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钱超多你要不要》山楂汁好酸

3、第3章 “你有病？”

　　空气莫名有点尴尬，可尴尬的好像只有王衍一人。

　　王衍左右看看两人，终于还是主动开口打破氛围，“呵呵，正好，你嫂子正做饭，你难得来一趟，中午跟你...这位帅哥一起去家里吃个便饭。”

　　周屿闻言又看向江鱼，江鱼莫名一瞬不自在，但她面色不改，只淡笑道：“不了王哥，让嫂子不用麻烦，我一会还有事，只是看导航刚好路过这，想着来看看你。”

　　周屿就收回视线，也点点头，礼貌道：“您不用麻烦，我们一会就走。”

　　江鱼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

　　王衍本还想留一下，但他莫名觉得这个长的像明星的男人虽礼貌但又有很强的距离感，于是又看向江鱼，江鱼也又点头道：“我这次确实有安排了，下次我再来。”

　　王衍闻言没再多说，后面有人连声喊他，江鱼笑着示意他忙，王衍说：“不着急的话等雨小点再走，可别偷跑，走之前跟我说一声。”

　　江鱼点头，王衍又对周屿点点头，周屿也礼貌回应看人离开。

　　人一走，江鱼转头看他，周屿也偏头看她，脸上笑意未收，两人继续安静对视。

　　另一边的王衍不知是不是不太放心，又转头看，看到这一幕，觉得帅哥美女画面还挺唯美，他放下心来，就说肯定认识。

　　而实际上的两人一左一右相对站着，一个眼神平静略带防备，一个眼底情绪难辨，最后还是周屿先开口：“不认识我？”

　　江鱼点头，本来就不认识，周屿看着她，片刻后他主动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你好，我叫周屿，你的...未婚夫。”

　　江鱼：“......”

　　江鱼没抬手，周屿嘴角带笑，似颇有耐心，江鱼想他一笑凶的感觉一下少了许多，她不抬手，周屿等了几秒，仗着胳膊长，手一探，自顾拉过她垂在身侧的手晃了晃。

　　仪式完毕，他重新站好。

　　江鱼：“......”

　　周屿动作很快，也只是勾着她的手指一点，像小孩过家家一样，她没来得及反应手已经被放开。

　　江鱼悄悄屏着一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你有病？”，这大少爷怎么这么自来熟，还未婚夫，娃娃亲那自然是对娃娃，她不是娃娃。

　　“有点。”周屿短暂犹豫，点头应下，他确实有点。

　　“出门右拐500米。”江鱼声音依旧冷淡，但没带什么攻击性。

　　“干嘛？”

　　“有医院。”

　　周屿想起刚刚来的时候他好像确实看到个医院，上面标着精神科康复中心，他慢半拍道：“我没精神病。”

　　江鱼觉得这个对话有点奇怪，但是听他话音落，她下意识张嘴接道：“那出门左拐500米。”

　　“又是哪？”

　　江鱼抿唇不说话，周屿挑眉，

　　江鱼转开头不理他了，周屿也不问，他来过这边几次，但是确实没记的这么清楚，他拿出手机打开导航，半晌后他无声笑了下，上面写着【安城区派出所】。

　　抬头看向背对着他站在门口好像在看雨的江鱼，她孤零零站着，身体笔直，气质清冷。

　　看了几秒，他迈步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周屿站的不远不近，也没看她，江鱼睫毛微垂，没说话。

　　外面的雨时大时小，雨滴落下时偶尔会溅起小水花，沉默许久，她开口：“我叫江鱼。”

　　“不叫江宜欢。”

　　江鱼还是偷跑了，她把买的礼物一个个拿出来放在刚刚她坐着的纸板上，都堆在墙角，周屿就站在一边安静看着，看了会他突然转身走到自己车边，打开后备箱，拿了两瓶未开封的酒出来，走回来一起放在了一边。

　　江鱼转身正拿东西，没看到，一转回头看到多了的东西，愣了下，周屿等她抬头，但是并没有，她只是如常放下东西，

　　车子先后开出去，王衍转头看过来，江鱼降下车窗跟他挥手，浅浅笑道：“王哥，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替我跟嫂子问声好。”

　　大雨中，王衍似看到那个身体瘦弱，但眼睛黑亮的女孩开口问他：“哥哥，这里招工吗？”

　　女孩的声音和样貌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王衍挥手点头，提高声音：“慢点开。”

　　车子消失在雨中，王衍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小姑娘独自一人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那么小一个就出来想办法赚钱，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一直很懂事......

　　王衍正想着，这时一个员工突然喊道：“王哥，快来看。”

　　王衍听了以为江鱼什么东西落了，很快转身走过去，看到地上堆了一堆的东西，一时哑然，这孩子，真是......

