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若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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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浅
顶着沉重的黑眼皮上班，如此颓废，薛玥还是头一遭。自从工作以来，她都尽量把自己表现得像个白领，避免与这个社会的脱节。可是，对于白领女士来说，黑眼圈，应该可以算作白领杀手吧！
薛玥懈气地鼓腮吹气。其实这个应该可以不算她的错吧，只是最近就一直觉得累，她差点没以为是嗜睡。
好吧！薛玥不得不承认，可能自己是真的老了，禁不起这么个折腾了。再说了，她都六年没出去工作了。用雅瞳的话说，她都当了六年的“少奶奶”了，活得跟废人没多大差别，要适应那种快节奏生活还是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的。
可是真的有那么夸张吗？薛玥并不这么觉得。
但是细细想来，却也没有一件事可以拿出来特别怀念一下的。这种感觉很难说得出来，像是没来由的心慌，压抑得说不出话，只有空洞的情绪在浮动。
“哇塞！好大一只熊猫啊！”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薛玥的耳中。
“嘿嘿！老实交代哦，昨天晚上都干些什么啦？”朱洋笑得不怀好意，暧昧地八卦。
薛玥不用猜都知道她脑子里的那些风花雪月，直接看朱洋那双写满情/色的大眼睛行了。“姐姐，先别说我！倒是你，我看你昨天就过得挺快活的吧！”
“那是！”朱洋答得毫不犹豫，没有一点跟金龟男一起时的小鸟依人的姿态。
“哎，真的很国宝吗？”薛玥想起自己那对黑眼圈，忍不住问道。
“是滴！熊猫小姐，那么请问你需不需要竹子呢？”
薛玥再次无语。
她真的对朱大小姐，朱大美女，朱大淑女很无语。
薛玥正无语着，翻着白眼对着天花板发呆，忽然感觉毛毛的一下，本能地树立起危机意识。
“玥玥……”
倒退。加强警惕。
“不然，我帮你把黑眼圈遮了？你知道的啊！作为资深的白领，对付这种问题我肯定有妙招的。”朱洋睁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仿佛无比诚恳。
“……”
“好啦！还可什么是啊，跟我走。”薛玥还没开口，就被朱洋拉进了洗手间。
“你到底要干嘛？”
“又不会把你吃了！”
只见朱洋一咕隆地把包里的化妆用品全拿了出来，开始挥动两把刷子向薛玥袭来。
“玥玥，画个浓妆吧，就这一次好不好？”朱洋正色道。
“可是……我现在这身打扮好像……”不太合适吧！难得朱洋如此一本正经的诚恳的语气，薛玥还是妥协了，索性一闭眼，随便她来吧。
她已经不是什么豪门少奶奶了，也没有必要天天硬着腰板端庄吧！虽然她离所谓的端庄还差得很远。
“你穿的衣服一向很淑女，妆容也是蜻蜓点水般的淡淡地描几笔。可是我总觉得，这样的一个你好像并不是真正的你一样，在你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很叛逆，很野的另一个你。”朱洋感慨，挑了好几款遮瑕膏遮黑眼圈、打光。
“你电视看多了吧，哪那么多真的假的啊，我还真假美猴王呢！”
入戏太深，终究失了自己。
赵太太也好，薛玥也好，她已经区分不了了。两个都是她，两个都不是她。
“朱洋？”她怎么感觉自己脸上被抹了一层又一层，涂了几层油漆般的厚重感。忍不住咕哝：“会不会太浓啊？”
“不会，烟熏妆就是这样的。”驳回。
“可是我又不是明星，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啊？”不懈气地小声抗议。
“办公室女郎怎么了？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管他是明星还是路人。”一记严重的警告，再废话试试。
薛玥了然，很没出息地闭了嘴。
“换上！”朱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来了一袋衣服。
薛玥打开袋子看了眼衣服，在瞧瞧自己身上穿的，确实不太适合，便乖乖穿上了。
“看看吧！我说了很好看的吧！”朱洋充满自豪地说，全然一副展示自己作品的傲气。
好看，但是陌生。像是隐藏的分/身被分解了出来，有那么一点点的归属感。
“喜欢吧？”
薛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出了神，越来越接受镜子中的那个自己。“嗯……也许我应该改换的彻底点的。”
朱洋满意地点点头，也没注意她话里的古怪。
糟糕！
朱洋拍了一下脑袋，大喊不妙。上班时间，擅离职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又碰上老板最近中年危机，脾气暴躁，一不小心开除就玩玩了。
两个人飞速逃离现场，鬼鬼祟祟地溜回自己的位子，像极了学生时代逃课，上课迟到的情景。幸好没有被发现，颇有一种偷吃成功的快感。
接下来，整个上午，过得都相当平静。也没人觉得薛玥的打扮有多夸张，这也让她觉得自在很多。
“喂！我刚在楼下看到一个OPPA哦！”一超级迷韩剧的女同事兴奋地说。
“真的吗？”另外一个女同事热烈响应。
“绝对钻石级单身汉哦！好像还上过财经杂志封面的！”韩剧迷再次爆出猛料，惹得一群女同事都激动不已，都想见见这一号人物。
“哇喔！真的假的？”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啊！”
“……”
“切！这么优的人怎么可能还单身啊，除非他喜欢男人。”有一男同事略带酸味地插话。
韩剧迷女同事一听，嘲讽道：“敢情比你好看的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喜欢男人去了，这世界是不是就没有单身的男人了？”
男同事瞬间煞白了脸，气得一个你字，你不出下文。
唉！薛玥终于见识到了八卦的魅力了，感叹办公室飞来飞去的八卦网。怪不得那些明星炒作都用绯闻八卦，还真是越炒越火了。
八卦那头突然间的静默，让薛玥下意识地抬头，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电光火石间，薛玥屏住了呼吸，胸口猛烈地撞击声，一如多年前，他毫无预兆地闯进她的伞里。只是已经不再是当时那样的悸动。
已经不是陌生的了，也不能是亲密的。震惊，心动，害怕，惶恐，倔强？没有一种情感能表达她当时的情绪，只是一大片的空白。所有的复杂情愫，只是成就了那一瞬的空洞，只有刹那间想涌泪的冲动。
赵舒默站在门口，风尘仆仆，倦容疲惫，明眸清亮，猎鹰般锐利，强大的气场仍然能震慑人。
商业猎鹰，果然名不虚传。
赵舒默微讶，一脸平静，径直走到薛玥面前。确实有种“如朕亲临”的感觉。
“怎么并不接电话？”明明是气急败坏的，说出来确实冷冷的没有感情。
薛玥有点局促，不安地手在桌上捣腾，终于捞到了手机，呈上。
“在这里啊。”
舒默接过手机，翻盖。黑屏。
“没电了。”
“什么事？”他们不是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吗？
“爸住院了。妈联系不到你，就打给我了。”舒默简单的解释。
住院？
心里的某一块轰塌，来不及思考。关于生老病死，从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父母也在一天一天衰老。身体越来越差，会被很多病缠上，怎能不痛不痒。
薛玥想要询问些什么，眼神迷茫，只看到舒默的嘴一张一合，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没有声音。被拉着走也只是本能驱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若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