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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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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户看到黑影悄然离去,裴九昭张张嘴,一句话也没说。
“昭昭,我知道了。”
裴九昭替他擦去了眼角的泪珠,闻声道:“哥哥不哭了,今日是除夕,我们要开开心心的,什么事也不能影响我们的兴致。”
反应过来,裴九宴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游戏不知所措。
他在弟弟面前哭了,想到这儿,裴九宴尴尬的脚趾想抠地。
“昭昭,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抱着小珺去看烟花。”
看破不说破。
裴九昭笑着离开。
知道哥哥尴尬了,那傲娇的小表情瞬间浮现在脸上。
院子里亮着昏暗灯光,用松柏堆积起的火烧的正红,院里瞬间被照亮大半,看起来红红火火。
裴祖父往里面继续添枝,寓意着幸福美满。
裴临清和许婉依则是陪着裴祖母在一旁说笑,整个院子里都没有夏侯珩的身影,刚刚在屋外的黑影,他确定是夏侯珩。
为何现在不在了?
“父亲母亲,你们有看到阿衡吗?我见他刚刚好像来找我了。”
“我没注意,临清,你看到阿衡了吗?”几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火堆上,完全不注意阿衡去哪了。
裴祖父声音洪亮,“我看那小子应该没出去,肯定躲起来了。”
躲在屋檐下的夏侯珩忍不住探出一角,裴九昭立马发现了他的影子,小声道:“阿衡,你在这里干什么,有话要对我说。”
容貌精致的少年朝着他眨眼睛,夏侯珩心脏又被重击一下。
咚咚咚,跳个不停!
“我……”
他应该说什么,被昭昭的话给感动了,他堂堂陛下也想做自己,历代皇上向来都是身不由己。
“你什么?咱们去看烟花。”
听刘婶子说凤鸣村每年除夕都会放烟花,赶走来捣乱的怪兽,还会拿松柏枝来堆成小山,然后点燃,寓意着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阖家欢乐,是美好的象征。
温热的手覆上来,感觉到心里流出阵阵暖意。
“昭昭,阿衡,这火烧得可真旺,在京城可是见不到这些的。”
“你哥哥呢?怎么没出来。”
裴九昭替裴九宴隐瞒他刚刚哭了的事情,身穿红色棉服的裴九昭朝着裴祖父撒娇,“祖父,哥哥马上就来了,烟花什么时辰放?”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前世他生活在城市里,早就被禁止放烟花,也不曾见过绚丽多彩的烟花。
来到这儿,他多了丝期待。
夏侯珩站在身后望着天,低头便能看到昭昭精致的侧脸。
烟花……
对他来说同样陌生。
从小生活在冷宫里,重要的节日他是不会允许出去的。
怕他坏了满宫兴致。
烟花他要不曾见到过,只听到过声响,砰砰砰的在他脑海里炸开,当时他是怎样的想法?
心里烦躁不已,只能看着母亲离他而去。
“砰!”一声响,夜空中的烟花纷纷炸开,把原本乌黑的天衬得格外明亮,如诗如画,声音震耳欲聋,原本猫在屋子里的人全部走了出来,共同欣赏这美景。
迫不及待的欣赏这绚丽场景。
裴九昭激动地拉夏侯珩的手,眼里射出光来,“阿衡,我们看到眼花了,简直太漂亮了。”
跟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幕中发出种种耀眼的光芒,使他流连忘返、回味无穷,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昭昭喜欢?”
夏侯珩的心思不在烟花上面,年后他就要离开幽州回京了,只是在临走前,他想多看一眼昭昭。
“恩,喜欢。”
谁会不喜欢漂亮的东西。
烟花还是他亲眼所见,那感觉是无法形容的。
“明年我们一起看可好?”
等到那时,他一定可以解决好皇宫的问题,还天下一个海晏河清、盛世太平,来赴昭昭的约。
“好。”
烟花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偏偏他们都没感觉,从屋内出来的裴九宴就看到这一幕,昭昭看着烟花,夏侯珩看着昭昭。
这一幕倒是很和谐。
裴九宴不禁想,难道他们互相喜欢?不然为何会拉着手?
父亲母亲也只是浅浅拥抱,并为如同昭昭和夏侯珩这般亲昵。
烟花放了许久,裴珺出来时噼里啪啦的声音还在继续回响,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怕吓到裴珺,刚打算进去,就见裴珺瞪着大眼睛。
四处张望着,眼神随着烟花的绽放而咿呀着。
摸了摸裴珺的小脸,“小珺喜欢看烟花吗,烟花可真漂亮。”
不知裴珺喜欢看,他也喜欢看着绚丽多彩的烟花,不过就像是昙花一现,时间比较短暂罢了。
“宴宴,快过来”
裴祖父朝着他招手,在这重要时刻,他们希望一家都在一起。
粗粝的手指轻轻碰了下裴珺,裴祖父脸上笑容逐渐扩散开,“不愧是我裴家孩子,从小就不害怕烟花声音,是个虎孩子。”
裴祖母在一旁调笑道:“我们宴宴和昭昭小时候最怕烟花了,每次放烟花,一哭就是哭两个。”
每每到了除夕,裴家最不安生,却是热闹非凡,没有外人上门拜访,家里全是最熟悉的亲人,这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今年在幽州迎来了新年,同样是幸福时刻。
“我怕?”