　　江鱼买了很大一堆东西，有的东西上还贴了便签，有送给他的，也有送给他媳妇的，还有给孩子买的玩具，学习机等等，他们后来没有再联系过，但是她都想到了。

　　而最下面还有一箱菠萝蜜，江鱼也贴了张便签，便签上只有两个漂亮的字，是【谢谢】。

　　她是专门来看他的，就算是顺路，也是专门来的。

　　雨确实小了点，江鱼开着车，往最后一个目的地开。

　　后视镜里，熟悉的黑色车辆一直跟着她，江鱼收回视线，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到达一个服务区，雨已经停了，江鱼停车下车，周屿也停了车。

　　男人长腿一迈，也下了车，江鱼偏头看了眼，本来想去问他为什么一直跟着她，但是理智回笼，她管他呢！这路又不是她的。

　　去了趟卫生间，江鱼重新回来，路过周屿的车发现里面没人，她下意识转头找，身后这时传来熟悉的磁性男声：“找我？”

　　江鱼被吓了一跳，转身，周屿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看着她，江鱼面无表情转回头，往自己的车边走，只嘴巴动了动，小声念叨：“跟屁虫。”

　　“我听见了。”

　　江鱼脚步更快了点，周屿眼底笑意渐浓。

　　又开了一会，江鱼终于到达目的地林水镇，小镇明显也刚下过雨，空气中似有层水汽，但气温凉爽，没有闷热的感觉。

　　林水镇是她妈妈的家乡，风景很美，江鱼开了窗往外看了看，但没有多做停留。

　　周屿也一样。

　　江鱼继续按着导航开，刚刚那会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他其实，跟她是一个目的地。

　　越往偏僻的地方开，路上车越来越少，而那辆黑车还一直在后面跟着，快到的时候，周屿突然加速开到她旁边，轻轻按了两下喇叭，江鱼转头，

　　周屿提高声音道：“跟我走，这边离得近。”

　　很快黑车开在了前面，江鱼抿唇看着前方，没多久跟着黑车转了弯。

　　墓园很大，有两个门，江鱼下车，关上车门，看到周屿手里拿着很长一盒东西，在跟墓园工作人员说着什么，走近了看，是一条烟。

　　他身上气息很干净清爽，至少两人站的最近的时候，她没有闻到有烟味或酒味。

　　大爷好像认识他，动作麻利的把烟收下了，甚至跟他话了几句家常，好像两人来的不是墓地，更像是回家的时候跟小区门口保安打了个招呼。

　　周屿交涉完，转身看她，说：“走吧。”

　　江鱼跟着他往里走，天上又飘起了零星小雨，打在脸上凉凉的，周屿一直没回头，但是就像他说的，确实不远，很快，他停下脚步。

　　江鱼站在他身后一米左右地方，也停下，周屿没看她，把手里的百合花放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熟练地弯腰擦拭墓碑。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经常打扫，除了下雨的水渍，台前很干净。

　　江鱼远远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不知是不是被雨遮了视线，她看不太清楚，不知不觉迈步往前。

　　其实她早已不记得他们的样子，她没要求，江老爷子也没刻意给她看过。

　　视线再落在墓碑上，离得近了，她终于看清楚，墓碑上是一张合照，照片上的两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男人五官硬朗，穿着白衬衣打了领带，女人温婉漂亮，穿着同款白衬衣，两人头微微倾着靠在一块，脸上笑容都很甜，像是在拍结婚证照片，

　　于是真的出来了一张让人看了就觉得很甜蜜的合照。

　　江鱼原本以为自己依旧会没什么感觉，就是来看看，这是她的父母。

　　可她看着，照片映入眼帘，心口猝不及防一闷，窒息感扑面而来，像她8岁时掉进河里差点淹死的那种窒息感，还伴随着心脏被压缩无法喘气的那种痛，

　　痛感那样清晰又强烈，一瞬疼的她说不出话来。

　　周屿擦完，转头看她，看她脸色白的吓人，皱了下眉，出声问：“没事吧？”

　　几秒后他面色严肃，突然道：“喘气，江鱼。”

　　声音撞击耳膜，江鱼脑袋清晰了瞬，慢半拍张嘴大口喘着气。

　　周屿看她的状态，看她眼底的红和慌乱，抿了下唇，弯腰把那束花又拿起来，抽出一枝递给她，说：“呐，我分你一枝，妈最喜欢百合......”

　　眼泪不知不觉掉下来，江鱼眼前模糊，面上依旧没太多表情，没接花，也没看墓碑，只是看着周屿的方向无声掉眼泪。

　　“哎，你别哭啊......”周屿声音明显有点慌了，“别哭了行吗？妈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她哭了？

　　一阵风吹过，雨好像突然变大了，雨滴哗啦啦的落下来，江鱼突然瑟缩了下，好像有点冷，脸上也被雨水打的有点痛，她闭上眼，头顶一沉，

　　周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说：“没关系的，爸妈都很好说话，没带花也不会怪你的。”

　　雨太大了，周屿重新放下花，匆匆一句告别，他扯着江鱼的手腕把人带离墓园，又把人直接塞进自己车的副驾，周屿才匆匆也上了车。

　　车门关上，周屿拿出纸巾，抽出几张给她，江鱼看了一眼，接过，安静的擦脸上的水珠。

　　周屿自己也抽出几张擦干脸上的水，车里安静好一会，

　　江鱼突然出声道：“谢谢。”

　　周屿还没来得及回答，江鱼已经推开车门下车，迎着雨跑回了自己车里。

　　周屿看着人身影消失，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