“沈正卿是我杀的,我可以为你除掉任何人,只要是你恨的,你厌恶的,我全部为你铲除。”
“言雨,我没有亲人了。”
“你是我的亲人,我的爱人。”
真傻啊。
言雨抚摸他的发,双手感知他触动的肩。
年少的冲动也得有个说法,对吗?沈焕,杀人得偿命,这里不是你的黑街,不是你说了算。
沈正卿再龌龊,而你也不无辜。
你同样要受惩罚。
言雨瞥见了走廊拐角站着的江九,他的视线一直都那么炙热,在探向言雨时,眸中的情愫混杂交错,有不甘有无奈有觊觎也有颓败。
复杂不过人性,就是江九这一眼让言雨断定他的软肋。
也是在那一日,江九借酒消愁来到物品保管处,他在这里申请了一个保险柜,里面装满了他收集的言雨的物品。
以及最重要的……
当时沈焕杀沈正卿的刀。
江九处理过尸体,他按照沈焕的吩咐,将人造成车祸惨状直接推入火葬场火化,午夜的凌晨,沈焕如鬼魅出没,他看着炉火越烧越旺,难闻的味道停留鼻尖,江九出去了,沈焕还站在那。
骨头都烧碎了,沈焕才笑着出来,他大概是在火葬场笑得最灿烂的一位。
宽厚的背影融入月间,他恍然自言自语:“妈妈,我为你报仇了。”一时间,背影变得单薄,是江九从未见过的悲悯。
他想啊,原来嚣张肆意的沈家大少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黑暗的、不容人窥探的秘密。
而今晚是江九第二次看到沈焕这样的落寞,他跪在地上抱着言雨,那从前闪闪发光又温柔的沈太太失去了活力,他的命好似只有一魂吊着,说走就能走了。
沈焕抱着他,面上的不舍透出浓情爱意,他在苦苦挽留,也在忏悔。
没用的。
悲剧已经酿成,无人幸免。
江九锁上保险柜,转头就被人打晕,保险柜里的东西全部挪走,神不知鬼不觉。
半夜。
言雨收到厉延朗的消息。
【物证已取。】
【你是如何猜到江九与此事有关?】
言雨看一眼删掉。
无风无月的夜最好入睡,他太需要好睡眠了。
另一边等了半宿的厉延朗,手机亮屏一次,他看一次手机,都是垃圾消息或者提示,等来的都不是他想要的回复。
心被吊起后就再也放不下了。
厉延朗默默苦笑,“活该。”
是他活该啊。
接下来就该俞修柏了。
厉延朗走到地下室,味道刺鼻。他已经很久没安排人过来打扫,管家按照他的吩咐,送来的食物就丢在入口,舟玉得像狗一样爬过去拿。
有时候拿不到,得拼了命的勾,脚上的铁链早刺破了皮肤,血肉模糊,留下血痂,撕扯又裂开再愈合再裂开。
舟玉不知道是第几天了,他已经变得精神失常,眼神涣散,最后连厉延朗过来,他都没法认清,得等好一会才能清醒认出他。
起初还求饶,渐渐地也不求了,反正他算是看明白,厉延朗就是想让他痛苦,从心到身痛就对了。
厉延朗痛苦的时候就会来看看他,仿佛逗乐一般,听舟玉说关于言雨的故事,舟玉也爱胡编乱造,毕竟他每次来这边打听言雨的时候态度都会变好,也会安排佣人给他清理身子,送点好吃的。
舟玉心里早已扭曲,有时候夸言雨心地善良,反口就说他伪善,有时候说他清纯,反口就改他爱勾引人。
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厉延朗不过是想借他人的口念念言雨的名字。
他在门口抽了很多烟,舟玉都呛着了,厉延朗还是如雕塑一般机械式抽着。
“厉延朗,你爱上他了。”
“言雨有什么好?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爱他?”
“他其实没爱过你们任何一个人,真的,我亲眼目睹,你说他要是爱俞修柏,怎么会对我们的偷情无动于衷?”
“他也不会爱沈焕,我知道那个养子是他丈夫的亲生儿子,俞修柏亲口说的,他还说是沈焕将人送给他,俞修柏觊觎言雨那么多年,肯定想尝鲜的。”
“女人也好,男人也好,俞修柏从不放过任何一块送到嘴边的肉,他才是最虚伪的男人。”
厉延朗不知听他说过多少遍,来回说来回编,车轱辘话一样,不过是左耳听右耳出。
凌晨五点了,他得离开了。
舟玉听到锁门声,忽然发疯的吼叫:“厉延朗,你肯定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我全部告诉你,真的,事关言雨父母的意外!”
厉延朗抬头看,眼中的怒意接近爆发。
舟玉胆怯了,“我的确有编造的谎话,但这次不会,有一次,俞修柏跟人谈项目,我就躲在他桌底跟他,跟他……玩……”舟玉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羞耻,尤其是被厉延朗漆黑的眸盯着,更觉不堪入耳。
“他提到过言雨父母的牧场一直没拿下来,说那边很邪门,一动工就出事,另一位老总就说要请老师父看看,至于其他的不清楚了。”
厉延朗还是落了锁。
舟玉被锁链拽着,脚下再次磨出了血痕,他大吼大叫,“厉延朗,你既然如此在意言雨,就该好好帮他查当年的真相,他父母一走,所有产业落入沈正卿手中,而那块什么牧场却落在俞修柏手中,不觉得蹊跷吗?你该好好查!”
厉延朗不再看他,只是走出地下室,天光乍亮。
当初他去牧场也是因为那块地,四方争夺,言家死抓不放。家中长辈一直觊觎那块地,说种什么向日葵简直暴殄天物,如果将那一片开发,将会受益几辈子。
后来言家父母出意外,沈正卿娶走言雨,他的目的昭然若揭,只是忽悠蒙骗的太好,言雨误以为是爱情。
只是俞修柏也有参与的份吗?
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后,厉延朗更不可能放过他。
两日后,俞氏旗下建筑公司暴雷。
正在搭建的商业大楼因施工失误,从脚手架上跌落三位建筑小工,一人摔在搅拌车里当场死亡,另两人摔成终身残疾。
紧接着新闻揭露俞氏建筑材料以次充好、总负责人与官员勾结受贿、相关员工实名举报公司偷税漏税等事件。
俞氏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俞修柏忙得要死不活,他在办公室发再大的脾气也于事无补,家中人脉能用到的都用高了,但堵不住悠悠之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玄的故事越是吸引人。
关于俞氏名下的“小雨滴”牧场实施改造工程一拖再拖悬疑事件,被添油加醋报道上各大平台,首页推送热度不断攀升。
有人说那是一块风水宝地,埋了神秘宝藏!还有人说那里有邪祟作乱,只要动工就出事,邪门的很。
言雨有几天没收到俞修柏的消息,想必正被这些推上来的新闻弄得焦头烂额。
不论换哪一个平台,隔几个都会被推送到相关视频,可见幕后操纵者花费了巨额营销。
言雨耐着性子刷,随后收到厉延朗发来的消息。
【言雨,还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
言雨还是没回。
另一边的厉延朗又是等了半宿,再也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