裴九昭哈了声,他分明最喜欢烟花的好不好?怎会害怕烟花。
裴九宴脸色不好怎么好,他怎会怕烟花,他记得他当初也是挺喜欢的,还跟盛唯彻夜看烟花。
只为欣赏绚丽的一幕。
“是啊,你们两个还都不承认,长大了反而不怕了,儿时你们两个还不如咱们小珺呢?小珺这胆子倒是不小,不像宴宴……”
话音戛然而止,许婉依小心望着裴九宴的目光,在这重要的节日中,提到了宴宴的伤心事。
“母亲,无妨。”
许婉依松了口气,宴宴不像昭昭那般会把事情说出来,他仿佛给自己上了层膜,蜷缩在里面,不去接触外界的声音。
这一转变,让家人里都很难受,兄弟俩的性子想是反过来样。
幽州前的昭昭不爱说话,宴宴却很喜欢说。
“不说这个了,今日是来幽州过的第一个年,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都要开心起来,谁都不能沮丧着脸知道吗?烟花爆竹声响……”
“我们裴家永远不灭。”
就在裴祖父还打算说时,门外的刘婶子冲进来,“你们还待在这儿干什么,村民都去外面了,你们也赶紧出去,在家里可没意思。”
一年一度的节日,村民们很重视,孩童穿着新衣,尽情嬉戏。
刘婶子带着几人走到凤鸣村最中心,围着巨大的火把,从上烧至下面,有孩童甚至拿着小火把再一旁玩闹,家长也不制止。
“妹子,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许婉依看着心惊胆战,这么小的孩童手里拿着比他还大的火把玩耍,确定不会出什么事吗?
刘婶子一早就知道他们身份不一般,同样是过节,每个村里还有不一样的习俗,喜气洋洋道:“许姐,火把看着大,实际上可轻了。”
“就连一岁孩童也能拎得起。”
“这也是凤鸣村习俗,一会儿还有人载歌载舞了,可欢乐了。”
村民们可就盼着这一天。
迎接着属于新的一年,裴珺头像戴着厚厚的虎头帽,被裴九宴抱在怀里,只听一声巨响,火把如同炸开一般,形成一幅美景。
里面不知舔了何物,五彩斑斓的,比起烟花也丝毫毫不逊色。
“真美啊!”
来到这儿还真是个意外之喜,这么漂亮的东西他看不到的话肯定会后悔的,看向身边浑身孤寂的夏侯珩道:“阿衡,你见过吗?”
夏侯珩出自江南商人,肯定见过的要比他多。
“从未见过,每个习俗都不一样,各个地区的传统文化也会有差异。”夏侯珩面不改色的扯谎。
“原来这样啊,今天我们一起见证了这美好的瞬间。”
裴九昭感慨万分,夏侯珩忍不住问:“昭昭之前不是见过吗?为何看到之后还会如此激动?”
神色僵了一瞬,下意识的怀疑夏侯珩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在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仔细想想并不是,他们之前可从未见过。
裴九昭也在胡说八道,他忧愁道:“这是我们裴家来幽州的第一个节日,我本很重视他,这代表着我们未来会越来越好。”
“即便不像在京城那般,也总归给自己留个念想,不然……”
“总觉得人生没有意思。”
配上他那忧伤的表情,夏侯珩愧疚之心油然而生,竟是这样的结果,果然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当初下圣旨时,便已经注定他们之间会有一层隔阂。
感觉情绪到了,裴九昭眼角划过一滴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滴进了衣领里,那滴泪如同敲在夏侯珩心尖,痛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会这么疼?
在冷宫受尽蹉跎时,也不曾有过这种感受。
“昭昭,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对不起。”
裴九昭莫名其妙地看了夏侯珩一眼,“这都是狗皇帝的做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要道歉也应该有他来亲自跟我们道歉。”
也是趁着没人注意到他,裴九昭压低了声音说,他很很信任夏侯珩,已经把他当成家人了。
可惜……
夏侯珩对他心思不单纯。
过了七日,裴九昭又将当初那个问题问了出来,“阿衡,你是不是喜欢我,对我有想法?”
这一次,夏侯珩没有急于辩解,垂着头一言不发,直挺挺的站在那儿,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昭昭,若我说是呢?你该怎么办?”
赵谦躲在一处,看到陛下委屈模样,就要冲过来质问裴九昭。
未踏出一步,就被身旁的何有为拦住了,“赵兄,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冲动,怎么还是改不了你的性子,我看陛下……”
赵谦怒气冲冲,“裴九昭跟陛下说了什么,陛下好像被欺负了。”
何有为额头划过一抹黑线,他真想敲来赵谦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怎得如此一根筋,“赵兄,我们静观其变。”
赵谦还想说什么,就见他们陛下神色僵硬,那裴家小公子摸了他们陛下头发,还使劲揉了揉。
“我靠,有句话叫什么,不知者无罪,裴九昭真是走了狗屎运。”
何有为小声提醒,“赵姓,注意你的言辞,不要说脏话,那样不好,伯父说了让我看着你,你看看你这才几日,就暴露的本性。”
赵谦冷哼一声。
夏侯珩感受到头上的手掌,轻声道:昭昭,你这是拒绝了我?”
裴九昭安慰表白被拒的夏侯珩,“阿衡也不要多想,等你回到江南后,肯定会有媒人为你上门说亲的,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我是个流放之人,未来是什么也不知道呢,不能耽误了你。”
裴九昭前世已经二十四了,古代人虽早熟,现代人也不逞多让,跟古人在这一方面也不相上下,只可惜,他对夏侯珩没那个意思。
就跟看小弟弟一样,哪有什么别的歪心思。
听在夏侯珩耳里就是另一个意思,原来昭昭是怕他连累自己。
袖子地下的手握紧,他一定要为裴家翻案。
“昭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裴九昭:“???”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禁锢在一个怀抱里,闻着夏侯珩身上清冽的冷香,有些没反应过来。
夏侯珩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