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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断头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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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起来,林安心里咯噔一下,公子这个反应怕是晓得美人名字。
“公,公子,您怎么了?”林安硬着头皮,蹙起眉,不安地问。
“林安这个名字好听,与你正好。”无殃哂笑,大手抚上她的脸,用力揣摩。
常年动刀舞枪写字作画,指腹上多是老茧,硌的林安细皮嫩肉疼得发红。
“公,公子?”林安怯生生央求,“公子,您放过我吧。”
“我很吓人吗。”无殃继续选择无视林安的话,又问其他问题。
“我看不见怎么会知道公子吓不吓人。”林安这般说着,身子却抖作筛子。
无殃含笑道:“那你抖什么。”
“我,我现在在哪,公子是谁,会不会死,这些我全部不知道。害,害怕不是理所当然吗。”林安双目放空,刻意避开无殃。
无殃自然看出来,抚摸她脸的手一捏,将她头摆正,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公子无殃弯起嘴角,斜倦眼望殿门外立着的人道:“这样一个蠢人,怎么会是祸害。”
林安听出公子语气里的不屑和鄙夷,心中害怕更甚,紧紧抿着唇,牙齿咬着下唇内里的嫩|肉。
郑叔唉一声叹气,甩袖子走人。公子心气高,总用眼白看人,迟早要栽跟头。
“林安。”
“公,公子。”林安突然被叫名字,身子重重抖了一下,结巴回话。
林安被他盯着像要被盯出洞来,眼睛酸涩又不敢眨眼。
“唔……”
林安又被亲了,只是这一次没有上次粗暴让人疼痛。无殃浅尝辄止,分开嘴与林安额头相抵,双目含情直勾勾盯着这双微挑的凤眼。
林安浅浅喘气,脸颊发烫,唇瓣麻麻的感觉还未散去。下一秒,潮|湿|黏|腻的绞缠再度袭来,不比刚刚,如海浪席卷。
“唔唔!”眼角的泪再也挂不住,同断线的珠子掉下来,唇瓣上的疼痛让林安呜咽出声。
无殃眼眸里的情||动渐渐被阴鸷覆盖,好一会儿才松开林安。
火辣辣的唇瓣鲜艳如血,酥酥麻麻地让林安下意识去舔。刹那间甜腻的铁锈味在口中快速散开,一时间不知唇瓣是被亲破的还是咬破的。
林安又羞又怕,这位爷在发什么神经。
“怎么又哭?我亲你你不乐意。”无殃用力擦过林安的眼角,白皙皮肤瞬间红润起来。
林安真想骂他死变态,莫名其妙亲人没给他一巴掌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乐意。难道还要谢谢他不成。
“……太突然了,所以被吓着了。”林安忍气吞声,低眉顺眼,装可怜模样。
“真看不见啊。”无殃扬眉眯眼,眼里只有戏谑。不敢看他的林安自然不知晓,正欣喜地点头:“真的真的,公子放过我吧,我定这辈子都不出现在您面前碍您的眼。”
这句话……不太喜欢。
“我若不想放过你呢。”无殃的语气冷下去,抓着林安的手自顾自把玩。
“……那,那公,公子,您想怎么办。”林安做起最坏的打算,真要死还求给个痛快。
没想到以前上班总念着‘天天做牛马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有一天会成真。
“还没想好,你就先待在我身边。”无殃揉捏着林安的双手,又小又软,有些好奇她怎么一个人在外边飘那么久。想来是受了不少苦。
“……”
林安抿嘴不语,待在他身边是好事还是坏事尚且不知。不过眼下至少是没那么快会死。
咕~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林安低着头整个人要羞死。怎么什么囧样都在这人面前犯,肯定与他八字不合。
无殃笑笑,牵着林安起身,“我带你去你吃饭。”
林安尴尬的笑笑,任由他牵着。
用饭时,林安刚要动筷,公子无殃哎呀一声,“差点忘了你是个瞎子看不见,不如我喂你。”
“不,不必了,我,我自己,自己可以吃饭。”林安才要拿筷子,被他这句话退回去。
无殃勾起坏笑,“这怎么行,你要是把菜翻得杂乱,或是把菜掉到桌子上。我怕忍不住一刀砍了你。你不是不想死吗。”
林安:“……”神经劝人的方式还挺独特的。
无殃得偿所愿坐在林安身侧给她夹菜,喂她吃饭,“唔……等等,我还没吃完。”
林安没想到吃饭也这么难,神经一口接一口送到她嘴里,多是荤腥,也不管她吃没吃完一个劲地塞。
无殃不容反驳地嗯了一声,拉着尾音,眼神骤冷。
林安努力吃饭,心中腹诽:好好一顿饭他也要恐吓,好了,等等该消化不良了。操。
林安化身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嚼碎,吞下,再嚼碎,再吞下……
直到桌子上的三盘肉一盘菜都到了林安肚子里,无殃的脸色方同冰山融化。
“林安,吃得饱吗。”无殃没好心地问。
快被撑死的林安一点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鹌鹑似地点头,“饱了,多谢公子款待。”
“你还会谢谢人,真稀罕。”无殃含笑着打趣。
林安:“……”不是,这个神经到底和玉娘认不认识,记忆里又没有他,总不能是bug没有完全记忆吧。
如此一想,林安心惊胆战,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回应无殃。
“吃饱了再喝点汤顺顺,一会儿我给你换身得体的衣裙带你去永安大街走走,也好消消食。”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安瞧着神经不神经了,竟会做点正常人能理解的事。不曾心安,更觉害怕。
“会不会太麻烦公子了。”林安试探地问一句。
“不会。”无殃浅笑着,说话颇有哄人的意味。林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哈哈干笑两声。
公子无殃让人盛了满满一碗汤,汤上飘着厚厚一层油,林安看见后笑不出来了,陷入沉思……
果然,这神经没憋好屁。
“来,喝干净。”无殃明明在笑,却无笑意,阴冷的眼眸让林安抖着下巴张开了嘴。
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林安反酸想吐,又害怕身旁这个神经便生生咽回去。眉头不适拧着,喉间还似有若无能弥漫着酸涩的汤水肉菜味道。
“真乖。”无殃露出满意的笑。好了,现在林安对他有新‘称呼’了:变态。
无殃接下来的动作坐实了变态这个名头,还多加了一个色批。
“公子,我自己来!”
