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你》晓*一

9、第九章 HE

　　最后一页夹层空了。
　　王祈斯看着那页的空白，忽然由迷茫变得愤怒起来。
　　有的时候愤怒能给人极大的勇气，这是王祈斯极少数的，充满勇气的时刻。他抓起手机，几乎是恶狠狠地按着上面可怜的键盘，找出了何迢的名字。
　　那边的人很快接起电话，声音听起来有些惊喜一般：“师兄？”
　　王祈斯张了张嘴，刚开始发不出声音，顿了顿才说道：“还给我。”
　　声音低哑，而且充满了威胁性和攻击性。
　　那边的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还给我！！”王祈斯吼道，他从没这么大声说过话，他的心脏像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一样，砰砰地跳起来，就要越出胸膛。
　　他吼完，喘着气，那边的人沉默了，大概是明白过来。
　　许久，何迢低声道：“我这就拿去还你。”

　　王祈斯想着，要是何迢过来，他要不要揍何迢一拳。
　　那张照片是他的东西，虽然是捡来的，可是是他的。他唯一仅剩的美好回忆都在那张照片里，他唯一仅剩的何迢也都在那里面。
　　那是他的樱花和海鸟，还有他的何迢。
　　其实王祈斯也有看过几本流行小说，他在某一本里看到一句话：几步之遥，千里迢迢。
　　他把那句话写下来，写在那张照片后面。
　　正面，是触手可及的人，背面，是徒留的刮痕和千里迢迢。
　　王祈斯抹着眼泪，那两个都是他的何迢。

　　门铃响起，王祈斯冲过去开门，何迢站在门口，喊道：“师兄。”
　　王祈斯不说话，直接把手递向他：“还给我。”
　　他的眼泪还在往外冒着，鼻涕也是。他又抹了抹鼻子，这时他便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样子难看了，也不介意这样站在何迢面前丢人。
　　王祈斯想到自己被抢走的东西，想到何迢居然连这个都不肯给他，他便觉得心里有莫名的火在跳。
　　“为什么那么想要那张照片？”何迢却问他。
　　王祈斯依然不回答，执着地摊着手。他挺直了背后其实真的跟何迢一样高，他一点都不怵何迢。
　　“对不起，师兄……”何迢说道，皱着眉：“其实照片我早就扔了……”
　　话还没说完，王祈斯便扑了上去。
　　他狠狠地将何迢压到墙上，抬起手来打过去，何迢抬手稳稳地接住。身高差别不大，可体格和运动神经上还是有差别。王祈斯双手都被抓住了，他毫不犹豫地劈头咬下去，正好咬在何迢的脖子上。
　　王祈斯的眼泪滴到何迢的肩膀上。
　　何迢松开手，依然皱着眉，他抱住了王祈斯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对不起，师兄……”他还是这么说。
　　王祈斯抬起头来，他的脸已经糊成一片。何迢抬起手捧住他的脸，拇指揩着他眼角的泪。
　　“对不起……师兄……”
　　他边说着，边慢慢地凑过来，吻住了王祈斯的唇。
　　唇间依然泄出淡淡的呢喃般的话语。
　　“……师兄……师兄……”

　　何迢并没有扔掉那张照片，只是还给王祈斯的照片背面写的那行字被涂掉了，空白的地方还被画了个很潦草的小人，正趴着写字，旁边一圈位子都空着没人坐。
　　后来何迢又跟王祈斯坦白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比如王祈斯舍友说的那个，便是真的。那时何迢真的是厌烦王祈斯，正想着怎样才能做得很好看地打发他，后来却被王祈斯的哭腔脸给唬住了。
　　恩，也许说被迷住了更合适。
　　本来何迢是想着毕业了就跟王祈斯摊牌，可王祈斯却当着别人的面说了他做梦的事情。何迢没自己想象的有胆识，他马上就去找了个女朋友。
　　王祈斯听完何迢的诉说，才明白何迢其实并不怎么好，只是表面上一派阳光，心里可能对谁都有点意见。
　　但他还是觉得何迢很好很好。
　　何迢点着王祈斯的脑门说：“怎么那天晚上不跟我一起回去呢？是不是因为你见到有个漂亮姑娘来找我了？”
　　王祈斯闷不吭声，坐在椅子上的样子像块被雨打了的大石头。
　　何迢搂住他，在他脸颊边亲了亲，凑耳朵边低低地说：“真不巧，那是我妹妹，不过是比较远的堂妹。”
　　王祈斯抬头看何迢，何迢的眼里坦荡荡。
　　很快午休结束，有其他同事回到办公室。何迢迅速跑回自己座位，王祈斯望过去。
　　窗外正有一棵美人蕉抽出红艳艳的花骨朵，何迢在红花绿叶的背景里对他一笑。
　　王祈斯抿了抿嘴，低下头去。
　　身后组长叽里呱啦的声音传来，窗外忽然撞进一声蝉鸣。
　　“知了——”
　　王祈斯低着头，浅浅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这个是HE