“你看不见。”一句话把林安堵回去,林安脑子还没转过来瞎子是可以自己换衣服的。
毕竟人家只是看不见又不是手不能动不能摸了。
被脱剩下亵衣亵裤,几乎完全暴露在无殃面前。林安动作僵硬别扭,身上好似火烧一般烫,结巴道,“我,我自己穿。”
“诶,你看不见没法自己穿。”无殃蹙了蹙眉,给林安套上一件又一件,水青色曲裾贴服地穿在林安曼妙的身段上,再在腰间系上红色腰带显出腰身。无殃用力一捆,林安差点把刚刚的饭吐出来。
“怎么了。”无殃明知故问。
“没,没事。”林安扯着笑,敢怒不敢言。妈的,这个变态就是为了调戏人吧,亏长得人模人样,结果就是个色批,一个脑子不正常的神经。
“你要是看得见就好了,这身衣服衬得你美若神仙。”无殃感慨道,双手还放在林安的细腰上。怎么能有怎么符合他喜好的人,容貌是一点,性子也是一点,明明怕得要死又谄媚着装无畏,演技不如三岁孩童却又坚持不松口。
许久,林安压制不舒服的心达到了临界点,呼吸稍微乱了点,鼓足勇气,“公子,不必如此照顾。”顺势后退,推开无殃的手。
公子无殃眸中寒光一闪,空落落的手上还残留有一丝温度,他悠悠开口:“也罢,带你出去散散心,你便不会再说出这种蠢话。”
林安不知其意,一路被他牵着鼻子走。走过许多弯弯绕绕,才远远瞧见大门出口。这变态估计是个皇亲贵族,不然也是个大官。府邸布局像园林,树木多是银杏,红枫,还有几颗桃树……怎么看着像江南那边的景色。
到了门口林安才看见来到这的第四,五人。两个看门的小厮。
这要是大官,那府上下人未免太少了些,院子这么大却冷清得让人想多裹件衣服。也符合这位神经公子的气质,冰冰凉凉,虽笑但不好心,就是那种笑里藏刀,瞬间变脸的怪人。
这府邸位置在吴国国都最热闹的永安大街的中心地带,才出门就见到不少香车宝马交错行驶,浓妆艳裹锦绣罗裙的美人撑伞漫步……
林安蓦地眼前一亮,上辈子当牛马困在没有草的办公桌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长年累月不见天日,林安把身边这个定时炸弹抛之脑后,眼里只有这些人间烟火美娘子美少年。
公子无殃垂眸凝视,黑沉的眸子里倒映出林安羡慕的神情。骗子吗……就她这样到底怎么骗到人的。
无殃好奇,怎么想也想不通。难道世上真有人比她还蠢。
无殃牵着林安的手,走出繁华之地。林安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人就是些平民老百姓,跟刚刚那些金枝玉叶的贵人们根本没法比。
不过也无所谓,无论龙蛇鼠蚁今日都是第一次见,没什么差的。
林安的右眼皮开始剧烈跳动,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额,不能封建迷信。她这样告诉自己。
“这里看不见,我带你到前边去。”无殃突然开口,林安皱着眉,“我本来就是瞎的,不用到前边。”
林安不解公子无殃又准备发什么神经,经过前边的事情林安是不信他能做出什么好事。
被拉着穿过人头攒攒之中,林安成功来到观赏最佳处——断头台的场面很简单,一个一身肉堆着的刽子手双手握着鬼头刀,一个垂头等死跪在地上的死刑犯。
林安头顶忽传来公子无殃的声音,“可惜可惜,你要是能看见就好。”
“公,公子,这里好吵,我不想待。”林安此刻除了想走还是想走。
无殃看出来,选择无视。
噗——
刽子手含着一大口白酒在口中,喷到鬼头刀上,大喊一声,人头应声落地。
噗噗——
血溅三尺高,林安脸上一热,恰被溅到。
无殃哎呀一声,用衣袖着急地给林安擦脸:“怎么运气这么不好,被这脏血溅到了。”
林安六神无主,一张脸黑若煤炭。死人了,还是被砍死的,这真是古代,杀人跟吃家常便饭的封建时代。
林安懵了,这神经带她来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啊?林安不知道。
“你怎么这个表情。”无殃故作疑惑。
“因,因为血。”林安还在嘴硬,她怕下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自己。
死也不能松口。
“原来如此,那看来你真是个瞎子。”无殃笑笑道。
林安这下明白了,他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